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博海:孤单隼妻在线撩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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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2日 红隼通常隔一天或两天产一枚卵。艾尔海森五天产下四枚,这足以证明他身体健康,生育能力强。 你说卡维?是了,这个小小红隼家族的另一位监护人。时至今日,我尚无法对他,对艾尔海森在繁衍中所担任的角色定性。 用不近人情的说法,卡维姑且可被称为jingzi提供者。作为雌隼,他的jingzi活性很高。产卵结束一周后,趁雄隼外出觅食偷偷观察卵的我不得不承认这点。我本担心四枚卵中会有未受精卵,但事实证明我多虑了。 但他的迄今未归,让我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红隼卵由于需要全天孵化,无时无刻保持温度,所以通常由雌雄隼轮流孵卵。一旦孵化停止,温度不适,胚胎将停止发育。 但是卡维不知所踪,艾尔海森该如何让幼鸟顺利破壳呢? 6月13日 艾尔海森不可能除了孵卵,其他什么事都不干。 捕食,饮水,放风,这些所有的活动足够雄隼花上半天时间。望着艾尔海森对孵化一无所知的模样,我不禁叹气。 如果那头雌隼还在的话,想必一定是含饴弄子、其乐融融的场景。 但现在…… 我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尽量不去翻动隼蛋,把它们带回了我的实验室。 温度忽高忽低很容易造成孵化不良,导致孵化率降低。就算孵化成功,雏鸟也是体弱多病。 我把它们安置在孵化器中,调节好温度湿度,看着它们安静地躺在翻蛋架上。 我从来没有孵化过鸟类。这是上一代护林员的遗留物,许是用它孵化那些无主的鸟蛋。因此,我不知我的做法是否正确。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祈祷这几枚卵生命力足够顽强。 这样想着,我蓦然嗤笑一声。 自从被发配到这片深林后,我发过的善心比所有切片加起来的次数都多。 不过仔细想想,这不恰好迎合了公鸡环保公益计划的初衷吗?保护鸟类,巡视山林,严惩偷猎、伐木者,我所做的,竟与一般护林员别无二致。 公鸡应该感谢我。这也是个很好的课题切入点,我决心即刻着手撰写研究报告。 至于课题名称,我已经替公鸡想好了。 《须弥野生鸟类保护法律问题研究》,《山地森林鸟类群落多样性与复杂性探究——以须弥荒林为例》,《须弥荒林隼科鸟类繁殖期行为时间分配研究》,《科技孵化器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等等等等。 以及,我另外起草了一份报告,痛斥了公鸡的线人在山林中偷猎、伐木,在防火区野外用火等不当行径,和我“越俎代庖”的处置手段。虽然雷霆了些,但相信以公鸡对公益计划的看重程度,想必也会对我的做法首肯心折。 写完后,我胸中郁气不翼而飞。恰好临近雄隼归巢,我把卵从孵化器中拾起,按照先前摆放的那样,将它们细致地铺在巢xue中央。 6月14日 这天夜里,红隼的巢xue外有不速之客造访。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雄隼争斗的姿态。翅膀遮天蔽日般扬起,臂爪如同长戟,仅仅一个过招就将那只不怀好意的猫头鹰擒拿,柔韧大腿抵住膝弯碾入泥土,将对方牢牢压制于身下。 猫头鹰惊恐万分,却无法挣脱。艾尔海森凑到它耳畔,示威似地咕噜了许久,才慢条斯理地松开它。 猫头鹰胸口被他抓出血痕,退却地耸着肩膀,悻悻离开了。 艾尔海森利落地抖抖身上沾着的碎羽,眼中残存着某种令人胆寒的冷意,整头隼宛如出鞘的利剑。 我察觉到了什么,把那段打斗截留,反复观看。 他的身手太矫健了,敏捷得不对劲,不似野生鸟类,也不似家养禽宠,反而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盯着屏幕上他指根处模糊的薄茧状凸起,皱起眉,又不自觉哼笑一声。 事态复杂起来了。但我偏爱这样,有种从一团乱麻中摸索出线头,一条一条理顺的畅快。 6月16日 我总觉得,雄隼对我的做法起了疑心。 他近日归巢时间愈发早了,若不是我耳目广布,恐怕会因为来不及归还早早露馅。 他一天未曾进食,像尊稻草隼般静静守着自己的卵,宛如守着一望无际的麦田。 但雄隼显然已经饥肠辘辘了。他最终虚弱地抖抖翅膀,跳到洞口,临行前恋恋不舍地回望那几枚卵。不知有意无意,他仿佛侧目望了我几眼。 出于某种警觉,我注视着监视器许久,直至雄隼的身影消失在深林的枝叶纵横中,我才施施然动身前往洞xue,将四枚卵揣在怀中棉布包裹的箱子里。 我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迫停下了。 距我不远处,被压弯下垂的红杉枝条上,一头我在监控器中用目光临摹过无数次的红隼侧过头,用青红的左眼冷冷盯着我。 说不震惧是假的。我还远未修炼到老家伙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地步。唯一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是如何避开我漫山遍野的耳目的? 这在璃月的兵法中被称为诱敌深入、声东击西的一招,还未待我投诸实践,便被一头兽人施加在我身上。真是……荒谬又可笑。 他从枝梢一跃而下,化为人形降落在我身前。 自他与雌隼结为伴侣,我很久未与他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更遑论直视他的rou身。昔日屏幕的影像骤然化虚为实,仿佛名为艾尔海森的泡影伸出长臂拉我潜入湖底,又拖着我浮出水面。我曾经觑到的,不过是水中浮光掠影的一角。 他的皮肤不像是在大自然风吹日晒过,整个人都像沐浴在白腻的光晕中。我有些恍神,脑海里蓦然闪过他单方面殴打猫头鹰的场景,不禁暗暗捏紧指间的开关。 木偶最新研制的小玩意儿,可以发出特殊声波,让方圆三百米内的一切活物陷入沉睡。除了对神明无效外,没什么别的缺点。以防万一,我兜里还放着麻醉针,至冬军方用品,足以麻翻大象的效力。 明明保全自身已是万无一失,但我仍如临大敌般与他对视,手心渗出湿汗。 雄隼很爱惜这些卵,且兽类与人的思维不同。因此哪怕我是好意,恐怕也会被他误认为是同那日猫头鹰一般的侵略者。与猫头鹰相比,我的身体就像纸做的一样,只怕他稍一拉扯就能撕碎我。 艾尔海森身上蕴含着某种庄严的威势,令我不敢小视,几乎赌上了关乎性命的所有防御手段。 他向前两步。我不再犹豫,按下手中的按钮。 紧接着我听到“啪嗒”“啪嗒”此起彼伏的掉落声,天上树上的鸟儿宛如暴雨般垂直栽到地面,其中一只差点砸到我的肩头。但雄隼只是眉头皱了皱,似乎听到了什么恼人的噪音。他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鸟儿,向我走来。 ……这怎么可能? 我瞠目结舌,开始犹疑是否该放下手中的箱子,向他示弱。 他是……神明? 不不不,我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神明,那么他为何要蜗居在此,处处受我监视,也不利用神的权能去寻找伴侣的蛛丝马迹? 他与我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我听见他的声音,宛如雨落窗沿,字字宛如一滴一滴的水珠。 “你想孵化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