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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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隐隐约约的海风令佐助心旌飘荡。他的记忆不可避免地回到了几年前,回到那个虽然没有被任何的摄影机拍下,但却在他的脑海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的年代。 那个时候,鸣人在做什么呢?他全部都想起来了……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鸣人总会故意坐在他的左边,因为他是左撇子,这样的话,鸣人就可以悄悄地用右手拿的筷子去碰他的筷子,碰到后,再假装不是故意的,于是和他又吵闹一个下午。这些小动作他都看到了,也都默许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那只是鸣人在故意找茬,从来没有多想……当鸣人的目光和他交织在一起时,那种猝然而至又急急他顾的目光流露出强烈的倾慕和火热的好感,令他大吃一惊,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我总是这样……之前也是,当阿飞说出关于宇智波鼬的事情后,我才想起来当年在灭族之夜时看到的宇智波鼬的那滴眼泪。其实我全都知道的,全都看见了,但我总是看见了就想当然地放在脑后,总是不去进一步思考,总是事后才想起来,总是错过……此时此刻,围绕在佐助脑海内的只有一个问题:鸣人,为什么?就像当初他不懂为何鸣人非得夜深人静、悄悄冥冥地给他送感冒药一样,他只想问鸣人,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对我是那种感情…… 真相呼之欲出,曾在过去被佐助最先否定的选项如今却成了唯一的答案。然而,当他敲定了这个答案时,内心却丝毫没有排斥或者厌恶,有的只是意外和释然,以及一些惊喜。 他一刻也不停地奔走着,从未感到过如此苦恼和自由。苦恼是因为还没有见到鸣人的身影,仿佛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都在试图拖慢他的速度,不许他和那个蓝眼睛的少年再会。将佐助围困住的事物多得恐怖,多得堪比从陈醋缸边缘里爬生出来的蛆。而实际上,他已经是最快速度了……至于自由,则是因为此时的他可以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只凭本心来选择。曾经支配着他童年的宇智波鼬也好,还是他一直以来都难以克服的伤感和悲观也好,亦或是这世上不喜欢他、不支持他、害怕着、讨厌着他的个体或者势力……再也没有谁可以阻挡他选择了!他的灵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自由,无论是恨谁,还是爱谁。 天地这般辽阔,海浪那旋转起伏的腰身中藏掖着水波的歌声。海风吻上他的脸,为他捎来鸣人的信息,鸣人的形象借助着大地的脚踝向他迎面跑来,直直撞上他的脑门。他的刘海儿被风拨开,那饱满而敞亮的额头被吹得发凉。 他微微皱眉,又想到了十二岁时候的一些事情。十二岁,生命中最美最纯真的年岁,连门口被踩踏得漆黑难辨的地毯都可爱到不得了的年岁,连粘上了鸟屎的墙壁瓷砖都可供晚年时好生回忆一番,一切都完美无缺。那个时候,整个木叶村都是香喷喷的,弥漫着新鲜面包和拉面的香气,时常令他忘记所有的苦大仇深,陶醉在这些醉人的香气和镀在童年上的英雄主义的光环中。 十二岁的他,令全校的人都自惭形秽,甚至令老师都自惭形秽。十二岁的他,比所有同龄人都聪明,比所有男女都美丽,比所有忍者都勇敢……可他却偏偏想念那个吊车尾。他想念吊车尾那毫无预兆的、突如其来的朝气声音,想念夜里将两人困在屋檐下、将两人的身心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暴雨,想念那暴雨砸在头顶上的如珠洒玉盘的滴滴答答的声音,又或者说,他其实想念的是暴雨之中鸣人那想靠近他但又害羞的可怜眼神,以及鸣人那双试图挪过来握住他的粗糙的大手……总之,他想念鸣人。想念鸣人在洒满夕晖的乡间小道上一边疯叫一边骑自行车,还耍帅地停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坐后座,想念鸣人那件总是带着拉面气味的厚实的橘色外套,想念鸣人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丢脸的事。 鸣人是什么时候变得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呢?佐助竟一时回答不上来。鸣人已经变得不再闹笑话,不再恶作剧,不再有那可爱的少年的声音……他好想知道这一切的转变是何时开始的,好想让鸣人把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好想再和鸣人一起吃一次拉面,这样的话,当鸣人再次试图碰他的筷子时,他就可以微笑着低头,默认这一切。 对了,我和鸣人还有一个约定呢,我请客,他讲故事……佐助想了起来。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会不断地想起当年的事情?