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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莉莉从涅柔斯回来,她在马车上路过水晶宫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吩咐马车掉头。 “莉莉,快进来。” 当莉莉走到大门时就发现一个侍女早已等候,她被侍女带到一个房间,她刚到门口,薄藤夫人就像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她的声音如招魂般把莉莉招了进去。 莉莉的腿不受控制般走了进去。 一股混合着薰衣草和茉莉的气味迎面扑来,这股香甜温暖的味道不像任何一个夫人身上的香水那般浓烈,也不是亚伯身上的清香,一闻到它,莉莉就放松下来。 温和得……像是mama的味道。 屋内光线昏暗,几盏低垂的蜡烛在铜制烛台上微微摇曳,给四周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薄雾。墙壁上挂满了古怪的符文图案和星象图,桌子上则摆着塔罗牌、水晶、星盘等各种罕见的占卜器具。 薄藤夫人坐在层层帷幔的后面,她披着一件暗紫色的丝绸斗篷,坐在桌前,她的手指上戴满了各式各样的戒指,手轻柔地划过桌上的水晶球,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能看穿一切。 “迷途的羔羊,你需要一点指引。”薄藤夫人把手放在塔罗堆上,“坐。” 莉莉又像被牵引那般坐了下来。 薄藤夫人闭上眼睛,双手在牌堆上方轻轻游走,随后迅速抽出三张牌,面朝下放在莉莉面前。她将第一张牌翻开,上面写着“高塔”,画面中高塔上的人正从着火的窗口跃下逃离。 “执着于错误的想法,会离正确的道路越来越远。没有非常的破坏力就没有建设,要做好一切从头再来的准备。”薄藤夫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警告。 接着,她翻开第二张牌——月亮。 “朦胧的月亮,周围环绕着幻象与谎言。你的道路上充满了误导的信息,不是所有显而易见的答案都是真实的。”薄藤夫人长长的指甲在牌面上画着圈,她幽幽地说道,“认清自己是最困难的,如果一直处于自我欺骗的状态,问题无法解决。改变,才有希望。” 莉莉的目光紧盯着薄藤夫人,试图从她脸上读出更多信息。 最后,第三张牌被缓缓揭开——愚者。这张牌上描绘着一位行走在悬崖边缘的无知旅者,似乎毫无畏惧。 薄藤夫人凝视着这张牌,片刻后,轻轻叹息:“真相往往隐藏在愚蠢和错误之中。你会发现,答案并不在你以为正确的地方,而在那些看似荒谬、不被重视的选择里。” 莉莉皱起眉头,轻声问道:“所以,我要信任错误的答案?” 薄藤夫人摇了摇头,微笑浮现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诡秘:“不是信任错误,而是理解——错误的答案往往揭示了你忽略的线索。正是在那些看似不合理的地方,真相才会浮现。” 空气中弥漫着神秘的气息,莉莉低头看着眼前的塔罗牌,内心充满疑惑与思索。也许答案早已摆在她眼前,只是隐藏在她从未察觉的角落。 她突然想起那天撞破的偷情,薇奥莱特怪罪着卡西亚在马赛上就这么明目张胆,卡西亚反击道:“我难道还要为了掩盖我的罪行而为每一位女士都准备鲜花吗?” 她像是有一条链子,把所有的珍珠都串了起来,她得出了一个让她振奋的答案。 追踪‘人贩子’的那天……是满月……十五号……最容易被选中成为香音舞乐的……是十五号房间……月之仪式……也是十五…… 十五……十五……都是十五…… 那本笔记上的数字15此时在她脑海里格外清晰。 她激动得发抖,恨不得赶紧找到托米丽司验证。 