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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第二天杨戬醒来照例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床单冰冷说明人早已离开多时。杨戬正常起床洗漱，吃完早餐，用昨天买来的牛奶顺下了各类营养素药片，继续出门逛街。这两天他已经把米兰城中心斯福尔扎城堡附近已经逛了一遍，对各种方向已经很熟悉了。今天他打算沿着但丁街逛逛。只见路易威登的黑色大楼分别和普拉达开在了一条街的面对面位置，杨戬进去看了一下，又出来。他对那些手提包包不感兴趣，直到他走进20多米后的爱马仕大楼，看见一款用丝巾搭配的一只公文包。爱马仕经典的H扣很惹人青眼，很轻的商务设计感。 杨戬问导购可以拿出来看一下吗，多大的容量。导购带着营业的鲜花般的微笑，服务道，您看可以把MacBook塞进去的大小合适吗？ 杨戬看了看，觉得越看越喜欢，就伸了自己的手机打开Alipay的界面，跟导购去结账，含税8859欧元。整个过程5分钟搞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杨戬是想给伯邑考买个礼物，现在买好了，他可以从礼物清单上面划掉了。 东逛西逛的时候，又发现蒂芙尼一栋大楼近在眼前，跟他身上穿的那条鸟蛋蓝的裙子颜色很像，于是就走进去看看。这里的导购比刚才几家都要热情一点，打开大楼里特意安装的水龙头，水龙头哗哗，流满了一整杯热咖啡，端给杨戬，让他慢慢挑选。 杨戬抱着咖啡慢慢走着看，忽然在锁骨链专区眼前一亮。 导购说这是蒂芙尼经典Knot绳结系列，卖得非常好。 杨戬说：“把那条给我看一下。” 导购把那条18K 玫瑰金镶嵌蓝宝石的项链拿出来，给杨戬看，那个蓝宝石取的就是天然比较偏向于蒂芙尼调出来的湖蓝色，但确实是天然的。 杨戬越看越喜欢，拎起来对着空中细细看了，想起了姬发总是戴着蓝宝石耳钉的侧脸。就让导购包了吧，两次购物都是雷厉风行的作风。 心里的大石落了至少一半，杨戬拎着购物袋，在一家小店里吃饭，点了一份意大利面，薄荷苏打水，这时候掏殷郊给他的银行卡结账。吃完饭本来还要继续开干，但是收到了殷郊给他打的电话，通知他待在原地别动，他来接，下午去医院检查宝宝，他约了私人医生，然后就要收拾行李去罗马了。 殷郊给杨戬打电话说：“你知道吗杨莉莉，你那招声东击西起效了，现在党内所有人要赶去罗马，准备把马提马佐的地盘打下来。” 黑手党也分很多种类型，但最简单的分类就好比保守党和进步党。 殷郊领导的势力是属于保守党，无论起什么争端，都要以意大利本国利益为重。 而进步党的党首是这个叫马提马佐的男人，围绕着进步党的名词，上下翻飞的就是：总统、安全、反恐、袭击、丑闻、曝光。 双方的势力以罗马为中心，又在罗马城中的台伯河为界，大家一人一半。 这次殷郊去罗马，说服党内成员接纳难民转移视线，就要跟对党展开一次火拼。 殷郊说：“杨戬，到时候你就带着孩子们、待在住的地方别出门，小心一点哦。” 杨戬：“几时轮得到你来管我，废话也忒多。” 殷郊委屈对对手指：“我就关照一句嘛。” 杨戬：“谢谢你，很用不着。” 殷郊：“别呀，那要是我受伤了，我死了，你会不会心疼我呀？” 杨戬说道：“不会。我会让你女儿陪你，你们仨待在意大利吧，我一个人回国。” 殷郊说：“啊？？” 殷郊哼了一声，站在医生诊室门口等着，当杨戬拿着内检化验单出来了，就干巴巴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杨戬说，不怎么样。殷郊愣住了，啊？杨戬说，医生说你女儿打不了世界杯。殷郊问，嗷嗷，为什么呀？杨戬说，因为她俩刚刚发育好手和脚，现在还踢不了！殷郊哦了一声，反应过来，那我往里面塞个球，先让她俩，练练？杨戬抬手打了一下殷郊宽阔的后背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并说道，滚。 殷郊笑嘻嘻，腆着脸皮跟杨戬亲亲。 在互相打骂嬉笑的过程中，一辆6米长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了曼吉亚加利医院门口。殷郊说，上车吧，我们的东西，我都已经整理好了让司机一起拿过来了。这辆车前后左右都是防弹玻璃，去罗马的路上全程都应该很安全。 杨戬点头，嗯，就上了车。 由于这辆车长度太逆天，引起了好多路人的围观拍照。俗话说得好，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他们在路上走走停停，堵得实在是“罗马大路全堵车。”