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一个简单的故事
这是一个身份等级森严的新世界,当你亚成年时会迎来第一次分化,Alpha和Omega当然是天生受到优待的存在。 Alpha具备一切守护者的职能,他们强大,天生优秀的身体素质更是成为不可替代的防卫力量,一切都不是没有代价的,若没有Omega的抚慰,再优秀的Alpha也要直面发情期的痛苦折磨。可是极度不平衡的出生比又让这个问题陷入死局,越是优秀的Alpha才有机会拥有独属的Omega,否则只能靠镇静剂,可是压抑的痛苦不会消失,许多Alpha也因此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不过这一切都和克劳德没关系,他只是一个还没有迎来亚成年的小男孩,不过,他确实遇到了一些新鲜的事。 首先是属于他和哥哥的庄园又来了一批新的女仆,克劳德原本是无所谓的,他只是冷冷的在窗台俯视她们,这是新的一批却不是新鲜的事情,谁都知道他们二人的恶劣,只不过因为家族的关系,他们得以享有荫庇,只要在这庄园,他们就是唯一的主宰。 克劳德清楚,在极度推崇血脉的公爵夫妇眼里,他们兄弟二人即使没分化,也都是身怀宝藏。 克劳德和哥哥约瑟金不一样的本性恶劣,那家伙总是表现得彬彬有礼,他私下曾猜想哥哥会不会最后分化成Omega,毕竟Alpha和Omega组合的情况下,出现一Alpha一Omega太常见了。 这种可能却从没被他纳入考量,他坚信自己男子气满满,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新的女仆真的能在他手下撑过一回合吗? 克劳德拉上印有蔷薇花纹的窗帘,透过一个个小孔的光斑落在卧室,克劳德小小的手就压在每日装有被女仆换上新鲜玫瑰的瓷瓶沿边,明知道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倒塌,他也丝毫不肯放手。 果然,最后离开时,只剩下湿濡的地毯和散落一地的花瓣。 克劳德是没有偷窥普通女佣的习惯的,但是新来的尤金娜让他多了几分怀疑和兴趣,尤金娜是一个负责的女仆,至少外表如此,克劳德有意让她们感受自己一天的无聊生活,随意唤上几个人提着油灯等待自己练习字体就是一晚上。 其他女仆都困得不行,只有尤金娜,越是深夜越表露慌张,她当然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起疑心,克劳德推测她一定还做了对她而言可怕的事,于是坏心思骤起,所有女仆都被遣散时,他悄悄停了一会,然后跟上尤金娜蹑手蹑脚的步伐。 月光下的长廊是有大片阴影在的,克劳德躲在柱子后面,任由漆黑的阴影包裹全身,尤金娜走得很急,但也很谨慎,她的鞋踩在地面上会发出滴答的响声,这点她知道,于是刻意有规律地发出响声,减少嘈杂感,她走得不慢,克劳德眼尖地发现她去的地方不是自己的房间。 来到灯火通明的走廊,克劳德静静地看着对面两位的互动。 黑发黑瞳的女孩,柔软可爱的脸蛋锁着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她面前就是那位平日以负责著称的尤金娜。 “jiejie,我有好好躲在那里哦。” 可爱的小女孩有着会说话的眼睛,当里面盈满笑意时,像他去年收藏的一幅天使画像里的小人跳出来了,克劳德直觉的想要占有。 尤金娜勉强笑了,她很讨厌这个家伙,总是做出一幅可爱的样子让自己无法放心离去,尤金娜是保育院的孩子,这份工作也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至于这个名叫苏玉的女孩,自顾自把她当最亲近的人,尤金娜真恨自己母性爆发被迷惑了,把她藏进手提箱就来到这里,幸好东方女孩的身材瘦弱,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当她引领着小苏玉去厨房吃掉小点心的时候,看她嘴角沾着糖霜的可爱模样,尤金娜还是忍不住母性大爆发,把可怜可爱的小苏玉抱在怀里一阵蹂躏,直把她脸戳出一个小孔才满足。 她与自己完全不同的长相,像可爱的小娃娃,一手毛撸起来也很舒服,又乖又听话,让她藏在厨房用来储存食物的隔间里,她就真的完全不发出声音。 