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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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欺夏摇了摇头,就把小白放在地上,帮着玄飞去搬棺材板。 在这义庄里,每逢人多的时候,就把里头唯一的一口破烂棺材给倒腾出来,把棺材板给搬到一边,把棺材底倒个个儿,用屁股那面做饭桌。 这要是胆小些的,在外头看一眼,就能跟到出三里外。 “苦啼法师。” 玄飞听到是二狗的声音,心想,不是又来个蹭饭的吧,可这二狗找苦啼做什么。大伙儿都在后院,赵欺夏是直接绕后院去的,二狗没瞧见人才嚷嚷的。 苦啼法师一愣,就想走去看看,玄飞说道:“我跟你去。” 绕到前边就瞧见位二十三四岁上下,异样俊朗,目若朗星,眉似宝剑的年轻和尚站在二狗的身旁。 玄飞的目光已然定在了那位和尚的身上,而苦啼法师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些二狗都没发觉,还在笑道:“玄飞哥,这位法师是来找苦啼法师的。” “贫僧一叶,拜见玄飞施主,苦啼师兄。”年轻和尚的声音异常悦耳,仿佛是从留声机里传出的唱片声音一样。 而玄飞的神色也悄然一变,但片刻后,他就哈哈大笑道:“久闻一叶法师的大名了,请进,请进,我这里在做兔子rou,你不是过来蹭饭的吧?” “贫僧吃素。”一叶法师微笑道。 玄飞说的绝非客套话,连他都没想到金刚佛院为了山神帮的事会派出一叶来,金刚佛院奇门弟子中有两大高手,合称“一叶证菩提”,其中之一就是这位年仅二十余岁的一叶法师。 “你过来做什么?”苦啼法师皱眉道。 “我来请师兄下山回苦鸣寺。”一叶法师说着,突然往里微微抬了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这里有修香人和赶尸人?” 玄飞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一叶的感应这般的强烈,正想把话带过,就见苦啼法师脸色一变,吼道:“一叶,住手!” 第六十九章 金刚降魔咒 “轰!” 整座义庄像被掀得飞起,苦啼法师白色的韦陀咒将前院的地面打出个超大的巨坑,而在他对面是一根由金芒幻化出的禅杖,一端握在一叶法师的手中,另一端则直指赵欺夏的方向。 白光和金芒在空中抗衡着,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那白光已然收缩了许多。 玄飞脸色早就变了,这一叶使出的是金刚佛院三十九密法中排名前三的金刚降魔咒,即便他魂气未散,对付起来都不是件轻松的事,而他现在想要靠金刚降魔咒毁掉赵欺夏,就算没了魂气,玄飞都无法容忍。 “一宁,站坤位,小夏,站震位,正叔,站艮位,拿着。” 玄飞手中快速的写出一长串的符咒,一张张的甩了过去,同时站在离位上,恰好摆出了个奇门八阵中的死阵。 一叶法师瞳孔一缩,冷哼道:“邪门歪道。” 苦啼法师吼道:“一叶,小夏是自己人,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苦啼师兄,修香人以残伤生灵来提高修为,这是邪道。”一叶法师说着突然猛的一催禅杖,苦啼法师啊的一声,整个人往后一飞,撞在义庄的梁柱上跌落下来,张口就吐出一滩鲜血。 赵欺夏怨恨的注视着一叶法师,突然掏出一支模样像把长剑一样香插在地上。 玄飞失声道:“小夏,不要点!” 苦啼法师直愣愣的瞧着那支香,接着失神的抬头看向正在聚集佛力一叶法师,禅杖已脱离出他的手掌,横亘在半空之中,犹如一根金色的小太阳一样。 “万佛诛邪,看贫僧今日除魔。”一叶法师厉喝一声,催动着禅杖像闪电一样刺向赵欺夏。 赵欺夏还未来得及拿出火柴,那禅杖就到了,眼见就要被打得魂飞魄散,甚至连rou身都不剩下丝毫。 就看玄飞默念出一长串的咒文,四人手中的符咒突然飞到半空中,射出四条黑线,直挺挺的抵在了金色的禅杖之上。 