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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知意浑身一抖,整个人有些幻灭:这是那个清高冷傲的江大小姐江妙妙?!她在男人面前居然是这种画风吗?还是说,她这是在跟郑六处对象?可江妙妙那么清高冷傲的人,怎么会看上她眼里的泥腿子?风知意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趁着还没有惊动他们,赶紧溜了。溜到自己所分配的林区,却发现自己也有人帮忙砍树,顿时一愣,“你这是……”不太确定地问已经把一棵树砍断一半的孟西洲,“砍错地方了还是帮我砍?”“我的在蛇窟那边。”孟西洲见她走到跟前来,手下一停,从兜里摸出一大把鲜红的山楂递给她,“你去旁边玩一会,我很快就能帮你砍完。”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山楂?风知意眼睛一亮地接过,随即被岔开了注意力,“怎么分山砍柴还搞歧视?”蛇窟那边根本没几个人愿意去,那里蛇多。把熊孩子分到那边去,这是不怀好意吗?这简直是满满的恶意吧!想到这里,风知意往嘴里递山楂的动作一顿,在书里他是不是也被分配到了那里?那毒蛇咬人事件,会不会是他被迫害的反击?孟西洲倒像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不甚在意地笑笑,继续埋头苦干地砍着树,没两下就把一棵半枯死的树给砍倒了。见他提着柴刀走向下一棵树,风知意赶紧拦住,“没了没了!我就一棵树!”孟西洲扭头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她,突然抿唇而笑,“你怎么这么老实?其实大队里的人并不会严格按照工分砍树,多砍几棵也没关系的,只要不会破坏这一片山林就行。”“这样的么?”风知意一怔,她倒是没想那么多,但是,“还是算了,我砍一棵树就行。”她可不想为了占一点小便宜,给人留下可诟病的把柄。毕竟这个时候,什么都是公共财产,万一哪天被人举报偷用公共财产,那罪名可就大了。“那行吧。”孟西洲收起柴刀,拖起倒下的那棵树,“这树回头我给你一起运下山去。你要跟我去蛇窟那边玩吗?那边少有人涉足,应该还有不少野果。”风知意眼睛一亮,“走走走。”她要看着这熊孩子,以免他又搞事情。孟西洲抿唇轻笑,只当她是喜欢寻摸野果,带着她七弯八绕地,来到一深林边缘处。果然林深人静,连天光都没落下来多少。风知意四处环顾了一圈,“咦,怎么没有做标记的树呢?”孟西洲随意捡了棵常见的树开始砍,“大队里的人不愿意来这边,让我自己挑着砍,等拖下山给他们过目一下就行。”“哦。”风知意微微点头,“那你可以砍几棵?”孟西洲手下不停地砍着树道,“九棵。”风知意有点意外,“这么多?你结算工分的时候有多少……”这话她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跟问人家年薪有多少似的。感觉有点冒犯,所以声音到最后,几乎轻得听不见。不过孟西洲却听清楚了,非常老实地交代“工资”多少,“1900多。”风知意有些惊诧了,他明明跟她在省城里呆了两个多月,怎么还赚到了这么多工分?孟西洲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我干的活儿重,工分高。像挖沟壑水利什么的,整个冬天都可以干。”“哦。”这也难怪。那这个工分,倒也不高了。看他忙活,风知意也不好干站着,就抖开她带来的大麻袋,捡了根树枝,把地上枯黄的松叶拢成一堆堆后,准备用麻袋装起来。砍倒一棵树的孟西洲目光习惯性地找了她一眼,却看到她正蹲在地上,伸着她那白得发光、嫩生生的手去抓地上的枯叶,本能地急道,“你别弄!小心划伤手!”风知意好笑地抬眼,“哪就那么娇弱了?”说着,略显粗蛮地抓起枯叶往麻袋里一塞。孟西洲当即丢下柴刀奔过来,捉起她的手翻起手掌心拍了拍上面的草屑,看到没伤口松了口气,“看,弄脏了吧?”风知意有些讶异又有些古怪地看着他,“哪有干活不脏手的?”说着缩回自己的手,这熊孩子怎么有些怪怪的。孟西洲看她有些防备的神情,顿时察觉出自己有些逾越了,垂眼抱歉地退开了些,“要不,你戴上手套再弄吧!这地上枯枝败叶的,一不小心,真的会划破刺伤手的。”“也行。”风知意从随身的军绿小背包里摸出双手套戴上,哪怕她不会伤手,也会弄脏的不是?山上的松树很多,落在地上的枯黄松叶自然就也多。一个上午,在孟西洲砍完树时,风知意捡了整整三麻袋压得实实的松叶,还有一袋松果,乐颠颠地拿给他看,“看!好多松果!”孟西洲往麻袋里面看了眼,失笑,总感觉她的快乐很简单很纯粹,“松子弄出来很麻烦。”风知意不甚在意,“没事,反正冬天不是猫在屋里没事干吗?”其实只要是植物,对她来说没有麻烦的事。“也不是没事。”孟西洲把砍下的树那些枝叶劈砍下来,“可以编竹篾、编草席、种冬萝卜冬白菜、挖沟河、腌菜、做藕粉薯粉、养猪养鸡养鸭等等,到处都是活。你只要想干,冬天也闲不下来。”风知意面无表情,“哦,我不想干。”她已经见够了整天闷头在地里干活的千篇一律,还想见识一下农村在冬日里聚众唠嗑、走亲戚、嫁娶甚至鸡飞狗跳这种温馨小日子呢!孟西洲低头闷笑,把砍下来的枝叶成捆,“你在这边等一下,我先把树拖去路边的车旁。”风知意有些意外,“你还带了车来?什么车?”“板车。”孟西洲一只臂弯抱起一棵树,一边抱着一棵,往林子外的路边拖去。风知意也赶紧拖起一棵树跟上,“大队里的板车不是挺紧张的吗?你怎么会申请得到?”更何况他成分不好,大队里一贯歧视他。“不是大队里的,是我自己做的。”孟西洲说完发现她跟在后面窸窸窣窣,回头看到她也拖着一棵树吭哧吭哧地费劲跟着,顿时好笑又心下柔软,“你不用拖,我多跑几趟就是。”这不是在人面前她不好用异能吗?她现在这身体就一个16岁的小姑娘,养好了也是身娇体软,力气实在不怎么大。看来,她得把身手给训练回来才行。风知意撇撇嘴,忽略他眼中的笑意,“你还会做板车?”“嗯。”孟西洲见她执意要拖着也没说什么,只尽力在前面开道,“我小时候,被村里一个老木匠捡了回去,跟着学了些。”这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事,风知意就顺口问,“是何老头吗?”大队里就只有何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