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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着冬霜去打听下情况。宋绘揉了揉额角,套上外袍,坐在窗边的方桌边。西厢房虽进行了修缮,但不是间间后罩房都翻了新,窗户关不严实,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宋绘干脆着将窗户推开,边等冬霜回来。过了小半刻,冬霜顶了一张雪白雪白的脸回来了。宋绘的预判成了真。冬霜牙齿打颤的开口道:“表小姐生了个男婴,是个死胎,但有些型了。”说完,冬霜脑海里又闪过那血rou模糊的一团,打着干呕往院里跑。宋绘坐在桌边,偏头看半亮的天际线从远处推过来。日光像是洗笔的墨汁,蔓延开晕染开,铺天盖地,无处可逃。被生子折腾了一夜的袁珠被送回她自个儿院子,留下满目狼藉。屋内血腥味太重,宋绘在后罩房等着清理干净再回去,单纯待着也无聊,宋绘支着秋谷去替她拿本书来。秋谷出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回来整个人像是焉了的茄子。她将书递给宋绘后,偷偷摸摸打量她数回。宋绘见她欲言又止,边翻着书页,边问道:“有想说的?”秋谷把钟娘刚耳提面命说的话忘光了,点了两下头,开口道:“娘子你是因为嫉妒表小姐身份高才推她的吗?”宋绘偏头看她一眼。秋谷赶紧摇头摆手,“不是我说的,是院子里扫地的远青说的。”宋绘弯着眼笑了笑,“她身份还没高到我得暴跳如雷的地步。”奴婢性子各有不同,秋谷活泼,还没丢掉少女的天真和好奇。她见宋绘没生气,胆子又大了几分,“...大家还说袁珠小姐失了夫婿,大人怜惜她,要纳她为妾惹了娘子你妒忌,奴婢反驳了几句,但他们都不信。”如若头个是下人自发传起来的谣言,那么第二个就有些人为引导的模子了,宋绘虚了虚眼,总算知道袁珠这么绕了一大圈是为了什么。擅用流言的人最懂流言的可怕。现这幅样子,谁还会细细问询求证昨日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三人成虎,像模像样的流言已帮宋绘编造好了行为和向袁珠发难的理由。74.第七十四章睚眦必报。第七十四章房间拿水冲扫了两回,便不怎么闻得到血腥味了。不过宋绘这还没来得及住回去,便有个脸生的下人来讲收拾出了别个院子,让宋绘住过去。宋绘不喜欢来回折腾,本想拒了,但钟娘到底是有些顾忌死胎这事,劝说着宋绘在其他地方住几日。闲言碎语让院里人心惶惶,坚持住下也证明不了什么清白。宋绘偏头,目光在钟娘面上落了片刻,应下一声“也好”。宋绘搬去了坐北朝南的正房,不合规矩,但眼下出了这么大事,谁还编排这种小事。领路下人虽对是谁做的安排三缄其口,但顾家就这么几个主子,是谁安排的显而易见。钟娘喜气洋洋的吩咐着将衣裳箱子、被褥箱子以及着一些零碎小摆件放进新屋,个个给了些赏钱,讨个吉利的盼头。早上本有些要下雨的模样,到下午后那些个阴沉散了七七八八,天气晴朗,日光灿烂,照亮半个屋子。钟娘走进走出,往院门口张望了数回,从起初的期盼到后来的忧心不安。顾愈虽对宋绘作了安排,但人自始至终没露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宋绘在院里荡秋千,双手抓着绳索,仰着下巴往天上看,神色悠然。钟娘虽劝着她宽心,但实际见着了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又觉得忐忑,犹豫了好大一阵,钟娘走到宋绘身边,唤了声“娘子”。宋绘偏头看她。钟娘柔着声调劝说道:“这院里院外都是闲话,大人听信谣言和娘子离心可就不好了,...与其这样等着,娘子不如主动找大人解释一下当时房内的情况。”宋绘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钟娘不知道,不过宋绘应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根本没个行动,第二日早间还支着秋谷去将围棋找出来消磨时间。宋绘能管住自己不去听外面的闲言碎语,下面做事的人可没这个修养,要不死气沉沉要不就惶惶不安,那种由内而外的平静只透在宋绘一个人身上。一连两日,夏陶总想着当时要是将袁珠表小姐拦住便没这么多事了,这种自责感让她完全睡不好觉,当差时差点将滚水倒在宋绘衣裳上。春瓷换她的班,让她去休息会儿。夏陶交了当差的牌给春瓷,连声说了抱歉。“改日你替我的轮次,我也不亏个什么,道什么歉。”春瓷系上当差的腰牌,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跟着娘子有一年了吧?”夏陶点头,“有了,一年半马上就有两年了。”春瓷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快,而后回到正题上,“我跟着娘子差不多十年,...从没见过比她更厉害的人。你不必想太多,做好份内的事就是。”这些话用着安慰人到底空洞了些,春瓷没多说,总的概括道:“你往后便懂了。”就这么死水无波澜的捱了四五日,钟娘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将顾愈盼来了。宋绘下棋正下到关键时候,轻“嗯”一下,没起身迎接的意思。钟娘以为她在使小性子,急急的道:“娘子放下些姿态这事就过去了,莫要意气用事。”宋绘收着被困死的黑子放在一旁,笑着应道:“钟娘说得是。”主仆说话这期间,顾愈进了屋。钟娘躬身行了个礼,给宋绘打了个眼神,从房内退出去,顺手关上门。顾愈几日没见着宋绘,这还是袁珠出事以后,头回和她打照面。宋绘没正式着打理她的头发,随意绑成一束,她穿着雪白色的裙衫,面容娇嫩,情绪还算平和。人是他晾着的也是他要来看的,但实际他站在宋绘面前,却不知道要讲些什么。宋绘没主动搭话的意思,她双手合拢放在腿上,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顾愈扯了扯唇角,垂眸避开她的目光,道:“袁珠性命无虞,也没伤着根本,养半年一载就好,祖母那边我已替你求了情,她不会用这事为难你。”比起顾老夫人的不计较,顾愈这几日冷待只是微末小事,他做的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