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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莫亚刚才只是试了一下,方榕兄弟不要多心。方榕兄弟,你朋友前几天是不是中过降头或是被人下过蛊?”莫亚往后稍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没恶意。

    “他前几天中过狂头降,不过已经被老太爷破去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么? ”方榕心下一松,扶住依旧陷入昏沉中的罗发荣问道。

    “破降之后他本该好好修养的,可他仗着外力的催化强行活动,留下了点病根。不过不用担心,这点病根已经被我破去了。这样吧,方榕兄弟,咱们能在这里相见也是有缘,我这里有个自己炼制的小东西,带在身上对降头和下蛊有一定的防护和预警功能,就送给你做个纪念。”说着话,他从腕上的那串奇形手链中摘下一个漆黑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珠子,塞进了方榕的手中,然后不等方榕推辞,就笑眯眯的转身走了。

    “有那些东西靠近的时候珠子会变成绿色。”看着手中的珠子,方榕听到楼道里隐隐传来他微带兴奋的,略略有些生硬的话语。

    “这东西大约就是他赔给自己的道歉礼吧?”面带微笑的方榕再次打量了下手中黑乎乎不见有任何特别的珠子,在顺手把珠子塞进罗发荣胸前口袋礼的时候不由的想到。

    他开始有些喜欢这来自苗疆的老巫师了,在他的记忆里,当年遇到的那几个老巫师也是这么的纯朴和爽直。

    第四十三章 粉墨(2)

    第七集 第四十三章 粉墨(2)

    “吴老,起来了么?”第二天一大早,天还刚蒙蒙亮,方榕就悄悄来到了宾馆敲响了吴冷泉的房间门。

    “方榕怎么过来的这么早?”早已起床做完功课的吴冷泉开了房门将方榕让了进来。

    “忽然想起有件事需要吴老帮忙,所以一早就过来打扰吴老了,呵呵。”身穿西装的方榕此时笑起来显得容光焕发。

    “哦 ? ”吴冷泉停住要去泡茶的脚步,回头望向方榕。

    “小林因为受惊过度,现在在医院里病的很重,”

    “那你怎么不早说? 走!”吴冷泉马上便明白了方榕的意思。

    “吴老她现在怎么样 ?”方榕说话的同时,含笑对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和吴冷泉瞅个不停的小蒋摆了摆手,要她暂时什么都别问。

    “就是高烧有点讨厌,不过问题不大。方榕你去门口看着点,别让医院的人闯进来。”切完脉,又翻看了一下林晓菡的眼白后,吴冷泉显得凄苦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特别的神色,只是在挽起袖子的同时头也不抬的吩咐方榕去守在门口。

    病床上,依旧陷入昏睡中的小林的面颊已经明显的瘦下去了,连日来断续不停的高烧已经将她的身体摧残的虚弱不堪,按照医院的那些医生们的说法,如果再这样烧上几天,她的生命都可能会有危险,但这一切在吴冷泉看来,显然并不是件很严重的事。

    另一边的病床上,这两天迅速恢复着的小蒋半坐起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村老一般的独眼老人挽着袖子,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两张黄色的纸放在小林病床的床头柜上,又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暖瓶往小林喝水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水,然后端着那半杯水在小林的头上绕着圈子晃了三圈,随后又将杯子放回了床头柜。

    小蒋越看越奇怪,不知道他这是在干吗,怎么自己越瞧他越像那些装神弄鬼的神婆的架势啊。想到这里,她抬头伸脖子,往床头柜上的那两张黄纸望去,嘿,她差点没晕倒,那竟然真是两张鬼画符似的符纸。

    “榕哥怎么会让这样装神弄鬼的骗子来给小林看病?”小蒋皱着眉头忍住喉咙里即将出口的喝止,扭头往守在门口的方榕望去,却看到方榕全神贯注的盯着小林病床的方向,脸上很是欣慰的样子。

    她心里一动,又转头往小林那边望去,却正好看到独眼中精光闪烁的吴冷泉正一手高举着那两张符纸,另一手变成剑指正顶在小林的双眉之间。

    随着他口中低沉含混的低语声的响起,他剑指和小林的双眉之间的接触点上竟似乎有隐隐的淡青色光华闪动!