杨戬本来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但是这样开车弄得他胸口实在不舒服，中午吃的番茄酱面像在胃里搅成了一锅乌糟糟的皮蛋粥，翻江倒海也形容不出这种难受。 好不容易离开米兰的城市边缘，在快上高速上，杨戬说停一下，然后蹲在路边大吐特吐，把午饭全都吐出来，还能看见未消化的食物残渣。 殷郊皱着眉一脸同情的帮他拍背，把垂下去的头发拎起来，不让其沾到呕吐物，又开了一瓶矿泉水，让杨戬漱漱口。 “没事的，没事，吐出来就好了。”杨戬说道。 “不要紧，这里人烟稀少，不会有人埋伏在这里，你就放心吧，停在这里休息一会。”殷郊道。 杨戬点头，休整了一下，掐着腰挺着肚子站起来，迎着阳光，手替眼睛遮挡着光线，看到远处一片绿意盎然的亚平宁平原，带着阳光充沛、隆丘起伏而特有的美感。不远处山崖下还传来阵阵海浪的声音，杨戬顿时觉得心情开朗了不少，就回头跟殷郊说，没事了，走吧。 大约是晚上七点抵达了罗马。一路从北意来到了意大利“靴状”位置的中间。 黑暗中，科洛塞奥斗兽场提纲挈领地宣示了此地为何处。 同样是从几千年前的历史遗址保留到了现在，罗马是从一个巨大的帝国分裂到如今意大利的一个城市之一。 杨戬趴在车窗边上想，看来自己明天又可以出去乱逛了。 晚上殷郊和他在一个中国餐厅吃的饭，殷郊体会到杨戬带着双胞胎的辛苦，就找了一家潮汕打边炉，两个人喝点热汤吃点舒舒服服的东西去了。 这个时候换了一个司机来接他们去住的地方。 杨戬本来没发现，直接汽车开进一个院子，他们来到一栋带着泳池的三层别墅楼前。和那间在米兰的公寓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然而殷郊说，忙完这一阵子会带杨戬去位于托斯卡纳的马内特庄园，原先老太太瓦伦汀娜就住在那里，她把党首和庄园交给我，把财富留给她孙女。我本来也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庄园而已，但是当我真的接管了以后，我发现我捡到大便宜了。 殷郊说，杨莉莉你在那里晒晒太阳，绝对会很舒服的。 杨戬笑着说，是吗？ 殷郊点头。 杨戬揉了揉他头发，好。就上楼换衣服睡觉了。 夜深人静，两人睡到一半，不约而同听到一声枪响。杨戬迅速开灯，坐起来，被子从他睡觉时穿的纱裙上掉下来，殷郊已经爬起来穿裤子了。 “需要我帮忙吗？”杨戬说。 殷郊大惊失色，大呼，我的老天、我的佛祖，请你给我待在这里，哪里都别去行吗？求求。 殷郊跟他亲了一下就跑出去了。 杨戬坐在床上，抿了抿嘴，全无睡意。他靠在床板上坐着，心事像一团透明的丝线被他反复捏在手里绕来绕去。他当然知道殷郊给他找的住所是相对安全的，但是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那把马格南就放在他枕头底下，殷郊还给他看了这里的保险库，比米兰公寓里的还要丰厚，有人想闯进来绝非易事。 杨戬担心殷郊，但只能劝自己别多想。 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给元诵打一个电话，想看看自己用生命和血rou创造出的至亲现在怎样，过得如何。 杨戬打电话给姬发，接通了。 “喂。”杨戬说。 “哎，”姬发抱着元诵，在吃早饭的样子，穿着一个小黄鸭的围兜兜，在吃rou松拌白粥。他们这里深夜，国内是早上七点。杨戬提醒姬发，别忘了你买的鱼肝油。姬发说，哦，好的，又感慨道，你不知道元诵最近睡觉有多乖，感觉他自从病了一场以后又懂事了好多，在怀里拍两下屁屁就能睡着，连我爹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我真的很感谢你，杨戬。 杨戬笑着，眼神像钩子，差点把姬发从屏幕里勾出来：“这段时间爸爸当的开心吗？” “开心开心。”姬发想都没想。 “累不累？” “不累不累。” “元诵跟你有没有亲了许多？” “亲确实是亲了，但是你在朝歌没办法经常过来看他，他昨天晚上还跟我要mama。” “这样啊。” “你什么时候回西岐呢？” “我现在回不了。”杨戬赶紧说。 “为什么？”姬发问道。 “因为我现在在国外，在意大利。”杨戬说。 “怎么跑去国外了？” 杨戬索性就对着衣柜上的穿衣镜自拍给姬发看，挺着腰，轻轻转了个圈。 “看到了吗？” 姬发本来正在吃早饭，正往嘴里塞水煮鸡蛋，结果正好，嘴张开，却不用真的塞一个鸡蛋进去了。 “你…你，又怀孕了？”姬发的声音听起来不真实。 “就因为这个原因，还跑到国外了？”姬发道。 “是的，国外确实比较自由一点。”杨戬说。 姬发思维渐渐乱了：“你等一下。