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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今晚会有多少读者给她寄刀片。她随即想到她家艺人就要杀青了,心情登时愉快起来。这剧组一呆就是三个多月,哪怕一开始新奇,到后来也觉得无趣了。“摄影组,道具组准备——”鲍辉在一旁裹着个墨绿色的大棉袄,拿着个大喇叭喊着。最先出场的是丁杨。镜头跟着丁杨,他披着件雪白柔软的狐裘,衬得人越发高洁冰雪,眉目中似乎又多了几分矜持高贵。丁杨并没有看镜头,镜头给了个手部特写,丁杨撑着伞的手微微颤抖,指甲泛着微微的粉。大雪下的他眼前一片迷蒙。他明明在恐惧什么,脸上却镇定自若,眼里波澜不惊。他紧抿着的唇透着丝端正隽秀。场外众人的心都跟着他揪起来。茫茫的雪地里,他静静地走着,最终停在了被玉阶前,抬头看着不远处的人“杵杵杵”的进军声如雷贯耳,一声又一声,砸在皇城这头所有人心底,丁杨的站位令鲍辉赞叹,这任何一帧都是极佳的风景画。祁承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步伐沉重地走到丁杨跟前,雪地里留下一排脚印。这条路终于走到头了,站在尽头的是他的知己萧漱石,而皇城里……祁承适时抬头,视线投向远处的一座宫殿。佟骄阳就在那里。祁承收回目光,盯着丁杨左手抱着的明黄色的包裹,眸光幽深而薄凉。丁杨眼中透着几分了然。“玉玺。”丁杨说。他突然笑了,眉目浅淡,人单薄得像脆弱的雪。鲍辉的心提了起来,显然丁杨的一颦一笑都扣人心弦,节奏感掌握也极佳。说起来,这段时间丁杨和祁承演戏,几乎都是一次过。若说以前祁承和人搭戏,基本是碾压级别的优势,但他同丁杨却针锋相对,势均力敌,所以让人挪不开眼。“吧嗒”一声,按剧本上的,丁杨手中的伞掉了。他从那头走向祁承,雪逐渐落满了他的肩。他双手捧着包袱,目光虔诚而幽远,人无喜无悲。祁承盯着他看了许久,并不着急接过玉玺。书里,李承昀在自己的国度征讨,顺利地夺得了太子之位,而萧漱石却也没闲着,他的势力暗中渗透进燕国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李承昀兵临城下时,萧漱石正在逼宫,他有个夙愿,要亲手将玉玺交到李承昀手中。“先生。”祁承声音沉了几分,似乎在回味这个词,眼中逐渐有了几分恍惚。“我们做到了。”他盯着丁杨手中的包袱说。雪水从他脸侧滑落,他说话时带起一团白雾。丁杨垂眸收敛神情,只将包袱递到祁承手中,不言不语。他原本沉浸在萧漱石悲凉而释然的心境里,却突然看到了祁承手背上端延伸进衣袖里的新鲜的伤痕。丁杨一愣,还以为祁承手上是化妆师画的伤痕。然而当他将包裹交给祁承的时候,包裹的边角触碰到了祁承手上的那条伤痕,祁承的手好像抖了一下。丁杨眸光一闪,略微抬起头,正好对上齐祁承幽深的眼。祁承从丁杨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探寻,只是眨了下眼睛,丁杨想起还在演戏,压下满腹狐疑,潇洒转身。他朝着皇城走去,脚边是被他丢下的伞。丁杨与祁承渐行渐远,雪地苍茫,他背后是祁承和他的千军万马。祁承立在雪地里,一手捧着明黄色显眼的包袱,一直目送他离开,眼中时而迷惘时而幽暗。“卡”,鲍辉大喊一声,目露惊喜。丁杨已经走到了场地的边缘,此时有许多小姑娘和小伙子迎了上来,纷纷往丁杨手里塞东西,丁阳一愣,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个红包。“恭喜啊,杀青了!”众人笑着说。丁杨在剧组的表现也不知不觉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丁杨这才恍然想起剧组是有这么一个规矩。当一人杀青的时候,因为杀青基本意味着死亡,所以意头不太好,这个时候剧组的导演或者与艺人相熟的人就会送上红包来压压晦气。鲍辉这会儿也走过来,笑嘻嘻地塞给丁杨一个红包,丁杨笑着,毫不含糊地接下。这个时候没必要矫情,毕竟这也是鲍辉的一番好意。他拿着一叠红包,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盯着不远处正由工作人员帮助着脱铠甲的祁承,心中的疑惑还没有散去。祁承脱完铠甲朝他走了过来,丁杨怕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把祁承拉到一边小声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关心我?”祁承脸上有了几分浓稠的笑意。丁杨:“……”我俩说的是一回事吗?他心下暗想。“说真的到底怎么回事?”“切水果割伤了。”祁承说。“你把我当智障?”丁杨没好气地笑了。切水果能割到手背?而且祁承手上的伤痕他虽只粗略的看了眼,但明显是划痕。祁承岔开话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拍吧。”丁杨随意答。“之后呢?”“看资源吧。”丁杨不确定的说,祁承的眸光一瞬有些暗淡。“我还有半个月杀青。”祁承说。丁洋微微点头,盯着祁承看了一会儿,想到之前自己同魏一卓说的话,悄悄敛去几分狡黠的笑意。他最近算是有些明白祁承别扭个什么劲了。“你手上的伤真的不要紧吗?”丁杨问。祁承刚要说无关紧要,突然想起秦炀传授的知识点,眼中意味不明:“挺疼的,要不你替我包扎?”祁承昨晚接到祁薇的电话就回家了一趟,那会儿他妈情绪不好,对着祁薇就是一通骂,祁承上去劝,争执间就被划了下。“走吧,我今天心情好,就怜个香惜个玉。”丁杨想起他妈杨花介绍祁承是说的话,心下有了几分了然,面上却仍带着玩世不恭。祁承看着一身狐裘贵气矜持而眉目张扬的丁杨,听见了自己宛如擂鼓的心跳声。丁杨回到宾馆找到医疗箱,翻了半天才从里面翻出了酒精和棉签。“手给我。”丁杨没好气地说。祁承身形顿了顿,良久才把手伸到丁杨跟前,丁杨看着他捋起衣袖露出完整的长达六七厘米的伤痕,心下突然有些复杂,嘴角也收拢起来。“为什么受伤了不知道包扎?”丁杨问。祁承眸光微沉,并没有说话。昨天晚上他离开家,只是觉得很疲惫,哪里也没有去,就回公司分配的住处了。这样的争执受伤他已经习惯了,这已然成为恶性循环,他甚至觉得包扎伤口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和心力的事情,而且手上痛了,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有一些结痂,所以反倒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