    “不会吧?”心下大骇的小蒋马上伸手揉眼睛,她怀疑是自己在病床上躺的时间太久而让自己的眼前出现幻觉了,现在尽管是大清早,可也是白天啊,小林的眉心之间怎么会有青色的光华闪动?

    可等她再次睁开眼抬眼望去,小林双眉之间和那独眼老人剑指接触的地方却依然有淡青色的光华闪动,经过这一小会的功夫,那光华不但没有消失,反倒变得更稳定和更明显了,青蒙蒙显得分外柔和的青色光华此时就像一个鸡蛋大的小光团,稳稳的固定在小林的双眉之间,而此时小林的脸上,一阵阵艳红的波纹就似活动着一般,不断的从她脖子开始,经过下巴、面颊,最后消失在那团青色光团笼罩着的眉间。

    就在小蒋伸手捂住自己已经张大了嘴巴,猛眨着自己的双眼想给自己找一个解释的空里,剑指顶着小林眉间的独眼老人那边又有了让人不能理解的变化。

    他高举的那只手中的黄色符纸忽然就那么凭空蓬的一声开始燃烧了,可那火焰却是青色的。

    到了这时,小蒋的大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她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巴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连怎么思考都已经忘记了。

    方榕带着好奇和欣慰的心情在门口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小蒋的反应也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候,他真的没办法给她一个明白的解释,因为他隐约的明白,此时吴冷泉对小林的治疗到了最重要的收尾关头。

    果然,等他将目光再次凝聚到吴冷泉身上的时候,就正好听到吴冷泉口中忽然发出一声轻喝,随即便将手中高举的那两张已经在青色火焰的吞噬下,大半变成了灰烬的符纸丢进了床头柜上的那个水杯。

    依然燃烧着青色火焰的符纸并没因为落进了水里而停止燃烧,青蛇一般吞吐不定的火苗反倒在刚刚触水的瞬间呼的窜起了老高,一下子就将剩余的符纸全部变成了纸灰,随即那青色的火焰这才像刚刚忽然出现一样,又在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另一面,此时一脸肃然的吴冷泉将符纸丢进水杯后,并没有再去瞧它一眼,只管自己闭上了独眼,在嘴里又默念了一阵,将并成剑指的手从那团已经徐徐敛入小林眉间的淡青色光华中拿开,这才缓缓睁开略显倦意的那只独眼,开口说道:“方榕,你来把这杯符水给她灌下,她马上就能退烧,下午就会醒了。”

    “榕哥,那水能喝么?”直到方榕将犹在昏睡的小林扶起靠上了自己的肩头,拿着水杯往小林唇边搭去的时候,瞠目结舌了良久的小蒋这才神魂归窍,小声迟疑的将她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当然能喝,而且比什么药都管用。”方榕微微一笑,将那黑乎乎的符水给小林灌了下去。

    小蒋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昏睡中的小林好像干渴的人遇到了甘露一般,依着本能将那杯水黑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却再也说不出一句阻拦的话来。

    “吴老,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出了医院的门来到街上,心中大大松了口气的方榕这才在清晨灿烂的朝阳里正色诚恳的向吴冷泉抱拳做谢。

    “身为医者,给人瞧病是很正常的事,谈不上什么麻烦。只是咱们这么做,似乎有些对不起医院里的那些同行,犯忌讳啊。”

    神色又恢复了惯有的那种阴沉和凄苦的吴冷泉有些木然的淡淡应道。

    方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唇动了动,一时间微微觉得有些尴尬。

    刚刚在医院里,治完林晓菡后回过气来的吴冷泉没等他再说,就一顺也给惊疑不定的小蒋切了下脉,不过倒没再给她做什么费周折的治疗,只是给了她两张符让她贴身带上七天。

    因为顾忌着医院里即将过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 ,忙完这些后,方榕并没敢在病房里多待,只是匆匆给满脸疑云的小蒋交代了几句后,就和吴冷泉离开了医院。

    不过他没想到吴冷泉在帮完忙后,却会这么毫不客气的直接点破自己这么早来的用心和顾忌。这让他在微觉尴尬的同时,心中对吴冷泉这个人的好奇也更加的多了几分,这吴老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

    一路无语的两个人很快回到了宾馆,在二楼的走廊里,正好碰上神采飞扬的罗发荣送满脸兴奋的黄毛出来。

    “榕哥早,我正要过去帮你收拾着搬家呢,你怎么已经搬过来了?”一脸兴奋的黄毛一看到方榕,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昨晚忽然接到包打听的传话,说榕哥找他,他当时就想过去,可是不凑巧,就在他刚要出门的时候,他老爸又喝的醉汹汹的回来了。