可爱的孩子在哪里都会受到优待,可惜尤金娜致使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主宰的女仆,她能提供给小苏玉的也不过是一时的爱和保护。 只能烦恼的扯开小姑娘胖乎乎的脏爪子:“怎么完全不长rou呢?除了脸和小手小脚,身上总是空荡荡的。” 她当然指的是小苏玉的肚子,无论吃了什么都好像完全没吃饱不会鼓胀,到底是东方人都是这样的吗,他们的身体如此单薄。 听了这话,小苏玉僵直了,她生气的扭过头,不愿意搭理尤金娜jiejie,这就是在说自己完全不中用啊,吃了这么多,也没有什么长进。 克劳德隐藏在门后,这会她们正好是在厨房里面,尽管没锁门,但因为这个点巡视的侍从都知道庄园内的两位不喜欢有人随意走动,也没人发现。 他悄悄隐没在黑夜里,终究没有上前打扰二人。 从那以后,尤金娜明显感觉这位少爷对自己的关注上升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开始频繁的出入庄园,连房间也被单独分配到一个更好的位置,而小苏玉,也终于有可以独自享用食物的时间,甚至有时情况不那么紧急,她还能抽出时间和小苏玉玩会。 今天少爷要求尤金娜为他的选种的花浇水,尤金娜刚来到花房,克劳德微微一笑,为她让开了位置。 “尤金娜。”克劳德突然叫起她的名字,尤金娜肩膀一颤,她怎么有点毛毛的感觉。 “你知道这里的蔓性风铃花吗?它们喜欢温暖的环境,喜欢湿润,但不耐湿,红色热烈的样子十分好看,可是处在幼年期往往迎不来花开。” 尤金娜低着头,手中的喷壶一下没了意义,这番话到底是想说明什么呢,看样子他也不信任自己的能力,她确实没见过这样的花。 “尤金娜,把那孩子留给我,还有,你被辞退了。” 尤金娜不知道是那句话给她的震撼更大,她刚要开口分辨,克劳德却开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我会送你去更好的地方,你知道我能给你的不只是钱,你也不想只在这里当一个女仆吧。” 如果她不是尤金娜,那么她一定会拒绝将小苏玉交出去,尤金娜怀着矛盾的心情答应了克劳德,她不用赌他能否守诚信,对于公爵少爷而言,能不能满足她的心愿只在一念之间,即使反抗也没用对她这样的保育院出身来说,更何况自己偷偷带走小苏玉已经违反政府管理法,克劳德没有举报她让她进监狱已经说明他并不想和自己起冲突。 虽然明知迟早会面临和小苏玉的分别,她却从没觉得这样近过。 当回到自己的房间,可爱的小苏玉已经睡过去了,克劳德没有给她告别的机会,所以在看见那个乖巧的小女孩的睡颜,尤金娜只能默默收拾几件衣服,除了她一开始带来的那个手提箱,尤金娜没带走任何东西。 克劳德满意的目送她离去,他今天换戴了单边眼镜,垂下的链条刚到胸口,他心情很好的把刚从花房薅下来的红色矢车菊放在小姑娘床边,这样的浪漫是给独属于她的。 “苏玉,以后请多多关照。”他的吐字怪怪的,尤其是在落到苏玉两个字,更是很没有轻重,格外暧昧狎昵。 小苏玉一起来就发现天很晚了,尤金娜jiejie还没回来,这样的事情往日绝对不会发生,更何况,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好饿噢。 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家伙堵着门,看样子是等自己睡觉就站在那里了。 小苏玉吃惊的捂住嘴巴,她听尤金娜jiejie说过,这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是这里的主人可怜的小苏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还穿着保育院的统一制服,小小的一只,藏在被揉皱的被子里,只是用两丸黑色的瞳仁看他,柔软无害。 克劳德富有欺骗性的笑容让小苏玉小小的感觉亲切,下一秒,他说出的话确是无比恶劣,以至于小苏玉一下就蓄泪了:“尤金娜不会回来了哦。” 克劳德的皮靴踩得更响,离得近了,他长翘的睫毛和深邃的眼眸给她留下深深映象。 小苏玉甚至能看见这样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对小苏玉的共情,只是笑着又扎她一针:“尤金娜已经走了,因为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可怜的小苏玉不相信,噙着泪问他:“你怎么知道?” 