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受孕前的谈话
通讯部下班是下午的六点，铁睦抬头看了一眼时钟，还差十分钟就到六点了，他将文件收进灰色档案袋里再把档案袋塞进柜子，从抽屉里翻出折叠成小方块的购物袋。 “哟，埃洛瓦，今天晚上老板请客，没啥事的话一起去吃呗？” 铁睦摇了摇头：“晚上要去接个朋友，你们多吃点，我就不去了。” 大家表示了可惜之情，却也不多做挽留，铁睦作为通讯部西方分部唯一的亚洲面孔，办事效率与他的资历形成极大的对比，好在大家都维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进行沟通，不会表现得过分陌生或熟络，倒让铁睦舒舒服服地把日子过了下来。 下班，去生活园区买青菜、茄子、土豆、rou排、鸡蛋、面包；穿过教育园区拿备用钥匙打开沧龙的公寓大门，煮菜的同时打扫一下两件卧室，把旧的床单被套枕套换成新的；晾晒好衣物后继续炒菜蒸rou，将烧好的菜都用保温玻璃碗装好放在加厚隔热袋里，淘米放进电饭煲设置定时煮饭。 在家电使用这一块，铁睦比沧龙要熟练一点，不过论味道来说还得是经常在家烧饭的沧龙技高一筹。不过铁睦按照大哥的嘱咐确实把家里收拾得一丝不苟，只是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物——该照顾的女孩不在家里。 “沙沙，你觉得这个菜是不是比我上次烧得好吃点……你看，你出去玩这几天的事能不能不要跟大哥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你觉得怎么样？”铁睦开车开到南云机场的一路上在模拟跟女孩见面的场景，他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永远不会在沧龙那边被提起。 这个幻想泡泡在他看到沧龙拉着行李牵着那个失踪几天的少女下飞机时彻底破碎。 “哎哎哎哎！那个不是铁大哥吗？”眼尖的矛沙率先朝自己这边挥手，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拉着沧龙的袖子往自己这边跑来，“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个点回来啊？” 倒是长了个心眼的沧龙看了一眼欣喜又局促的铁睦，马上心领神会到一些事情，他拍了拍铁睦的肩：“回去的路上慢慢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铁睦接过沧龙手上的大包小包，两个大人压低声音在前面聊天，只有矛沙就像度假回家一样兴奋地坐在行李箱上滑东滑西地跟在后边。 “没问题，大哥，这个修罗附身的问题我去问问我表哥，他们擅长处理这个。” “现在还是初期，沙沙还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我们俩小心点肯定不会被她伤到。” 矛沙探头到两人中间：“你们在说泼沥的事情吗？” “是”，沧龙点点头，“我让铁睦给你找个熟人看看，如果能把它处理掉或压制住是再好不过了。” 他们仨走在路上谈论着异国修罗鬼魂的事，就好像在讨论假日里随心看的一部电影一样。 矛沙在飞机上跟沧龙分析过：“我感觉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在涌入我的脑海，应该是这个所谓的修罗的，不过我觉得他的经历于我来说并不算骇人，我感觉我有胜算，这毕竟是我的躯体。” “所以请你相信我，我会承担起我肆意加入战争的一切后果，请你不要太过担心。” 铁睦把行李扔上后备箱，让矛沙坐在后排，沧龙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黑色背包里有面包，你要是饿的话拆了吃”，铁睦说道，“不饿的话就回去吃晚饭。” “那要不要买点菜去？”沧龙问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讶异道，“你来之前已经烧好了？” “嗯，我都保温着的，等你们回去就能热一下开饭”，铁睦补充了一句，“沙沙，今天有油焖茄子哦……” “好耶！”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说说你的冒险之旅呢？”铁睦瞥了一眼沧龙的眼神，那意思是“我一路上都没敢问她为什么开着机甲从天而降这件事，你来问问”。 面对食物的诱惑，矛沙一五一十地从掉落沙子这件事开始讲起，把堪比爱丽丝漫游仙境一般的荒诞旅程形容成一场意外。 “所以你确实能控制沙子了是吗？”沧龙回头看了一眼女孩，“果然还是这个样子了。” 车内冷场了半分钟，矛沙四指朝上道：“我发誓是桑德拉号做的一切，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 “你们看现在的我什么沙子都变不出，看到了吗，我绝对没有御沙之能。” 两个男人点头如捣蒜，拙劣地表示“我们信了”。 至此铁睦知道了来龙去脉，他问道：“沧大哥，之后那边还会叫你去出这种危险的跨境任务吗？” “应该暂时会歇一段时间，等后面他们通知”，沧龙看着夜晚灯光照着的铁睦的侧脸，深吸一口气道，“我的主治医生跟我说了，尽快受孕是当务之急，其他的公务都要往后推推。” 矛沙在后座上停止了打滚，听闻此话也是一个正襟危坐：“沧大哥，你距离下次来月经还有几天？” “不到两个礼拜。” “那确实得加快步伐了。”矛沙掰了掰手指算道。 “对了，嘿嘿”，矛沙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凑到了两个人座位间神经兮兮道，“沧大哥，你知道铁大哥在你不在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铁大哥说想做你生的孩子的教父！” 沧龙笑了：“那自然是可以的。” 他抬眼看了一眼嘴巴张得老大的少女和一脸无地自容的小弟，笑着摸了一下矛沙的头：“沙沙还可以做jiejie哦……” 铁睦跟矛沙感觉是一路飘在云里回到家的，没开出什么事故全凭驾驶技术高超，少女全程愣在后座，时不时冒出两声傻笑。 进了家门，沧龙把门打开，通了下风，后边两个一大一小的尾巴还在搬东西。沧龙看了一眼整洁的环境，点了点头，拔下电饭煲的电源插头，开始掏碗筷盛饭，保温袋里的炒菜还是烫呼呼的，他意识到铁睦是真的在照着他的嘱咐完成家务。 “好了，把外面的衣服都脱在门口的架子上”，矛沙刚踩进家门，就看到换了身居家衣服的沧龙在把铁睦的外套脱下来，“谁也不知道梵因那个地方还有没有别的污染物，待会儿吃完饭都彻底洗澡把贴身衣物也换了。” “我就不必了吧”，铁睦问道，“我待会儿还要回去的。” “不”，沧龙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两个礼拜你就住我这儿吧。” 铁睦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大哥这两周要备孕，可能需要自己搭把手，那么自己肯定得当仁不让地好好服侍大哥。 三个人坐下吃饭，沧龙扒拉了两口念叨着少了点什么，转悠到厨房里去翻了翻，果然还有一锅汤还在炉子上烧着，铁睦的说法是完全忘了自己在烧排骨汤，看着快到八点半就赶紧出门接机去了，不过今天自己大哥心情还不错，就没跟他计较这种小事。 “对了，沙沙，待会儿吃完饭帮我看看那方面的相关事宜。” 沧龙说的应该是生殖医学那本书能用的知识，矛沙一想到刚回家就要翻医学书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为了自己的meimei们这点努力还是要付出的。 “沧大哥，你有想好用那个机构的jingzi库吗？”女孩一边喝汤一边问，她脑子里已经把不同的人种全部过了一遍，“还有人种啊智商水平啊基因长相之类的……” 坐在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似乎正在边吃边思考，他抬眼看了看一旁吃饭的兄弟，等铁睦把饭咽了个七七八八才开口：“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这不是有你一表人才的铁大哥在这吗，我还用得着那个什么库吗？” “什么？我吗？”铁睦手里的饭碗差点掉地上，筷子已经掉地上了，“大哥！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矛沙听到了这个答案时毫不意外，她感觉自己就像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结局一样，此刻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一旁抱着一瓣西瓜实力上演吃瓜。 沧龙表现出一派落寞的表情：“沙沙，你铁大哥不同意啊，唉，那我们只能选点不认得的人了。” “谁说我不同意！”铁睦果不其然急了，“这是大哥对我的认可，对我基因的赏识！那么让大哥揣崽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好！很有精神！”女孩在一旁举着瓜皮给他鼓掌。 有那么一瞬间沧龙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气的朋友，在思考和他们组建家庭会不会过于幼稚，不过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幼稚不好说，和他们在一起肯定永远不缺少幸福。 矛沙很认真地在思考，她发问道：“沧大哥，你要走原始派还是试管派？” “原始派就是老祖宗传到现在的受孕方式，你们懂的，试管派就是铁大哥跟你不发生实质上的性关系，只是需要提供jingzi。” 铁睦听闻此等半专业半不专业术语，脸瞬间涨得通红，心想原来留宿两个礼拜是这个用意，有一点期待却又有些恐惧。 沧龙也是个保守派的，虽然他面上装出一派云淡风轻的姿态，但是一想到要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十数年的兄弟做夫妻，不禁心有踌躇。 “铁睦，我们先试试沙沙说的试管吧，如果不成功再循下策。” “沙沙，取精这个事情你应该可以的吧”，沧龙凑过来搂着矛沙的脖子，“你在我身上已经成功了好几次了，换成铁大哥应该也可以吧？” “什么？大哥？沙沙？你们什么时候……”铁睦瞬间领悟到之前少女身上龙的气息的由来，“怪不得，好啊meimei，你背着我已经偷偷睡了大哥！还忽悠我只是普通同居！” 矛沙慌忙摆手：“没有那种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沧大哥，这不一样，你是因为部分女人的的构造所以我才容易成功，可是铁大哥是男人啊！我做不到这种事！”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不过下一秒少女就情绪稳定下来，她左手勾住铁睦的脖子，右手勾住沧龙的脖子，严肃道：“现在纠结我做了什么已经无意义了，接下来，你们都得听我的，不怀上孩子我这个使女真就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