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前尘忆往事

    《零落前尘忆往事》

    数百年前，季家的先主季叶道，年方弱冠，父母双亡，唯以砍樵为业。路遇貌美女子失足陷于泥淖，出手救之。女子自称梅茉，父母俱亡，方才归葬双亲，不料下山失足堕入泥陷，若不嫌小女子不才，愿以身相许。季叶道出身穷苦贫农，身无黄白之物，家无尺寸之财，自恐无钱娶妻，因此绝后。见有貌美女子愿以身妻之，自然欣喜如狂。遂二人归家，成其好事。青年男女，如火得柴，两情相对，如鱼似水，此处按下不表。

    讵料一夜过后，季叶道非但不觉身体劳疲，反倒气力倍增，一日竟能砍樵数十回。非但如此，耕地渔猎技术亦日渐精进，网捕天下之兽，力开十石之弓，以肌力闻名于乡野，家实日渐殷富。

    数年余，生一子，唤作季常新。梅氏亦是奇女子，此后数胎，均为男子，绝无女儿，乡中婆妇无不羡慕。季家琴瑟和谐，季叶道亦以宠妻闻名乡野，对家妻梅娘子恩爱有加。

    时值游商来访，季叶道欲拖家带口外出经商，博取黄白之资。然梅娘子素有不胜之症状，虽无大恙，然体质羸弱，难以远行，故而季叶道孤身远游。不出一月，便觉身体大不如前，肌力全无，沦为常人，不负当年弓开十石之勇。且少年夫妻，怎耐床帏寂寞，季叶道思心若狂，遂归家，与梅娘子云雨一夜，次日肌力恢复如常，依旧威力神勇。季叶道心奇之，遂问梅娘子个中缘由。梅娘子不得已道出自身并非凡女，乃所谓“魅魔”是也，惯常以人类男子精气为食。自身散发异香，可令所有弱冠以上知命以下青年人类男子发情。男子若与之交合，虽消耗一时精气，却能提升睾酮指数，使之肌rou增长，力勇过人。其牝户环境可杀灭X精，是故所生之子俱为男儿，绝无千金。

    “吾妻赐我无上神勇，又赐我软玉温香，荣华殷富，子孙满堂，此福常人所不能及。吾妻非是魅魔，反为神女！“

    “精气者，生命之所仰赖也。人之精气一生有数，节流则长寿，挥霍则短命。妾身不老不死，而君不知节制，自用不节，数交失度，竭其精气，用力强泻，虽空有勇力，然知命之年必将寿尽。凭此勇力，君已得仓廪殷实，可保半生荣华。妾乞郎君一纸休书放妾身自由乡野，另谋别处生计。”

    “梅娘子，当真决议抛夫弃子，背井离乡，再不相见？”

    梅娘子垂首涕泣，闭口无言。

    “吾早已知娘子并非凡人，常恐此间温柔富贵乡不过是精怪做法，黄粱一梦终有尽，醒来繁华俱成空，只是贪恋娘子柔情蜜意，不愿开口点破耳。今日方知今生富贵并非梦境，娘子亦并非精怪，只觉爱意比往日更添三分。吾心悦娘子长久，不知娘子亦心悦吾否？”

    梅娘子珠泪婆娑：“妾亦然也。”

    “若是家徒四壁穷苦一生，纵使寿至耄耋又有何益？吾只愿与娘子日夜朝暮，了此红尘游戏。”

    “郎君不怪妾身吸取精气？”

    “吾不悔也。”

    又十数年，季叶道五十大寿，次日便突发恶疾，虽身无苦痛，然已知寿元将尽，便唤妻子梅氏及大儿季常新于身前，交代后事。

    “吾既知寿元将尽，谢贤妻一生提携陪伴。往日与贤妻恩爱种种，难以忘却。吾只愿贤妻能如爱我一般，爱养吾之后世子孙。”

    “妾身谨诺。”

    “望效法于吾眼前。”

    言毕，季叶道溘然仙去，时年五十又一日。

    彼时魅魔尚懵懂，未晓男女情爱与母子亲爱有何区别，唯知报恩先夫，遵守先夫遗嘱，故于先夫尸前施放催情异香，诱长子季常新春情勃发，以母子之位，行夫妇之事。季常新也是个恋母情切的种，故而并无推辞。夫目前犯，最是刺激，不过如此！有诗云：

    先夫灵前诱长男，故人甫去新承欢。

    丹xue凤游喜孜孜，赤水龙翔流潺潺。

    含萼封苞初破蕊，手弛足懈意阑珊。

    原是天上魅魔种，降入人间祸千万。

    云雨之间，季常新见香罗帕上，已是点点猩红映莹白，大惊曰：“梅娘子为妇廿载，奈何玉门落红如处子邪？“

    梅娘子答曰：“妾身，魅魔也。每与男子初合必落红，是故男子不疑，妾亦得元阳精气饱腹。“

    此后，季常新接续季家家主之位，娶梅娘子为妻，生子众多。村中人梅娘子数十载而容颜不改，以其为神，以香火拜之，是故季常新设“梅滂祠”，供奉“涤罪解厄无上贞烈圣女“梅娘子，挟梅娘子之名望，称霸乡野。季家后世恐梅娘子不老不死，为人所嫉，故将“梅滂祠”中圣女名讳暗暗隐去，仅留其尊号。季家儿孙仰梅氏荣泽，呼其”梅娘“。每至长子弱冠，则当代家主携长子同入梅滂祠，双星伴月，家位交接。云雨毕，则先夫变家公，长子变夫君矣。长子得家业并娶梅氏为正妻，改口称“梅娘子“，司掌梅滂祠香火及一并事务。余下诸子，及至弱冠，则迁出季府，正常娶妻生子，成为季家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