克劳德挑眉,没想到她还有几分倔强和小聪明:“因为你被抵押给我了。” 他装模做样的脱下手套,抬起她的脸,然后对上那双不可置信的还留有眼泪的瞳孔,他亲亲她的额头。 “你看,现在你就是我的了。” 他还捏捏小苏玉的脸:“谁叫你吃的这么多,尤金娜养不起你了。” 小苏玉的眼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然后又把眼泪憋回去,最后哭唧唧地任凭他揉捏脸蛋。 尤金娜不见了,她也确实爱吃,所以尤金娜之前嫌弃她是真的。 小苏玉想控诉尤金娜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就走了,现在整个人又落入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不好相处的坏蛋手里。 克劳德笑着把香香软软的小苏玉抱到怀里,只是一个威胁的眼神,小苏玉就想起来被支配的恐惧不敢乱动了。 “你住的地方太小了,以后跟我一起住。” 他贴着小苏玉,懒懒地说。小苏玉郁闷的不行,她还是想念香香的尤金娜jiejie,她把自己从保育院带走,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克劳德疯狂贴贴小苏玉,忽然听见她的肚子咕噜噜叫,小苏玉害羞的捂住脸,胖手下还睁眼瞧他,克劳德笑着捏捏她手感很好的脸颊rou。 “做我的人,想吃什么都可以。” 克劳德真的不顾女仆们的诧异,带着小苏玉直奔厨房,等到小苏玉吃饱后用崇敬的眼神看自己,克劳德从未满足的心突然柔软起来。 克劳德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忽然变得像个好好先生一样。 他把自己房间的一部分划给了小苏玉,反正他的床也足够大,晚上一起睡也没关系。 至于小苏玉的洗漱,嗯,反正都用自己的也没关系。 小苏玉长得很可爱,她的衣服当然也要是最好的。 从此,克劳德沉迷于换装小游戏,而小苏玉也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明白了克劳德的性格。 一个有些时候会突然变坏的好人。 他们这样自然的相处,让庄园里的侍从和女仆皆震惊不已。 连在外的公爵夫妇都听说了这件事,在一个太阳藏进阴云的日子里,公爵夫妇造访了庄园。 克劳德对此毫不在意,他更关心小苏玉有没有长高。 虽然已经给她最好的营养条件,她却总是显露出小小的,脆弱的样子,似乎所有被她吃进去的东西都变成空气,一点也不留在她身体里。 公爵夫妇看见的就是一个洋娃娃精致的小团子,被自己那个小儿子安稳的放在小桌上,愁眉苦脸地用羽毛笔沾了墨水,写个不停,又嘟囔太难了,这样叫嚷半天,克劳德面上一点厌烦的意思都不曾有,公爵夫人更是震惊到把羽毛扇摔在地上,二人这才抬头看过来。 虽然可爱,他们也觉得有些过了,克劳德可没有这样的吵闹,他和约瑟金一样安静,沉默,总是如同被程序设定好的机器,完美执行一切命令。 女仆拾起小扇子,公爵夫人哼了一声走远,克劳德明白他们在暗示什么,他自然的起身,要求小苏玉把今日的文字摹写三遍,他则收敛了因看见小苏玉那张脸上山崩地裂的沉默而开心的情绪。 当单独和公爵夫妇呆在一个空间时,多年训练的礼节促使他单膝触地,手也放在胸口。 这样的客气让他们几人在见面时就气氛紧张起来,公爵率先发难:“克劳德先生,你从哪里带回来这个小姑娘,她比你还要小,若不是贵族,你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为自己的罪行忏悔了。” 克劳德接受他的指责,沉默不语。 夫人更为委婉:“我亲爱的克劳德,你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克劳德不能忍受她言语的亲昵,总是这样假惺惺纵容自己的作态,然而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涉及到真实利益,那层含情脉脉就会消失,真是让人无比恶心。 