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放假
南方10月里的天气还是一贯的艳阳高照，热气逼人，余允拉开窗帘就不免对着窗外刺目的光叹了口气——苍天，下个雨吧，完全忘了几天前突发的雷阵雨把她和方满满淋了个落汤鸡让她们骂了好一阵爹的事。 “你这短袖旧了，不洗了，给你扔了吧。”看自己起床了，mama拿着昨晚自己换下的衣服对她晃了晃。 “不要，有感情了，穿着舒服，不丢。”嘴里叼着牙刷，余允心虚的抗议着，好像她真的对这件衣服有啥特殊感情一样，其实只是为了昨天的旖旎保留一份印迹而已，或许，还能创造下个契机呢。我可真是个调情的天才，余允内心小小的赞许了下自己。 教室。 周日上午的课向来是老师和学生都无心上的，英语老师敷衍地讲了下昨天晚上的卷子，所有人都听的昏昏欲睡，余允满脑子也是昨晚的事根本听不进去，当然也不需要听，甚至还为昨晚对方只发了一句晚安感到一丢丢生气，故意一直没去看他。 到了后两节语文课，同学们更是集体摆烂，趴下了一大片。 中年半秃的语文老师却突然来了兴致，提问道：“讲到红楼梦，大家是宝黛党还是宝钗党啊。“同学们果然醒了不少，估计是没想到着中年男人还懂得磕cp呢，纷纷议论了起来，一时间场面自然和所有cp党争现场一样激烈焦灼。 “我是袭人党。“正中排最后座的阿伟平地一声惊雷打破了这场斗争的节奏。”哦，为什么呢？“中年语文老师似乎很感兴趣。利用午休时间将红楼梦看了个滚瓜烂熟以及对阿伟的尿性十分了解的余允却颇感不妙，这家伙一定又要石破天惊发表少儿不宜的言论了。 “因为初体验嘛。” 班级里顿时响起了一堆男性的笑声。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余允低下头悄悄和方满满吐槽道：“上次课堂上开隐晦的黄腔被生物老师cue了半学期还不知道收敛，等着吧，这次肯定要被告到老班那里去叫家长了。” “嗯嗯，真讨厌。”方满满表示同意。没有什么比当着女孩子们的面开不合时宜的荤笑话更惹人反感的了，笑被说黄，不笑被说装，神烦。 “咳咳，嗯，这个嘛，还是等你们长大了再讨论。” 老师果然保守，估计已经后悔自己提了这么一个问题了。 再撑一会，下课铃终于响了，大家火速离开了教室。后知后觉的余允突然想到，刚刚没关心原闻是哪一党的，也没关注袭人党时他笑没笑，喔，也许他根本不看红楼梦呢。 话说，男孩子真的会对自己的初体验对象有特殊感情吗，自己应该是他的初体验吧。 她更有点生气了，忍不住瞟了对方一眼，他正拿着手机，边玩儿边离开教室。 呵，男人，果真拔吊无情。 等下，他不会是在给我发消息吧。 余允提醒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却还是紧赶慢赶着回了家。 mama已经做好了饭，是她喜欢的小炒，然而她却没什么胃口，只想赶紧进去拿手机。 “这么饿呢？”mama调侃道。 “嗯，好吃嘛，再就是终于能休息半天了，开心，胃口就好。” “高三是很累的，挺过着这一年就好了，对了，我约好了和吴妙阿姨去逛街，一会就走，逛一下午，晚上可能在外面吃了，晚饭你自己凑合凑合，或者去满满家蹭饭也行，不准点外卖，吃完你就直接去晚自习吧。真是什么垃圾学校，周日还上晚自习。” mama的叨叨还在继续，余允却已没心思听，她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半天“真”假期感到兴奋难耐，脑海里迅速制定了某个可靠的计划，嗯嗯了半天，答应一会会洗碗后，送走了mama。 洗个屁。 关上门余允就把碗筷一扔，冲进了房间，指纹解锁，打开微信。 原闻：下午有空吗。 11：55，果然是那个时间。 余允一瞬间原谅了原闻，嗨，冰山美人嘛，台词太多会破坏人设的，沙雕有自己一个就够了。她好想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今天是多么的天赐良机良辰美景春宵苦短，觉得太激动了，盯着屏幕看了三分钟，最后回复了一个：嗯。 等了十分钟，没回消息，她开始理解满满和她男票刚开始搞暧昧时那患得患失的心情了，好在自己不是恋爱脑，或者暂时还没大上头，调整好心态，乖乖洗碗去了。 洗完碗余允开始在房间里踱方步，餐后消食是她养成的良好习惯，也多亏这个习惯她的游泳圈才是全班女生里最小的一个。其实也是为了缓解等消息的焦虑。 滴答，消息来了：“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余允秒回。春宵一刻值千金，她也实在不想等，不想装，她就是喜欢他，想抱他，想亲他，想和他在一起，想……上他。 “这里，2栋201。”原闻发了个定位过来。 靠，死渣男，余允忍不住对着屏幕做了个鄙视的动作：“你不过来接我？” 10秒的CD后：“过一小时我去学校门口。” 算了吧，余允心里想，大热天的，她一边打开了地图，研究了一下，回复道：“2点天意路口见吧。” “好” 关上手机，余允迅速打开热水器准备烧水洗漱，一边挑衣服，最后选了一条以前和隔壁家王jiejie逛街时买的小裙裙，因为很短，颇有点齐B小短裙的意思，mama不让穿，当然她也不敢穿到学校去，因为偶尔穿它去公园散步都会有猥琐男人盯着她的腿看。额，内裤，内裤都差不多，打底裤，内衣呢，啊，这条裙子有内衬，不用穿内衣。 可太棒了，余允想，省事啊。 洗完澡，余允一边吹头发一边琢磨要不要作死偷用下老妈的化妆品，毕竟第一次约炮啊不对，和自己男人，那得叫约会，还是想打扮一下。无奈像从前从未和男人的性器官打过交道一样，她也从未和这些东西打过交道。 还是算了，老娘天生丽质。 本来想散着头发展示一下自己的女人味的，看了眼下午一点半的太阳还是决定不要这么热情，要是出一身汗还屁个女人味。 到点了，余允揣上钥匙和伞，走向了天意路口。 原闻好歹没有迟到，看见他来了，微微点了下头，转过身示意她跟他走。余允看见他鬓边微微的汗，犹豫了两秒，还是向前去抬起手把他也遮蔽到了伞的阴影里。余允还在想他转身那么快，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自己啥样子，尤其有没有看见自己的裙子啊。喔，他倒还是上次那件白色T恤。 “到了。”原闻开了门，示意她先进去。 “要脱鞋吗？” “不用。” 余允走了进去，随后等着原闻关上门，咚，她的心跳也随着关门的声音咚了一下。 随即是原闻一个大大的几乎要扑倒她的拥抱。 他对她说：“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一见到你， 我……” 没说完的话淹没在了还带有一点薄荷牙膏清香的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