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3的番外2:勇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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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扬言要缠郑棋元缠到国门外,但徐均朔最终还是屈服于感冒的威力未能成行,再加上顾易一帮人巡演的巡演,排练的排练,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乖乖地遵从母命,回了家乡养病。 福州的冬天较之北京温和许多,徐均朔呼吸着熟悉的空气,每天赖床到日上三竿,醒来第一件事是给郑棋元发消息,要是对方恰好没事,就再打个电话,黏黏糊糊半天才正式起床,出门去吃一碗面线糊。 他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度过每一天,精神和身体上的包袱很快就都卸了个彻底。徐均朔眯着眼躺在摇椅上,冬日的阳光寒冷却依然明亮,穿过落地窗洒落在他身上。 徐mama从超市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儿子这副连骨头都快散掉了的样子,不禁失笑,“你这是要退化成猪了吗。” 徐均朔翻了个身,看到他mama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赶忙起身证明自己四肢健在,他接过购物袋一看,“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过年招待亲戚的年货呀,还有给你几个舅舅嫂子家小孩准备的礼物,早点买起来,到时候才不会弄得手忙脚乱。”徐mama把购物袋都交到徐均朔手上,“哎呀,现在的小孩长得真快啊,你是没看见,昊昊淼淼他俩这一年蹿得有多快,衣服鞋子隔两个月就要重新买一次。哦对,上回他们来家里玩的时候还帮你说话呢。” 徐均朔一乐,“真的假的,整挺好,说明我没白疼他们。” 徐mama一边说话一边弯腰换了拖鞋,“是呀,你们这一辈里就数你,还有思敏跟小孩子最玩得来。” 思敏是徐均朔的表姐,两个月前刚刚结婚。 徐均朔一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他没接这个话题,转身进屋放东西去了。 他在储藏室里把礼盒拿出来一一码好,不自觉地对着空气一顿猛锤。 没有跟郑棋元走,也没有回上海,徐均朔这次回家,的的确确是存了和家里人坦白的心思的。 郑棋元说相信他,徐均朔知道这话里并没有逼着他做什么的意思,但徐均朔从这份爱与信任里汲取了勇气,想暗下决心换成一个承诺。 只是到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徐均朔清空了购物袋,一转头,他妈正在门口幽幽地站着,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我去,妈,你吓死我了。”徐均朔差点跳起来。 “这么大个人了,哪有那么容易吓死。”他妈白了他一眼,按下储藏室的照明开关,“灯也不知道开一个。” 徐mama双手抱胸走到他身旁,打量一眼杂物架,“还行,知道东西不能直接堆在一块了。” 徐均朔无力吐槽,“你也说我都这么大个人了……” “我看你回家来这几天,天天手机不离身。”徐mama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问道,“是不是谈对象了?” 好,他妈真是深谙闪电战的精髓,不愧是当过兵的人。 “不是这怎么就扯到……” “是不是?”徐mama眉头一挑,截断徐均朔的话头。 半晌,徐均朔闭上眼,认命般地点点头。 一击即中,徐mama没想到徐均朔承认得这么爽快。她怔愣片刻,试探着问道:“那我之前和你说……是人家害羞不愿意和你回来?” “不是。”徐均朔抿了抿唇,做了个深呼吸,“一方面,是他这两天有事不方便。” “另一方面是,我俩都担心,你们可能会不喜欢他。” “见都没见过怎么就不喜欢了。”徐mama不假思索地回道,然而徐均朔必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说,她盯着徐均朔,从自家儿子的表情里读出了些什么,“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均朔吞了口口水,“妈,首先有一点我一定要说,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他。” 无论如何,在他妈感到震惊、愤怒之前,他至少要先强调这一点。 