这奇门八阵中的死阵,是利用人的阴气来做引导,用八卦中的东、东北、西、西南四处方位的阴气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来将阵中的人制住,并灌入惊人的阴气,而让那人魂魄消散。 人活着的时候阳气盛于阴气,想要开启死阵实在极难,但玄飞的魂魄早已消弥无踪,他身上的阴气大大强于阳气,而赵欺夏每日用香气喂食尸炉、骨炉,本身又是女体,阴气绝不少。 凌一宁和凌正二人是湘西尸门出身,这已经到了阳气阴气平衡不分高下的状态。 还要算上此处是义庄,虽已荒弃许久,但经年累月积攒下的阴气,足够让这死阵的威气全然的发挥出来。 一叶法师目光如电,直视着空中和禅杖在做僵持的黑线,脸上一片肃穆:“佛渡百种人,玄飞施主,还请不要妄想与佛为敌。” 玄飞冷然一笑:“你有代表佛?你凭什么?想让我束手就擒,这个梦你回你的金刚佛院去做吧。” 说完,玄飞猛的咬破手指让体内的阴气大量的冲出。 一叶法师眉头一皱,瞧着那黑线越来越粗,缠在禅杖之上,像是要将它整个的箍断似的,忙举起手掌,默念《金刚经》,增强金刚降魔咒的威力。 远远瞧去就像一条黑龙在缠斗着一条金龙一样,靠山村的村民通通都跑了出来。 等看到和一叶法师在斗法的是玄飞,纷纷鼓躁着要上前帮忙,但真要上来的人却连半个都没有,除了柱子满脸焦急的在门口乱转。 柱子要比平常人要懂得多一些,知道这种时候他这个平头百姓上去也白搭,可眼见玄飞要四人才对付得住一叶一人,不禁也在替他担心。 二狗早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半空中的黑线和禅杖,连步子都挪不开。 苦啼法师深吸了几口气,将翻涌上来的血气压住后,沉声道:“一叶,你来九泉山为的是山神帮的事,多生这样的事端,你就不怕罗汉堂的长老会责怪你吗?” 一叶法师原还在闭目诵经,这时微微睁开眼,不带丝毫情感的注视着苦啼法师,缓慢的说道:“苦啼师兄,斩妖除魔本就是罗汉堂成立的法旨,你我同样出身奇门,难道你忘记当年主持和我们说的话了。” 苦啼法师一窒,就听一叶法师说下去:“这湘西尸门的人我能不管,但这修香人,我非除掉不可,就算回寺后长老要责罚我,那就责罚吧,我一叶问心无愧。” “呸!”柱子吐了口痰,指着一叶法师骂道:“你要敢动小夏一根手指头,你别想走出靠山村。” “就是,当咱们这些人都白给的?” “妈的,咱回家拿猎枪,不给他几颗弹子吃,真不把咱当人了。” 这些人不敢的说着狠话,可谁都不敢真的行动起来,都心情紧张的看着空中。 这时那禅杖在《金刚经》的加持下愈发的光亮,而在玄飞的阴气灌入下黑线丝毫不弱,完全的僵持在了半空中。 只有将禅杖消除后,黑线才会把阴气灌入一叶法师的体内,以现在阴气的数量,要是灌入一叶法师的体内,能让他一下就变成废人。 玄飞无法瞧见阴气、魂气,但能看到具体化的黑线和禅杖,他注意着黑线的变化,实在不行的话,他甚至决定将手腕割破,放出血来增强黑线。 这是极奇怪的事,按理说玄飞失了魂魄,身上应当既无阳气,亦无阴气才是,可能是雪月花的玄妙作用,玄飞体内不单有充盈的阴气,还有微弱的阳气,只是魂气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玄飞瞟了眼赵欺夏还插在身前的剑香,这是修香人最独门的绝招,一经点燃后,烧的就不是香,而是人的生命。 从这颗香现在嗅着的香气来看,已经是用食香兽的材料加强过的,要是点燃,唯一的结果就是这方圆百里之内全被催毁殆尽,十年之内休想再有人气。 这是修香人最后用来同归于尽的招术,赵欺夏肯定是急了才拿出来的。 “苦啼法师,你就眼看着我被这大和尚欺辱?师父生前的话你会然忘记了吗?”赵欺夏突然喊道。 就见苦啼法师的身子微微一震,斜眼瞧向还在念诵《金刚经》的一叶法师。 玄飞早猜到苦啼法师对赵欺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中必有不一般的故事,听赵欺夏喊出,猜到或许是阿灏的母亲,赵欺夏的师父当年和苦啼法师有什么吧。 玄飞甚至在想苦啼法师会不会是阿灏的父亲。 “苦啼师兄,你千万不要酿成什么大祸,而无法收回啊,要记住,你可是金刚佛院的奇门弟子。”一叶法师苦口婆心的说道。 