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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9

    眯眼,想到的却是将近一年以前,她从噩梦中醒来的那一刻的惊慌失措。

她静静地想,是不是你呢?

如果是你话,那我可就……

——太高兴了。

就在这时,寝殿的门被悄悄推开,是玉壶来给邵循守夜。

她看到邵循仍然睁着眼睛,连忙走过去关切道:“娘娘,您怎么还不睡?”

邵循费力的翻了个身面朝着她:“睡不着了。”

玉壶生就了一副柔软的心肠,当即心疼的坐在床边,像邵循小时候一样,去摸摸她的脸安慰她:“您别怕,都过去了,在两仪殿没有任何人敢伤您。”

她的手温暖细滑,邵循忍不住半闭上眼,听了这句话又睁开:“我没有害怕。”

玉壶只以为自家小姐是怕自己担心,这才假装镇定的,但是却听邵循继续道:“玉壶jiejie,我是在兴奋。”

在宫外时,因为玉壶年长她不少,又是老夫人赐下的丫鬟,邵循一直叫她jiejie,但是进了宫就要守宫里的规矩,未免别人非议议论玉壶,邵循便改了称呼,但这时她却又重新喊了她一声“jiejie”,听的玉壶恍惚了一瞬。

邵循轻声重复道:“我兴奋的完全睡不着,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她的语调轻柔,眼中却似乎压抑着奇异的光,让玉壶下意识的感觉了惶恐:“……为、为什么?”

邵循摇摇头,刚要说什么,殿门就被轻轻拍了拍。

她知道这时候敢打扰她休息,也要报进来的消息必然是重要的,因此倚在玉壶身上坐了起来:“什么事?”

秦氏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娘娘,吴王妃现就在院门处,她有急事求见——皇孙出事了!”

秦氏明明被邵循派去排查宁寿宫那条路了,此时却带着吴王妃回来。

也就是说,她出去没多久就撞上了此时必定心急如焚的齐氏。

不知怎么,邵循竟有一点完全不出所料的感觉,她一边不紧不慢的披上衣服,拢了拢领口,一边道:“让她带的人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不许进殿,你另找咱们的人陪着她一起到我这里来。”

第97章

齐氏被带进来的时候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

邵循坐在床上,仍然倚靠着玉壶,看着齐氏被一众宫人围在中间带了进来。

她脸颊通红,重重的喘着粗气,鬓发都散了,脸上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进来看见邵循的一瞬间就要扑过去。

她的本意是想要扑倒在邵循脚边,跪下哀求什么,但是邵循周围的人如今简直是惊弓之鸟,敏感到谁看邵循一眼都要警惕起来,更别说齐氏这种一看情绪就极其不稳定的人。

当即就有人往前一拦,毫不客气的的把齐氏撞倒在了地上。

邵循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而齐氏被这一摔摔痛了,反而恢复了一点理智,意识到之前自己的行为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和反感。当即又惧又悔,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摇头:“妾身不是故意的,贵妃娘娘,我并非有意冲撞……”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无伦次,可能也知道自己情绪激动,双臂交叉抓紧了腰间的衣裳,极力遏制自己的动作,以免引起邵循的误会。

邵循没再耽搁,直接问:“出了什么事,皇孙怎么了?”

提到这个,齐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阿煜从昨天晚上就发起了烧,越烧越厉害,怎么都消不下去,现在已经有了惊厥的症状……求求娘娘救救他……”

小孩子发烧其实比大人要好治些,但是若真放任他烧一夜也没退烧,那可能就严重了。

邵循皱起眉头:“你去寻太医啊,找我能有什么办法?”

齐氏的语气又急又慌,飞快道:“已经请过太医,但是今夜当值的那三人都不善于儿科,开药施针一直没有效用……”

没等邵循发问,齐氏便咬着牙补充:“……昨天大公主家的蔺博也有些不好,当即将太医院所有擅长儿科的大夫都召了过去……包括本应该今夜当值的钱太医!”

邵循道:“这不可能,每夜内、外、妇、儿四人值班缺一不可,就是公主也不可能强征,他擅离职守,不要命了吗?”

齐氏拼命摇头:“他是昨天中午被叫过去的,本以为到了宫门下钥之前一定能赶回来的,但是不知出了什么事被挡在宫门外了,现在只能通过夹缝递信说话,根本进不了宫!”

宫门下钥之后不许人进出,虽然不如这次封两仪殿这样严格,但是要想通行还是需要费很大功夫,齐氏这事虽然急,但是要想以此打开宫门,还是不合规矩。

不然今天你病,明天我急都要通融,那宫门还不如常开不闭呢。

“母妃那边我是清楚的,之前可以帮上忙,但自从去年陛下大整六宫之后就不成了,她不行,淑妃那边肯定也是一样,”齐氏哽咽道:“娘娘!娘娘!能救救阿煜的只有您了!求求您求求您帮帮忙!我一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平时还察觉不出不便,这种生死关头就能看出你手中的权利是不是大到能扣开鬼门关了。

德妃之前跟淑妃分理六宫,她的面zigong门那边还是会卖的,八成去说说也就通融把门打开了,但是自从邵循进宫,皇帝下了大力气限制她们,二妃这方面的权利完全不如从前,平时睁只眼闭只眼能给面子的宫人内侍乃至侍卫,如今都要谨守宫规,不再敢再通融了,至于太后……因为事涉恪敬公主,齐氏不敢去赌也是说得通。

其实她方才说的话只是一面之辞,还未经过查证,但是邵循也知道现在来不及细细盘问了。

况且现在齐氏已经被她牢牢捏在手里,一举一动都无处遁形,邵循稳坐高台,反而不怕她会起什么坏心思。

她随手召来一个内侍,打眼一看是个生面孔,就知道这是两仪殿的人。

不过没什么区别,皇帝的人用着更顺手,邵循照常使唤:“你去找秦嬷嬷要上甘露殿的牌子,去宫门处把钱太医放进来,再去……再去张太医府上把他请到谨芳所去,语气客气一点,就说十万火急的大事,这次麻烦他了。”

太医院自然也有精通全科的大夫,只是这些人都年纪不小,受不了守夜值班的辛苦,晚上一般都不会留守,若半夜里皇帝或者太后真有了不适,再去现请,一般来说留下专科的太医已经很够使了。

邵循一琢磨,还是跟张太医熟悉些,便干脆请他来坐个镇,若是皇孙真有万一,也好有个补救。

等内侍领命而去,齐氏终于哭出了声,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一边磕头,一边抽噎着感激涕零:“娘娘大恩大德,妾身下辈子……不、是这辈子当牛做马也一定报答!”

她要这种娇滴滴无甚用处的牛马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