佐助看向了前方的码头…… 码头附近被施加了结界,里面只有三个人。佐助尝试着进去,甚至毫不犹豫地使出了自己目前攻击力最高的忍术,却无济于事。结界纹丝不动,只有那透明的结界边壁上荡起了几圈涟漪。果然如他之前所料,斑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他无法破解当前的困局。 他向前一步,贴在结界壁上,向里面看去,只见血rou模糊的鸣人渐渐倒下,嘴里还若有若无地说着什么。宇智波斑向倒地的鸣人走去,弯下了腰,似乎在捡一样东西。他仔细看,才发现宇智波斑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小手里剑。非常小巧的一把,小到根本不可能被放在忍具包中。可事实就是,它一直被鸣人随身携带,并且出现在了这里。 这是当初我送给鸣人的……佐助瞪大了眼睛。 鸣人也看向了那把手里剑,眼神深情得不可思议。恍惚间,佐助竟觉得自己就是那把手里剑,而那把手里剑也确实代表着他。鸣人的目光落在手里剑上,就等于落在他身上。鸣人的目光如同一条恋家的鱼儿在他的心海中遨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就像之前在监狱里一样,佐助又开始了神经质一般的念叨,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念出声。他的声音无法传达过去,同样的,他也听不到对面这几个人在说什么。他的蓝眼睛就在那边,只要能打破这个结界,只要能够让鸣人听到他的声音,就有可能挽回局势,重伤的鸣人就有可能得到支援。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到对面去…… 这时,鸣人平静地闭上了双眼。宇智波斑的嘴唇也没有再努动,应该是不打算再和鸣人交流下去了。紧接着,他用手中的那枚手里剑,在鸣人的脖子上一抹…… 宇智波斑的动作是那么麻利果断,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得赶紧离开了,”宇智波带土提醒道,“行刑队直到现在都没发来消息,应该是出事了。” 斑最后看了鸣人一眼,便转过身来看向宇智波带土:“嗯,可不能让自来也跑掉。” “那当然,他的脑子里可装了不少有用的的东西,随便拷问一下都能让我们收获匪浅。谁包藏他、袒护他,就杀谁。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鸣人怎么办?” “无所谓,”宇智波带土冷笑道,“放在这里。就算被发现了,人民难道会善待漩涡鸣人的尸体吗?到时候又能引导一波对我们有利的话题,也算是让他发挥最后一笔价值了。” “也好,就这么办吧。” 两人达成共识后,收起了结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强大的结界让里外双方都无法接收到彼此的声音,但幸运的是,这也避免了佐助的存在被里面的两人发现。 结界消失了。鸣人一言不发地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也就是在这时,佐助才看清楚了他的全貌,血流成河,内脏暴露,好几处骨头都清晰可见,整个人像一具被无数秃鹫啄尽了皮rou的红骷髅。橘色外套早已破烂不堪,能够勉强为鸣人保暖的,只有阳光映在他那平静睡脸上的点点金斑。 佐助再无法忍耐,又一次发出了那种死了丈夫的乡野娘们儿似的嚎叫。 “蓝眼睛,我的蓝眼睛……” 他那一贯低沉的嗓音此时拉高到了极致,那么的难听。他迅速跑了过去,跪坐在鸣人的旁边,轻轻将鸣人的头搁在膝盖上,试图用那难听的带哭腔的声音将鸣人唤醒。鲜血迅速染透了佐助的衣服和双手。佐助痴痴地望着自己血红色的掌心,嘴唇微张,不断木讷地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海风再一次靠岸,向两人吹来。冰凉的微风使他回忆起方才路上的那些心事。是的,他现在自由了,再没有人可以诱拐他、控制他,他终于有了自主选择的机会。可就在这个机会来临的这一刻,就在他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在他打算选择回应鸣人的时候,鸣人,他的蓝眼睛,他的总是爱恶作剧的、总是不叫人安生的蓝眼睛,却…… 泪水打在佐助的手背上,清晰的触感和湿润感提醒着他此刻的事实,打破了他一切的侥幸幻想。他的泪水够不到鸣人。这海风,也开始像鸣人的生命特征那样迅速消散,不知所踪。 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相信,现在躺在自己怀中的不是熟睡中的鸣人,也不是假装入睡实则准备吓他一跳的鸣人,而是鸣人的尸体。一种压倒性的痛苦涌上了佐助的胸膛,让他懂得自己其实已经爱上了面前这个人。 是的,这次不会再错了,鸣人,我早已深深地爱上了你……看到你的手试图靠过来时,我也在期待着,所以从没有阻止过。听到你的告白时,我感到无措,甚至感到恼怒,不知为何,我总是从你的温柔中感到一份危险,从你的深情中感到一种虚幻。我总是害怕你会放弃我,害怕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心血来潮,我总是想用各种理由把你推到一边去……鸣人,我…… 鸣人再也没有醒来。 手里剑静静地躺在两人的旁边,永久地结束了陪伴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