克劳德冷淡的回应:“我有能力保护她,我已经递交去往联合军事学院的申请信。” 严肃的男人面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起来,连公爵夫人都抿着嘴娇柔一笑,他们当然知道那所学院的价值,在他亚成年时期接受这样的教育,哪怕之后分化成Omega,这份荣誉也能用作联姻场上最好的担保,克劳德的身体素质和心性得到了最优秀Alpha的认可。 “在那之前,我希望您们能为她办好领养手续,哦,对了,我希望能由她读我的信件。” 他稚嫩的脸却又无比认真的态度让这件事变得严肃。 克劳德摆出来的筹码是他的顺从,按照公爵夫妇理想中的那个样子走下去,以此交换一个小女孩的生活,看上去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可是克劳德,你没想过我们不一定能接受你的条件吗?说到底,你说的这些,约瑟也能做得更好。” 太狡猾了,他想,这俩人习惯性评估然后压低他的价值。 “只是因为无论怎么看我都是弱势的一方,可你们忘了,我还有柯蒂斯的姓氏。” 夫人发出夸张的叫声:“我的克劳德,我的小甜心,你想到的是自毁吗?” 克劳德开心的大笑,两人都吓住了。 “这不就是母亲最害怕的事吗?毁掉柯蒂斯,毁掉家族的荣誉,让那个所有人都羡慕的上流贵族给平民展示伤口和脓疮,也不知道多少流浪诗人将会记录此刻,轰然倒塌的大贵族和它糜烂的故事,我想一定会有很多人感兴趣。” 克劳德更加恶意的揣测:“说不定那时约瑟哥哥会怎样假惺惺的从军校回来,断绝与你们的关系呢,毕竟一个年轻优秀的Alpha最不缺权利和上升通道,那么你们的一切布局就都完蛋了不是吗?” 公爵夫人发出尖叫,然后克劳德就被她随手甩出的茶杯击中脑袋,可以避开,他还是硬生生接下了。 终于送走了两人,克劳德盯着墙皮上悬挂的油画,多年来在脑海里描摹的色彩,终于能用手指沾染的血液增添几笔。 打扫的女仆都极力避开了这位少爷的煞气,更别提来给他包扎的医生。 克劳德让人放下工具,在一圈一圈绷带裹着脑门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阴暗潮湿的惩戒室,舞会的华服珠宝,他和约瑟金哥哥这些年的明争暗斗,希望得到父母的那点垂爱,可惜他们真正深爱的从来都是贵族的高雅生活,是奢华,是享受。 反抗得到鞭子,顺服奖励华服。 以此来诱惑他们兄弟二人,看,只要你能按部就班下去,你将得到父母经历的一切荣华富贵,直到那个人先一步离开,克劳德才发觉自己根本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当他们觉醒后,公爵夫妇也再没有和颜悦色,又怕他们闹事,才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划出一片庄园圈禁他。 每批女仆里都有眼线,他做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不过不在乎,因为他还是太年幼了。 小苏玉隐隐感受到不安,克劳德被两人带走后她就有强烈预感,克劳德是很强大的人,可在离开时一瞬间暴露的脆弱不是作假。 她沾了墨的小手还没洗干净,干脆站起来找克劳德,尤金娜jiejie消失后,小苏玉就一直担心克劳德会不会也离自己而去,虽然他有时候很坏,但也从没做什么让她难受的事。 小苏玉甚至偷偷觉得克劳德只是比自己大几岁缺少同伴的怪孩子,在保育院里的小孩也有这样的。 小苏玉下意识把他划进自己的保护范围,在她心里,克劳德已经变成了珍贵的同伴。 这一次她比往常更晚找到了克劳德。 他坐在长廊下,洒落的月光在那稚气未脱的脸蛋上流连,他没有伸手去感谢这样的眷顾,对抗已经成为他新的意念。 “我真是没用啊。” 宛如被拉下王座的神灵,不再忍受赞歌加冕和权杖,血淋淋的伤口不会结痂,只是在经年累月的漠视中腐烂流脓。 “原来我一直在期待他们的认同。” 就在夫人离开时,那个似笑非笑的不屑表情,第一次让克劳德的尊严被击碎,太彻底。 他们的暴怒,不过是伪装,真相是他们毫不在乎,不管他是别的还是什么,他们都不在乎。 他的手垂落在身侧,只有这时,月光散落,他的心房柔软,稚气未脱的少年身上透露出nongnong的孤寂。 