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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下课,罗薇没就近抄后门走,而是穿过座位之间的过道从前门走了。她前脚刚走,陈鹿鸣脖子上搭一件看不出男女但明显小几号的校服外套从后门回来了,看一眼空荡荡的座位,拎起一本书冲赵泰和后脑勺拍去,“小豆芽呢。”“啊……鸣哥!”赵泰和摸着后脑勺四下看,比他还摸不着头脑,“诶,小豆……薇姐呢?!刚才还在啊!”谢超,“好像从前门走了。”确切说溜了。正好赶在某人回来之前。陈鹿鸣,“……”干!敢不等他吃饭。他掉头就走,不过也没不高兴,甚至脸上还挂着笑——这一看就是故意的,可比以前没反应有意思多了。罗薇打算去趟店里,往校门走的时候经过食堂,肩头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下。她心里咯噔一下,维持好表情就见是魏季同。魏季同班里早下了会儿课,已经打好饭,没吃两口就从窗口看见meimei经过,想起爸妈交代给她零花钱的事,又见她一个人,机会千载难逢,立马跑了出来。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吓到你了?”有那么明显?明明她还掩饰来着。罗薇下意识摸了下脸,不冷不热,“……有事?”就见魏季同掏出钱包,从里面抓了几张钞票,“哥身上现金不多,你先拿着,我微信再给你转账。”“谢……”谢谢,不用。罗薇一个字才出口,一侧肩头忽然一沉,被一只手搭上来推着走,她刚要看清是谁,陈鹿鸣的声音在头顶懒洋洋地响起,“跑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呢?!”罗薇只来得及看到魏季同恼羞成怒却不敢上前阻止的神情,就被推着走到了食堂门口。她这才想起来往开躲。陈鹿鸣那只手赶在她躲之前拎起来,嗓子里都是笑,“怎么啦,还不许碰了?!”罗薇抿了下唇,好声好气道,“你自己吃饭去吧,我得出校门一趟。”“干嘛?”“有事。”她说完就走,没走两步停下脚,无奈道,“吃饭去,别跟着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着你?”陈鹿鸣双手插兜,从她身后倒着经过,倒着往前走,脸上挂着很欠的笑,“我走我的怎么就跟着你了?”“这条路写你名字只许你一个人走吗?”“别人也走你光说我什么意思?”“嗯,抬起头说话,怎么头都快埋地上了?”罗薇没顺拐就不错了。他本来就太招人注意,又赶上放学,这种时候不知道引来多少人频频侧目,她不怕被别人看,但某人也太放肆了。还不依不饶地叫嚣,“抬起头啊,躲什么躲,看着我说话!”自己还把自己逗笑好几回。分明故意的。罗薇只好抬起头。陈鹿鸣嘚瑟的不得了,就想看看小豆芽紧张慌乱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却死命保持平静的样子。但他忘了一点。作死得有资本。他倒是看到小豆芽脸上染了一层薄红,就像胭脂色,整张脸孔都变得又娇又俏,黑葡萄般的眼里多了很多情绪,有一闪而过的埋怨,嗔怒,还有隐忍的平静,但更多的是无奈。她就那么一瞬不瞬看着他,没有再躲闪。就像在告诉他“我知道你这样很无理取闹,但我愿意包容你的任性”。陈鹿鸣心跳加速,知道自己又上头了。但幸好他做了两手准备来应付这突发的“血压升高、皮肤毛细血管扩张症”,他插·在裤兜的两只手飞快拿出来,拽着脖子上搭着的那件校服把自己半张脸围了个密不透风。然而刚掩藏好。罗薇向他快走两步,伸出手,“小心。”“砰”地一声,所有出校的人就在风和日丽的这天看到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英才老大好好的路非倒着走,不仅倒着走还把校服当头巾裹了大半张脸,裹就裹了,偏偏一脚跟踩在路边环卫垃圾桶,整个人咣地从后面栽进草坪里。一世英名呀。所有人想笑不敢笑,只敢抽冷气,好疼好疼呀!陈鹿鸣倒在草坪里时就傻了。然而没有意料中那么疼,脑袋后面软软的,而且关键时候小豆芽伸手拽了他一把,他摔下去的动作缓了下,没那么生硬地受了疼,只不过连累小豆芽也摔倒了,幸好他有抱住她。他睁眼就见她整个人在他怀里躺着。但没高兴两秒就发现脸上围着的校服掉开一半,她光洁的额头和鼻尖就埋在他耳后连接脖子一侧那块皮肤。他只要稍微偏下头,就能亲到她。他因为这个想法微微颤抖,可还没付诸于行动,对方单手撑在他脸一侧,抬起头在他耳边说,“松下手。”“……啊?”热乎乎的鼻息拂过敏感的耳朵,陈鹿鸣头皮发麻了下,表情又凝滞了,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他胳膊。他两条胳膊紧紧抱着她,刚才还出于紧绷的状态收紧了,怪不得非在他耳边说话,原来起不来。他抱着她的两只胳膊立马松开,紧紧拽住了脖子上的校服。罗薇起来了一些,但眸子微动闪过一些复杂,又轻声说,“头起来点。”陈鹿鸣眨巴了下眼,把头抬起。罗薇抽回自己的手。陈鹿鸣,“……”马丹为什么摔倒被扶住后脑勺这种剧本会在小豆芽手里?!他拽着校服捂着脸坐起来,“手怎么样,我看看!”“没事。”罗薇已经好好站起,也没扔下始作俑者不管,拽着他胳膊让他起来,给他拍了拍后背,但两人一抬头就发现旁边围了满满当当的人,脸上神情都很奇异,后排还有人跳来跳去,“让我看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罗薇,“……”陈鹿鸣,“……”他满头黑线,拽紧校服吼道,“看什么看,都没见过人摔啊!”一群人呼啦四散跑了。但陈鹿鸣走不动了。丢人丢大发了。妈的他想死……耳边传来若有若无一声叹息,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无语,他短袖白T的一个角被人轻轻拽在手里,就听旁边少女说,“走吧。”陈鹿鸣就这么被她拽着衣服一个角一直走出校门,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到了市区时,他终于缓过神,单手抓着吊环,另一只手把脖子里的校服拨开一点,说了两个字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我饿。”站在一边的罗薇,“……”她顿了下,“等等吧。”陈鹿鸣偷偷瞥着她头发顶,眼里眯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