我先想想，所以我要跟你确认一个事情。”他说，“你不是打算这辈子永远都不回来了、而是只是需要在外国把孩子生了，生完孩子就回来了，是吧？”姬发像是带着什么祈求和期盼的语气问道。 “是，我还是会回来的。我没有一辈子住在国外的打算。”杨戬说。 “哦。” 姬发大喘一口气，一颗砰砰跳出去的心节奏终于放慢了。 要是杨戬决定把他和元诵抛弃了的话，那该怎么办，他的人生不知道要过成什么烂样子？他和元诵，一天、一年、一辈子都不能没有杨戬。 不是杨戬不要他们就好。 不是就好。 姬发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便又问道：“现在几个月了？一切还顺利吗？” “挺好的，快五个月了，是双胞胎，两个女孩。”杨戬说。 姬发觉得喉咙里酸酸的，像碳酸饮料直接倒在了嗓子眼里。两个，还是双胞胎，还是女孩。这要是他闺女该有多好（姬发开始叠甲，不是说元诵亲儿子不好的意思，而是健康的双胞胎女儿简直就是天还大的好事）。 姬发这脾气，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把这俩孩子他爹一枪崩了，然后换他当爹。他把这俩幼小懵懂的女孩抢走了养在他和伯邑考的身边，一人一个，都按照姬来姓。 姬本来就是自古袭承下来的贵姓，再起两个名字，那简直公主中的公主。以后他们家人丁兴旺，挤兑其他眼红的姬家几个叔叔伯伯，气死他们。 姬发就说：“不管那个男的是谁，以后就把女儿们放在西岐吧。元诵身边不能没有meimei。兄妹一起都在西岐，可以早点培养兄妹感情，大家和和睦睦、团团圆圆。” 杨戬说：“也可以的。但是殷郊可能觉得把元诵接来朝歌，兄妹三个住在杏花楼里，方便我上下班。” 姬发脑子轰的一声，什么，殷郊？？这俩闺女是他的？？？哦对难怪了在国外是吧，姬发都还没开始抢他闺女，这臭不要脸的开始打他儿子主意了是吧？？ 好啊，殷郊，这梁子结得好啊。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你等我姬发跟你算一账。 杨戬看着姬发那张脸由白转红、白里透红、抿着嘴唇，眼睛都记仇得眯起来，反正就是一张拉拉个脸的表情，就问道：“姬发？你怎么了。” 姬发回过神来，态度很明确，说道：“哦，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管，一切都交给我。钱够用吗？我转给你。不要不要不要紧，你老公飞行员钱多了去了，你别说十万，百万千万，我一辈子都给你。” 姬发说：“好好照顾好宝宝们，身体要当心。我是男的怀不了孕，但是我一个人带着元诵，就能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一定很辛苦吧，我要是能在你身边就好了呜呜，回国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哟，我和元诵来接你回西岐，啵啵啵啵，爱你！！” 最后视频以一个姬发缠绕式撒娇结尾。杨戬一个人待在家里，又清静了，无聊了，躺在床上一点困意也没有。就起来，沿着书房的书架上看了看，抽了一本精装的《丝绸之路》，讲的就是中国与古罗马之间互通有无的历史。时间正慢慢指向白昼熹微的凌晨四点半，还不见殷郊回来。杨戬不免有点担心，扶着腰在家里走来走去。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肚子里好像被一个谁踹了一脚，也不知道是哪个仪，正在活动筋骨，精力旺盛的。如今他的zigong就像袋鼠的育儿袋，因为空间有限，一次装了两个宝宝，肯定会互相打来打去，抢地盘似的团团转。 只是苦了这个当娘亲的。 杨戬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肚皮，一边揉一边告诉她们，闺女乖，别踹我了，踹我也没用呀，不是我不肯休息，你们的父亲迟迟未归，我也很担心。他的安抚很快有了用，两个女儿安分下来了。 杨戬笑了笑，心想，算了，闺女好动是好事，身体健康就等于福气好，给他省事儿。 又过了一个小时，殷郊终于回来了。脸上有一道子弹经过造成的气流擦伤，又多了几块淤青，其他没有什么。 杨戬一边心惊rou跳地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忽地被殷郊抱在怀里，说，我赢了，对面老大死了。明天暂时先别出门，等我收拾一下残局，较为安全以后，你出门，我跟着，这样我放心。杨戬被包围在宽阔的肩膀里，低声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