就在她转身时,薄藤夫人突然问:“天父给你的礼物你有收到吗?” 莉莉愣了一下,她想起这段时间对那个橙发身影的冷漠,他总是出现得不是时候。 “既然我帮你解决了问题,你也得帮我,巴尼,礼尚往来。”薄藤夫人抬起头,从斗篷中露出她充满魔力的微笑。 莉莉叫了辆马车,幸亏王宫里不同地方都停着马车和轿子,不然她现在都想驾驶着迦楼罗家的隼飞过去。 她在门口看到端着一个盆子正准备进入教堂的托米丽司,她赶紧叫住了她。 托米丽司有点躲闪,她脸上写着尴尬。 “怎么了?”莉莉走近她闻到一股腥臭,她连忙退后几步,“这是什么?”她捏着鼻子问。 “哦……是……是换洗的月经带。”托米丽司有些害羞,“嬷嬷不让我们倒在修道院里,说是会污染上帝,这是招来邪气的肮脏东西。” 莉莉有些震惊,不过想到那两个墙角小便的男人又觉得没怎么惊讶了。 托米丽司把盆子放在一边,莉莉问她道:“听着,我有个说出来吓你一跳的想法。” 托米丽司认认真真地听着莉莉的结论,她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莉莉,我不得不说你这个猜测非常……有点异想天开了……” 莉莉的热情一下冷却了,她泄气了一般:“是的,这甚至算不上个严格的推理,顶多算巧合。” “而且他们干嘛要把我们分成不同的人?” 托米丽司问出了这个让莉莉难以启齿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说,该告诉托米丽司有一半的几率原本能过上和自己一样的生活?还是该告诉托米丽司她刚刚自己否决了自己不会成为祭品的可能? 托米丽司看莉莉没说话,她便自己开始分析起来:“十五号房间的也不全能够成为香音舞乐,听嬷嬷说以前有个嬷嬷就是十五号出来的,她后来还得到大人赏识做了那位大人的贴身女仆。” “你是说那些贵族把自己孩子送上祭坛?!”塞缪尔难得一针见血。 莉莉吃完晚餐后就跟着塞缪尔上了楼,她一进门就把塞缪尔卧室的门锁上了。她跟塞缪尔说了那个大胆的猜想,自己托米丽司对她猜想的否认。 “你难得这么聪明。” 塞缪尔不理会莉莉对她的嘲讽,而是用一种尖锐的笑声继续说着:“哈哈哈哈哈这帮人竟然用自己孩子做祭品……哈哈哈哈哈……” 塞缪尔笑完后接着说:“不过要是只有15号房是特殊的,那只要建两个宿舍不就行了?或者就用两种标记,哪来还要这么多数字让自己费尽记呢?” “我不是说了吗?是迷惑答案,为了掩藏正确答案!”莉莉理直气壮。 “迷惑谁呢?除了以前的夏娃夫人爱去,修道院也不接待别人。”塞缪尔说道一般又突然想起什么,“哦,还有那个去看望自己孩子的尼娅夫人。” “塞缪尔大人说的不无道理”,真奈见他们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便开口说道,“很明显,宿舍号是给修道院的人自己看的。” “所以你也同意我说的门牌号是区分,不是吗?”莉莉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 “我们一直没否认过这一点”,塞缪尔摊摊手,“问题是就算你认为15号是单独区分的,那为什么是15呢?你只是凑了几个巧合。” “是怀胎”,真奈脱口而出,她看了一眼莉莉和塞缪尔,见他们都在认真看着自己而不是觉得自己失言,她便继续说道,“女人怀胎要280天,每个月是28天。” 她突然抬头和塞缪尔眼神交汇,她和塞缪尔对视了一下,随后塞缪尔把莉莉打发走了。 “您为什么,不愿告诉莉莉大人真相呢?” 真奈站在阴影里,但从她声音里听出她对塞缪尔的决定有些不认同。 “真相?我都不知道真相,我只能告诉她我看到的事,告诉她了让她自己吓自己吗?”塞缪尔大摇大摆地走到榻床边躺下,“而且这种事……她自己琢磨出来比我直接告诉她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