小苏玉静静地看他,一个温柔的灵魂在靠近他,小苏玉摇晃裙摆,蓝色的纱上是栩栩如生的蝴蝶纹路,在光下仿若陷于浓夜的蝶舞,她小小的手捧着这层布料,月光下的美景如画一般,幼嫩的女孩给男孩看她裙子上的花。 “克劳德哥哥,我有听你的话,我把你交代的事情都做得很好。” 克劳德被她吸引了目光,小苏玉突兀的一句话又拉他回到现实。 “我也想满足你的期待。我想,哥哥也能和我一样,在你为我布置作业的时候,我就知道哥哥想我成为更好的人。” “我不想辜负哥哥,我想让你开心,就像你为我挑选的裙子,在知道你也喜欢的时候,我很高兴。” 她叹息似的一声让克劳德舒缓的眉又紧张起来,连他都不曾注意的雀跃填满心间。 “我因你而改变。”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克劳德温柔的注视下,她学着克劳德对父母所行的礼节,不那么淑女却难得调皮。 他有着天使般精致的容貌,可是从没见他真实的展露笑颜,如今,她笨拙的动作却让他笑得开怀,笑到晶莹的细碎从眼尾砸出。 小苏玉陪他又坐了会,直到他把弯折的腰收回,又变成那个有些早熟的大哥哥,直到他瞄到她满手油墨,直到他从胸口取出白色手帕细细擦拭。 克劳德有着世界上最深邃的蓝色眼眸,小苏玉心想,然后她就在困倦中打了个哈欠。 “晚安,小苏玉,我的天使。” 困到不能走路,被捞进男孩怀里,克劳德如是说。 从那以后,小苏玉能见克劳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他在干什么呢?” 她总是抬头问照顾自己的女仆jiejie们。 “少爷是很厉害的人,他在准备军事联合学院的入学测试。” 小苏玉和他相处的时间太短,那个柔软的悄悄吐出脆弱的克劳德好像消失了,小苏玉爱那个样子的他,那会让她亲切,可是眼前的克劳德,再忙也会为自己准备漂亮衣服的人,逐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两个月,克劳德被送进了联合军事学院,而苏玉也迎来了被柯蒂斯家族收养的日子。 那一天,苏玉穿上了真正的华服,各种款式的珍珠宝石都佩戴在她的脖颈手腕处,她的衣服所有用料都是运自她遥远的母国,这份难得的重视足以打消所有人对柯蒂斯公爵夫妇的恶意揣测。 在此之前,一个年幼美貌的东方女孩被柯蒂斯家族收养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可是她最期待的那个人没回来,反而,她见到了另一个人。 约瑟金,换下军装的男人身长玉立,他比克劳德大了三岁,亚成年后已经分化成Alpha。 他的容貌遗传了柯蒂斯家族一贯的美貌,如教堂侍奉的天使神像,如高山上不可亵渎的雪。 上帝曾言,凡是阳光照耀的地方,都有我主。 约瑟金,他有上帝偏爱的美貌,可这也引不来嫉妒,只让人感到我主爱人。 许是在军队待久了的缘故,他的衣角总掖进长裤,外套永远熨烫地笔直,正如这个人,过分的美貌不失锋芒。 当他不经意的一眼掠过苏玉,她微滞的心跳足以说明他的杀伤力,这样的震惊当然不只是她,贵妇小姐们,上流社会的名媛们都聚集着窃窃私语,以此吸引他的关注,可是又羞赧于他的回眸。 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礼仪,也会在这群人的挑刺声中逐渐被拆解,苏玉躲着人群,在这觥筹交错的交际场,她与众人背道而驰。 当苏玉走到花园,取下身上手上展示的珠宝,它们让她显得无坚不摧,像女王出征,苏玉不喜欢这些,冰冷的事物永远不如倾注感情的东西让她喜欢。 克劳德的信件附赠上这条手链。 挂于手腕的钻石链条,每一颗宝石有着精心为她准备的寓意,血色的宝石代表勇敢,蓝色代表理智,绿色代表希望。 他把最美好的祝福都送给了自己,苏玉握着它,想那个没回来的人究竟在干什么,想着想着忽然有些泄气。 克劳德还要两年才能分化,到那时他才能从学校里出来。 她最喜欢的克劳德,她永远想念他。 苏玉靠着墙,攀爬墙体生长过来的粉色小花没有气味。 约瑟金静静地守在门口,她看着月亮,他也在看她。 “舞会即将开始,主人公却躲在这里。” 他声音淡淡的,好听的像是有人拨动风的冷清意味。 苏玉歪着头看他,这是从哪来的约瑟金。 “谢谢。” 一个真正的淑女显然不该这样回复自己名义上的兄长,可苏玉从来不框定自己是那样的人。 “那么,我的meimei,你找到男伴了?” 