他现在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而实际上他也在苦苦支撑,这金刚降魔咒极其消耗佛力,而佛门弟子佛力真要散尽的话,那就和死人无异了。 “接着。” 玄飞突然写了张符咒抛给了柱子,这是一张定字符,现在死阵的四个方位都必须要有人站着,不能动弹,唯有让柱子过来帮把手。 柱子先是一愣,接着就快步的往前走,想要贴在一叶法师的身上。 在上水村村长的家中,柱子就瞧出这张符的作用了,有玄飞在,他不怕会受伤。 一叶法师猛地一回头,怒视着柱子:“凡夫俗子,欲意何为?” 就在这时,苦啼法师悄然纵身而起,在他的袖中打出数张卡片,直射向一叶法师。 第七十章 出山 “啪,啪,啪!” 几声轻响击在一叶法师的后背上,打得他一个趔趄,浑身颤抖如遭雷轰一般。 柱子愣了下,忙将定字符贴在一叶法师的胸前,抬头瞧见一叶法师突然之间变得极为黑沉的脸,吓了一跳,转头就跑回人群里。 这时那几张卡片才掉到地上,在场的人都瞧清了,那是杂货铺里都有卖的,极为平常的扑克牌。只是灌入了苦啼法师的佛力,每张卡片的力量就变得像重锤一样了。 半空中的禅杖缺少了一叶法师的金刚佛力加持,瞬间被黑线拦腰斩为两截,跌往地面。越落下颜色就越淡,快到地上的时候就完全的消失了。 那黑线猛的像一注水一样的喷向一叶法师的天灵盖,苦啼法师大声喊道:“玄飞,手下留情。” 黑线注得极快,玄飞想要撤除死阵,已然注入了三分之一的阴气,他一抬手将在身前燃着的符字熄灭,剩下还在一叶法师体外的黑线一下就消失了。 义庄里外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冰寒的冷风吹过。 一叶法师痛苦的倦在地上,那高门子弟的矜持神色早已消失不见。 以他的修为,定字符只能定住他一两秒钟,但这已足够改变战局,现在他脸如死灰,感到身子像被置在了万年冰山的冰窟窿里似的。 苦啼法师想要将他扶起,一叶法师挥手拍开他伸出的手掌,倔强的支撑着站起,脖颈上由于在发力忍耐而青筋暴凸,还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但一站住一叶法师就挺着胸口,强力的呼吸了两口,冷着脸打量了玄飞两眼,转身大步的走出了义庄。 苦啼法师想要追上去,想了想,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一声长叹,坐倒在台阶上。 玄飞让柱子、二狗把村民都赶走后,把门关上说:“这一叶法师究竟是什么来头,奇门出身,怎会使用排名前三的正门密法。” 苦啼法师喟然道:“一叶师弟的师父是金刚佛院的掌门主持,私底下传授给他的金刚降魔咒,要不然怎会年纪轻轻就成为罗汉堂四大凶煞之一。” “四大凶煞?”玄飞愕然道。 “一叶证菩提是其中之二,由于常在江湖上行走,名声极响,而剩下的两人修为并不在他之下,同样供职于罗汉堂。”苦啼法师说着叹了口气,“你们有什么打算?一叶回苦鸣寺后肯定会把小夏的事上报给金刚佛院,我看这九泉山,你们是待不下去了。” 赵欺夏挺起小胸脯说:“我不怕他。” “哼,还想拿剑香出来吗?”苦啼法师冷哼道,“这金刚佛院能耐比一叶大的人少说还有十来位,你对付得了他,还能对付其它人?” 赵欺夏听闻金刚佛院比一叶法师还强的人都有,不由得一惊,接着又担心道:“苦啼法师,今天的事会不会影响阿灏?” “一码还一码,阿灏的事你放心,有我看着。” 凌正皱着眉说:“我插个嘴,这一叶法师回苦鸣寺后,会不会把苦啼法师你帮着赵姑娘的事说出来?” “这没什么,”苦啼法师苦笑道,“这个一叶啊,由于是掌门主持的亲传弟子,一向自视奇高,就算是被咱们围着打,输了他还是不会说明具体情况的,更不会说我什么。” 玄飞听出了苦啼法师的言下之意,他是在说一叶法师根本就把他放在眼里。 “小夏,你不是早就想着出山了吗?跟着玄飞出去看看吧,有机会再回来看我。”苦啼法师说完拍了下大腿站起身道,“我也要赶回去了,这顿雪兔rou,我是吃不了了。” 凌正陪着玄飞送走苦啼法师后说:“玄飞,你怎么想?” “收拾一下,咱们吃过饭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