    结果一向就互相瞧着不顺眼的父子没搭上两句话就吵了起来,没想到吵了几句,他老爸酒性勃发,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冲他砸了过来。可没想到,被黄毛躲开的茶杯却砸在了过来劝架的黄毛母亲额上,“啪!”的一下,在茶杯碎裂的同时,他母亲的头上也涌出了鲜血,紧接着被吓坏了的父子俩就看到她脸色一白,摇摇晃晃的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等被这流血的意外给惊醒了的父子手忙脚乱的抬人上床,找纱布药水处理完伤口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再加上苏醒过来后的母亲的眼泪和数落,父亲的忏悔和哀叹,让素来懒得去想什么的黄毛心里也乱糟糟的没了一点再去找方榕的心思。

    因为就是父母彼此谅解倾诉的些话,让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老爸这两年让自己死活看不惯的酗酒和母亲日益严重没完没了的唠叨,全都是因为生计的日益窘迫给熬煎出来的。也直到这时候,他才发觉就在这母亲下岗,父亲只拿半薪的短短几年里间,才不过四十多岁的父母已经变得很是苍老了。

    父亲沉郁的叹息和母亲模糊的泪眼以及她额头纱布上刺眼的血迹,第一次让这个个性叛逆行为不检的少年心中有了nongnong的歉意和忏悔,这一夜,他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了一个晚上,也第一次,为自己和家庭的将来而有了不能成眠的忧思。

    可他没想到一大早去找方榕不在,跑到宾馆找到罗发荣后,会从罗发荣嘴里听到他和榕哥,还有三哥他们一起准备杀入聊城商界的事情,他当时就觉得这老天终于开眼了,这种关键的时候榕哥还专门叫人找他来,那不就是说这件事他也能出得上力?

    等他再从罗发荣口中隐约的听到他们投资的金额达到接近上亿的天文数字时,他那颗还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幼小心灵整个的被震傻了,随即忍耐不住的狂喜让他像小狼一般的就在宾馆的二楼嚎叫了起来。

    “这下发了!”意外的狂喜让他兴奋到不能自己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这么一个声音,特别是在随后,神态诡异的罗发荣又交代给自己一些任务后,他的心中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了穿着打扮果然已和往日大不相同的方榕时,心态和神情中自不然就平添了几分亲热和恭谨,因为他还记得罗发荣有意无意之间泄漏出来的消息,这次将要开始的大投资中,方榕是老大!

    “呵,你这小子,昨晚我收拾的时候你不来,现在又跑来献殷勤?”看上去方榕心情不错,笑骂了他两句后,就把房间的钥匙给了他让他找人去往这边搬行李。

    他一阵风似的欢天喜地的去了。

    “罗头你想好现在是跟我一起去拜访一下莫亚长老,还是想留下来处理别的事没有?”含笑看着黄毛跑下了楼,方榕转身向罗发荣望去,这时有些倦意的吴冷泉已经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本来经过昨晚那一下突如其来的昏沉,已经对那些邪门秘术成了惊弓之鸟的罗发荣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尽可能的敬而远之的,可昨晚在他从那刺痛的昏沉中醒来后,方榕告诉他的事以及塞在他口袋中的那颗黑乎乎的珠子又让他昨晚犹豫了大半夜,一直到今早醒来都没能想好去,还是不去。

    去吧,心有余悸的他心里真有点怕怕,不去吧,人家昨晚不但给自己治好了残伤,还通过小方的手给自己留下了件好东西,不去道下谢这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我还是先和你一起去谢谢人家,然后再回来安排其他的事好了,反正时间还早。”罗发荣稍一犹豫,随即注意到方榕向自己望来的目光中似乎微微带着点笑意,脑子一热,便下了去的决心。

    “那把张振也叫上吧,或许等下需要他给莫亚长老带路回一趟韩家寨。”

    看到他下了决心也要去了,方榕含意莫名的笑了笑,又过去将张振叫上,三个人一起往楼梯那边走去。

    “小方怎么了?”