很难想象一个看着禁欲的美男会面无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苏玉偷偷在心底嘲笑了一下这个诡异的语气和内容,然后她发现,自己确实没找男伴。 “亲爱的‘哥哥’,我可以独舞。” 很意外有趣的反应,她的俏皮和灵动超乎想象。 约瑟金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绅士,在被要求参加这个宴会之前,他的弟弟克劳德,一个有时和他不对头的家伙亲自写过信,他需要自己为这个“meimei”撑腰。约瑟金答应了,才有这样一出邀请,现在,对于这个女孩来说,他的举动并没有必要。 他微微侧头,苏玉提着裙子,轻巧地越过他,富有侵略性的寂静雪松香在她鼻尖环绕,苏玉知道那是他的信息素。 就像他这个人,干净锋利。 这样外溢的强大优质的信息素,如果苏玉是一名Omega,可能已经晕倒过去了,可惜她还是一名离亚成年两年多的普通女孩。 连约瑟金也没发觉,自己不知不觉泄露的信息素不断涌向那人的方向,月下美人,他亦心悦之。 结束后,约瑟金陪着苏玉感谢来宾,客人们都是冲着柯蒂斯的贵族之名前来,苏玉着实不能让他们起太大的兴趣。 约瑟金礼貌的收下夫人们递来的名片,他优秀的家世,富有前景的未来,和本人的自律,让他一下子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可以想见他来日之路如何光明灿烂。 可惜,不解风情的人只会从她们的形体语言分析她们的目的。 苏玉脸都笑僵了,被姑娘们围在中心的约瑟金,像一个冷冰冰不通情理的机器,在她们或羞涩或炙热的感情下,他总是客气疏离地拒绝那些邀约。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性格会因什么而激动。” 这一声呢喃,除了时刻分心照顾她情绪的约瑟金捕捉,其余人都没注意。 Alpha的天赋,让他们的体能优越,精神集中。 约瑟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 当宾客离去后,苏玉回到克劳德的房间,这里被她装满了自己的物品,更像是一个属于女性的空间,克劳德离开前,曾告诉她,他希望苏玉能继续呆在他的房间,不希望有其他人涉足。 她换上衣帽间早就挂好的睡裙,摊开书,还是要好好学习才能不被克劳德看轻啊。 她无意识的在笔下写写画画,先是脚步声,然后是他的扣门,很有节奏的敲击。 苏玉来不及换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穿着睡裙打开了门。 是约瑟金,苏玉仰头看他,鎏金的发,因酒精微微泛红的脸庞,还有如绿松石一样的眼眸。 美貌,富有攻击性,苏玉再一次想到了这两个词。 他绅士地让开位置,等苏玉走到他方才站定的地方,他才开口,有些哑的嗓子更证实了他刚刚啜饮了一杯芬芳馥郁的美酒:“时间还很早,你想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苏玉:虽然我不睡觉,但是这么直白的邀请,真的很符合你的个性。 她想了想,她确实很闲,那就和他去吧,忙绿了这一天。 风中的气息杂乱,外面的夜很黑,苏玉没有换衣服,就着习习凉风,踩着长廊的砖石,她回到更早的时候,尤金娜jiejie还等着她吃饭。 约瑟金侧头看她,擅自打断她的思绪:“你和我们不一样。” 苏玉笑着敷衍:“毕竟我不是真正的贵族小姐,您的话真让人伤心。” 约瑟金若有所思,知道她误解了自己,道:“玉,你不一样,你很好。” 他不知道随便唤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冒昧,苏玉只能包容他:“或许我该称呼您哥哥?” “不,当然不,你只要称呼名字就好了。”约瑟金打断她,他的神色还是一如往常,语气倒是焦急了几分,看样子他并不希望和自己生分。 苏玉顺着他的话,改了称呼:“好,那么约瑟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邀请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他在心里纠正她的话,一个娇弱漂亮的东方女孩。 “你今天说的话我听见了。” “你对我充满好奇,我也同样,我也对你的过去感兴趣。” “我并非对外界的东西毫无反应,我当然知道他们如何评价我,一个冰冷无情的机器,在军事学院,噢,也就是克劳德的那所,我因为这样的作风受到尊重。” 他踢走了旁边的石头,像是回到了幼年的模样,调皮的样子如出一辙。 “如果按照他们的评判标准,我会是最好的军人。” “幼年时,我和克劳德总是会竞争,这是在父母的纵容下出现的局面,他们希望我们一方强硬,一方软弱,因为分化会受外界影响,这还是几年前的发现,可惜只有Alpha和Omega结合才有这种可能,所以联邦控制Omega,不让他们和普通的Bate婚配,所谓的镇静剂不过是幌子,真相是Alpha受发情热的影响很小,除非他们使用过镇静剂,那么下次他们的发情热会受到更强烈的吸引。” 他解开上衫,光洁的胸前是镇静剂留下的针孔,苏玉正为得到这个讯息震惊,又看他如美少年纳西索斯一样美好的rou体留有这样的痕迹,有些沉默。 “对我们的父母而言,我们是他们的资源,如果我是Alpha,我一定能争取到最好的利益,让他们的贵族生活得以为继,就算是Omega,我们也有联姻的好处。” “这个世界对Alpha和Omega的优待太多,可是全然不顾Bate也有权利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是无法克制我内心汹涌的感情,我为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感动,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在我身体里躁动,作为一个Alpha,我实在软弱,我想让这世界上多数人活得更好,可是玉,这话我只敢对你说,你和我一样,你和我一样是异类,我们都背叛了自己阶级。” 苏玉静静听他的话,他正如自己所说,哪怕剖出一颗心,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冷淡样子。 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他像野草一样熊熊燃烧的欲望。 “约瑟金,你走的是一条和所有人不同的路,你也很累了,抱歉,我帮不了你。” 苏玉解释道,她不是不知道约瑟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她能倾听,却无法分忧。 “玉,你已经很好了,你愿意听,我就满足了,这些话,我再也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因为我要去实践,我要让Alpha,Omega,Bate平等,我们都有随心所欲的权利,我们有权决定我们的所爱,我们的职业。” 苏玉给他的拥抱有力,温柔,这是她的支撑,用自己的女性气质去包容他。 他好像一下就空白了,没有回抱她,这样的时间一直持续到苏玉松开手。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才出现红晕。 “对不起,我说的有些多了。” 苏玉认真地去找他的眼睛:“我在保育院的记忆里,只有尤金娜jiejie眼里有和你一样坚毅的光,她是个很好很有责任心的人,我很爱她。克劳德骗我尤金娜jiejie把我卖给了他,可是看见你,我现在懂了,尤金娜jiejie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她已经为我做得足够多了。” “那些因为你的举动变得更好的人,他们也会和我一样充满感激。” “但是我不如你们坚强勇敢,我想,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努力,约瑟金。” 她的睡裙在风的推动下如花瓣绽开,约瑟金被人抓紧了心脏,他酸得厉害,掩盖自己的失态,接下来很长一段路,他们都没有说话,在送她回房间的路上,约瑟金才缓缓开口:“谢谢你,玉,晚安。” 然后这个木头美人就迅速逃离现场,苏玉隔着门拍手笑了好一会,这样一出倒是把之前严肃的话题冲淡了不少。 苏玉一如往常的生活,约瑟金其人在她心中已留下深深烙印。 而约瑟金,他逐渐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