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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顿时吓了一跳,忙循声看去,就见了墙角处的干草堆里,一团灰乎乎的东西抖落身上的干草站起了身,头大耳长,通体灰溜溜的,正昂着头朝这边不停地叫唤着。“大毛,别叫……”林湛忙得站起身,冲着墙角喊了一声。原来“大毛”是只灰驴子!魏妙秩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子,它,它这是想抢我的烤鸭吃吧?”蹲在火堆旁的元宵搂紧了手里的包袱,面上也很是紧张起来。她才解开了这包袱,刚取出里面油纸包的烤鸭还未来得及啃上一口,那灰驴就叫唤了起来,可不是闻着香了想和她抢食?“不,不会的,它从不吃荤。”林湛连忙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魏妙秩听得又是一阵好笑,她弯下腰来,自元宵的包袱内取出两只蒸饼来,然后快着脚步就走到了那灰驴的跟前,将饼拿着手里,递到那灰驴的嘴边,那灰炉见了吃食,很是欢悦地又“欧啊”两声,然后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大毛是吧,吃吧吃吧,我那包袱还多着呢。”魏妙秩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拍了拍那灰炉的脑袋。“魏,魏小兄弟,快停手……”林湛见得脸色一变,连忙出声阻止。可已是来不及了,魏妙秩的手已是在那灰驴的脑袋上拍了好几下来。“林兄,怎么了?”魏妙秩转过头来,一边问着,一边还用手轻揪了几下灰驴脑袋上柔软的毛发。林湛双眼看着那灰驴,一时神色就有些发愣起来,只见那灰驴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蒸饼,神情温驯得很,脑袋甚至还在魏妙秩的掌下很是舒适地拱了拱。“真是怪了,它从来不叫我碰它的脑袋,一碰就要撂蹄子的……”好半晌之后,林湛才一脸不解地嘀咕了一声。“林兄,那是你太好脾气了,这大毛它欺负你呢!”魏妙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灰驴的头上轻点了几下,那灰驴一点也不在意,仍是一副很是惬意的神情,直将林湛看得傻了眼。“我教你一招,以后只要它不听你的话,你便饿它一天不给它吃,看它以后还敢不敢使性子。”魏妙秩喂完了手里的两只蒸饼,回过身来又坐到火堆旁对着林湛道。“还是算了吧,这到京城好几千里路,它一路驮着我也着实辛苦,偶尔使些小性子倒也无妨。”林湛却是摇摇头。这人也太好脾气了吧,连自家的驴子都要欺负他,唉。魏妙秩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待再开口劝几句时,就听得庙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这雨也真是,眼瞅着就要到家了,竟越下越大了,倒叫我等要在此停留……”随着一阵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一个短衣打扮的白发老者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不过十一二岁总角少年。三人手上都拿着箩筐锄头类的农具,看来像是做完农活往家赶的农人。“娃娃们,你们也是在此避雨吗?”那老者见了魏妙秩三人,便开口问道。“正是。老丈及两位小兄弟过来一起烤干衣裳吧。”林湛起了身,指着火堆对着外面的三人道。“那敢情好。”老者也不客气,领着两个男孩就走了过来,元宵忙作羞涩之状自火堆旁起了身,走到一旁默默地啃起了烤鸭。“两位小公子生得好样貌,一看就是个有学问有见识的,这趟去得京城定是要高中魁首。”老者坐了下来,看着林湛与魏妙秩两人,口中乐呵呵地道。“老丈过奖了。”魏妙秩轻笑着拱了下手,心想见识她自问是有点的,可这学问,她可算是腹中空空,当不得如此夸奖了。“爷爷,这儿瘆人得很,我们还是走吧。”才坐了不久,稍小的的男孩就扯扯他身侧爷爷的袖子,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四周,面上也有些惊惶的神情。“你还真是个胆小鬼,那张小公子虽死在这庙里,可他不又还魂活过来了吗?还怕什么!”另一个看起来像哥哥模样的男孩立即开口道。死在这庙里?又还魂了?魏妙秩听得一头雾水,林湛也是一脸惊异的神情,一旁的元宵捏着手里的鸭腿也忘记啃了。“也罢,你弟弟既然害怕,那咱就走吧。”老者站起身道。“娃娃们,天快黑了,你们也赶紧走吧,这庙里才发生过一起凶杀的案子,怕是煞气重,你们还是避着点的好。”老者又道。说完之后,拿起放在地上的扁担,正打算带着两个孙儿出门去。“老丈,劳烦问一声,刚才那位小兄弟说的,死了又还了魂是怎么回事?”魏妙秩心中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我告诉你们吧,张员外家的小公子半月前被人打死在这庙里了,死得那个惨,脑袋都开花了!喏,就在那里,恐怕那地上还有血迹呢!”不待老者应话,那哥哥就指着屋内一角大着声音道,那儿正是元宵此刻蹲着吃烤鸭的地方。元宵听得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噌”的一声就跳将起来,一下子就窜到魏妙秩的身侧去了。“既是脑袋都开花了,怎的又还魂活过来了呢?”魏妙秩很是惊讶,一旁林湛也是一脸的疑惑之色。“这可是桩奇巧的事啊,也罢,老朽这就说与两位小公子听听,权当解个闷吧。”老者停下脚步,与两人说起了村子新近发生的一件奇闻来。原来这里地处舒阳县,这处庄子叫做西水庄,庄内有姓张的富户,家中几代做的都是香料茶叶的生意,挣得不少田地家产。到张员外这一代时,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名唤张清的,自是娇生惯生着长大。今年,那张小公子已有十八岁,眼看着就要成亲了,可天有不测风云,这张小公子半月之前竟失了踪迹,张员外夫妇惊慌不已,差家人四处寻找,后来竟在这处破庙里找到了张小公子惨死的尸首。可怜这张员外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间犹如晴天霹雷,痛不欲生。一向平静的庄内出了这样的凶杀之事,村人唏嘘不已的同时又忧心忡忡。可接下来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七日之后,一个年纪与张小公子相仿的年轻人来到了张府门口,见了张员外夫妇就跪地嚎啕大哭,一口一声唤着“爹、娘”,其情真意切之状,叫见者无不为之动容。这年轻人自称是张员外的儿子张清,张员外夫妇自是不信,可这年轻人竟是将张家大小之事说得清清楚楚,就连张小公子孩童之时发生的点滴小事都说了出来。甚至失踪前一天晚上,晚膳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