    刚下了楼梯来到宾馆一楼的大厅,罗发荣忽然发现身边的方榕忽然停住不走了,回头望去,却正好看到方榕脸上淡淡的笑意正被一种有些冷肃的神情所代替。

    “那是谁 ? ”

    顺着方榕闪烁着神光的双眸望去,惊讶的罗发荣发现对面的门口处,也正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入时的中年人站在门口,古铜色颇为英俊的脸上,双眸中散发着一种和方榕类似的精光向自己这边望来。罗发荣的视线和他的目光一触,一股森冷的寒意顿时从他目光中侵入了罗发荣的脊髓,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在赶紧将目光移开的瞬间,低声向方榕问去。

    “是个怀有敌意的绝顶高手,你闭嘴!”

    罗发荣闻声一愣,扭头往自己的右手看去,正好看到声音的主人张振冷厉的面容和已经散发出nongnong杀气的双眸。罗发荣转头的时候,他正在稳稳的向前踏出第一步。

    罗发荣心里没来由的一慌,扭头又往方榕望去,方榕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动,不过那双虎目中流露出来的神光已经变得更加深邃和明亮,就连身上,都似乎开始隐隐有股看人不见,摸不着可却会让人发冷的寒意在逐渐的出现、盘旋和升腾。

    罗发荣心里一紧,本能的抬眼又往前方望去,这时,却看到那中年人身子微微一晃,往后退了小小的一步,随即又迅速的往前踏出了一大步。不过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将目光转到了正在踏出第二步的张振身上。

    就在这时,几乎就在张振稳稳踏出的第二步落在地面的同时,一直静立不动的方榕也缓缓向前踏出了他的第一步,轻轻提起的脚步落在地面上,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有若跺地一般的大响,惊的大厅深处一直在吧台后忙着埋头整理东西的女服务生猛地抬起了头,却发现空荡荡的大厅里,靠近门口的那里,只有四个男人站在那里,并没有谁在捣乱或故意跺脚。

    “他们站在那边要干什么 ?”没发现什么异状的服务生刚要再低下头,却又忽然被心头升起的这个疑问拦住了,她干脆站起身出了吧台往那四个人跟前走去,边走边问到:“几位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就像四个人同时被她的声音给惊动了,凝结在他们周围带给女服务生的那种古怪感觉也在他们动起来的时候忽然齐齐消失了:“多谢小姐,没什么需要帮忙的。”首先回头抢先答话的是自己多少有点印象的罗先生,昨晚他刚包了整个宾馆的二楼,是个值得尊敬的大客户。

    “小姐我还想预定两个标准间。”第二个开口的是面向自己的那个中年人,不过奇怪的是他在说话之前,身子稍稍的左右晃了一下这才重新向自己这边走来,他一开口,这位女服务生这才认出他也是住在宾馆中,给自己留下良好印象的丁先生。

    “丁先生想定在几楼?要不就安排在你房间的周围?”一听有生意上门了,女服务生又往自己的吧台退去,脸上职业化的笑容里也多了几丝真正的笑意。

    “就安排在我房间的周围。”丁先生脚下不停的往吧台走去,经过方榕身边的时候,狠狠的往方榕脸上盯了一眼,随即又在嘴角出现的那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里横了死死盯着他的张振一眼,这才在罗发荣微带紧张的注视中,和面上似笑非笑的方榕擦身而过。

    “走吧罗头。”方榕头也没回,脸上还是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在招呼罗发荣的同时,将自己左手轻轻的拍在了张振微微有些发颤的肩头。

    张振身子轻微的一颤,已经微红的双眼往方榕的脸上瞧去,却看到方榕双眼中那一抹恳求的神色,心里一愣,这才忿忿的将自己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下来,跟着方榕出了门。

    “小方你好像又有事瞒着我们哟。”看着张振和莫亚长老远去的背影,罗发荣在迈开脚步的前夕大有深意的回看了方榕一眼。

    “能告诉你的事都告诉你了,那里还有隐瞒什么啊 ?”方榕淡淡一笑,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过嘴上却绝不承认。

    “还说没有?刚刚你一说你认识大横山的乌龙师,那位莫亚长老的脸色就变了,马上就问你是不是七年前去的苗疆。你以为那会你和他使眼色我没注意到么? 其实就冲随后那莫亚长老激动的神色和恭敬的态度,别说是我了,我看就连张振那榆木脑袋都发觉你们之间另有蹊跷了,还说你没瞒我们 ? ”

    “呵呵,那可能是因为大横山的乌龙师在他们苗疆那边地位崇高而引起吧。对了罗头,这几天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多注意点,不要离开吴老的身边太远,我怕有危险。”

    方榕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含糊的应付了一句之后,马上开始转变话题。

    “危险 ? 小方你指的是那一类的危险 ? ”果然,罗发荣听完这后一句话,脸色就整个变了。

    “还能有那一类的危险 ? ” 方榕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道。

    “又是那类邪门 ? 天啊!”几乎呻吟着出口叫天,罗发荣的脸就在这上午的灿烂阳光里刷的一下全白了。

    “没办法罗头,跟在我身边就会随时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怪事,对这个你要有点思想准备。”方榕依然淡淡的笑着,可是眼眸深处却分明有一抹不能消融的阴影冰冷的痕迹,这让他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包含着一种淡淡的,就连温暖的阳光也驱不散的忧郁。

    “黄毛你到我房里来一下。”下午四点,从会议室溜出来的黄毛刚点上烟,就被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罗发荣给盯上了。

    赵三和方榕曾经讨论过,不想把他手下那些人的事让罗发荣知道太多。当然这个决定也曾婉转的给罗发荣当面说过,而当时罗发荣自己也确实不太想对帮派的事招惹过多,因此今天下午王长贵他们二三十号人来到宾馆后,方榕招集他们开会时并没有叫上罗发荣一起参与。

    刚开始罗发荣自己在房里还能安心的做事,可是时间一长,他有些坐不住了。尽管昨晚他醒来后,方榕已经给他详细说了今天开会时,他的想法和打算,而且还告诉了他一件他并不知道,而且大大出乎他预料的事,让他对三天后的洽谈会的信心重新的高涨了起来。按理说这随后的几天,他只要做好自己负责的那摊子事就可以了,可真到了现在,会议的时间一长,他还是有点坐不住了。

    所以从三点多开始,他就一直半开着自己的门,一边心不在焉的忙着手头的事,一边竖起耳朵听走廊里的动静,所以黄毛一溜出来,就被听到门响的他给逮住了。

    “罗叔你有事?”精神不振的黄毛一听到是他在叫,赶忙一溜小跑就赶了过来。

    “我想问你早上交给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罗发荣示意他关上门坐下,然后发了一只烟给他。

    “那事还得等一两天,我准备今晚去办,不然大白天去闹,怕是不太方便。”黄毛双手接过烟别在耳朵边上,眼睛盯着他的面部表情,有些不安的说道。

    “嗯,那也是。对了,你怎么跑出来抽烟了 ? 里面不让抽 ? ”罗发荣原本也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知道自己叫他去查的那件事短时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再者他也知道黄毛几乎一整天都留在宾馆里帮忙,根本就没时间出去。所以他在应了一声之后,自然而然的转口了。

    “可不是!罗叔别看平时看榕哥抽烟那么凶,可今天一开会他就板着脸说今后在这边开会的时候一律不许抽烟,结果说了半天话,他自己没抽,满屋子那些大哥也都不敢抽,就连连贵哥也都老老实实的不敢抽,我那敢抽啊。”

    或许是想起了平素温和的方榕在今天开会时的样子,说着话的黄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黄毛你身体不舒服?”罗发荣发觉了他的异样,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是啊罗叔,我是刚想起榕哥在开会时的样子,觉得心里有些发寒。罗叔你是没去,要是去了你也会害怕的,不知道榕哥今天是怎么了,人往会议室一坐,眼神就变的像刀子一般的让人不敢对视,而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浑身上下好像一直在冒寒气,整个人看上去让人心里觉得即害怕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听他的话,而且我还发现他那双眼睛扫视会场的时候,不但各位大哥连大气都不喘,就连那间会议室里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住了一般的让人难受,那一会我连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想啊,这榕哥忽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这能叫人不怕么?”

    黄毛心有余悸的回想着方榕在刚刚开会时的表现,暗暗觉得有些后怕。他也隐约的猜到这可能是榕哥只是给贵哥他们的下马威,不过心里回想起来,还是不免有些后怕。尽管他并不知道方榕就是他们那些小痞子在喝多了乱侃时,常常提起,并且羡慕不已的那个传说中的黑道煞星血夜凤凰,但就在方榕立威的那一瞬,他也隐约的想到了榕哥的来历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