因为郑棋元真的很好,真的很爱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只是有两个你们或许不太能接受的点,”徐均朔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一个是,他是男的,还有一个是,他比我大很多。” 这话说出口之后,徐均朔全身涌上一种脱力感。但出乎意料地,这种虚脱感并不完全来源于对母亲可能做出的反应的惶恐,反而更多地是一种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的如释重负。 徐均朔向来不喜欢隐瞒秘密。他想,我爱郑迪,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带着这种豁出去的坦然,以及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愧疚,他等待母亲的判决。 徐mama“啊”了一声,目光在狭小的储藏室里四处飘移,最后下意识地上手,把徐均朔刚刚整理好的礼盒又都拿了下来,一个一个重新归整起来。 “这样啊,这样啊。”她一连喃喃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开始消化徐均朔话里庞杂的信息,“你说大很多,具体是大多少?” “十六岁。”徐均朔说,帮着取下最上层的那个盒子,“其实,你们认识的,20年我办生日会他也在,后来还跟我一起送你们上车。” “他叫郑棋元。” “十六岁,叫郑棋元。”徐mama仍是下意识地重复徐均朔的话。 她对这人有印象,身姿挺拔,眼神明亮,站在自家儿子并一众年轻人身旁完全看不出来差了一轮有余。那天生日会结束后徐均朔还特地把人拉过来介绍,说这是棋元哥,中国音乐剧教科书,我在节目里认识的大前辈、好搭档,教了我很多东西也对我很好很好。 被一通乱夸的大前辈连连摆手,说太夸张了是均朔很照顾我,均朔非常非常优秀,能和他搭档是我的运气,惶恐慌张到让人以为他下一秒就要遁地消失。 “啊,所以你们那个时候就……”徐mama当时还欣慰于自家儿子结交了一个真心朋友,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 徐均朔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嗯,节目结束没多久之后我俩就确定关系了。” “中间……闹过矛盾,小吵大吵都有,也分开过,”徐均朔挠挠后脑勺,对着亲妈回忆自己和郑棋元的感情史委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最终还是放不下对方。” “到年底,我们就要满四年了,”徐均朔鼓起勇气,直视他mama的眼睛,“妈,我俩是有过一辈子的打算的。” “可能遇到的困难我们也都聊过,”他眨眨眼,不期然一颗泪珠滚下,“聚少离多习惯不合什么的是其次,我主要担心他经历过那么多事,会觉得我幼稚,担心追不上他;他担心我跟他在一起是激情是崇拜不是爱,担心会让我在你们和他之间为难。” “我,你这,诶,别哭,别哭啊。”徐mama手忙脚乱地给他找纸巾,徐均朔抬头接过,又将纸巾分了一半递给她,徐mama这才察觉到自己也已经满脸泪水。 徐均朔揽过他mama,在母亲的肩膀中闭上眼,“妈,对不起。” 闽地向来重视血缘传承,光是不婚不育就称得上是离经叛道。他这么做,今后四邻八乡会有多少闲话,他爸妈会有多少压力,至今徐均朔仍然不敢去想。 徐mama攥着纸巾僵硬片刻,抬手轻轻拍着徐均朔的背,“别哭了,等会眼睛又要肿得消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稍微控制一下就好。”徐均朔吸吸鼻子,闷闷地说。 好半天,两人才都平复下来,徐mama犹豫片刻,叹息一声,“你主意大,从小想做什么,撞破头也要去做,我和你爸加起来都拦不住。只是这个事情,朔朔,你让mama想想吧,你爸那边,就先别说了。” 徐均朔沉默着点点头,眼前的局面已经比他预想中要好许多了,起码他mama没有直接揪着耳朵把他赶出家门。 选择和郑棋元在一起,本就是道阻且长,未来还有很多的难关,在等着他们一起去闯。 接下来的几天,母子两人都没有再谈起这件事,徐均朔还是照常赖床,和郑棋元漫天闲聊,起床了就做做家务,出门遛遛狗。 直到某一天晚上家里来亲戚,长辈们闲聊之余,自然而然地谈到了下一代的终身大事。徐均朔内心直呼不妙,正想找个借口开溜,突然听到他mama捧着茶杯,在氤氲的雾气中悠悠地说,“也不急,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这事还是得按朔朔心意来。” 徐均朔呼吸一滞,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走的时候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他爸妈执意要把他送到机场,徐均朔就说那我来开车。一家人在安检口告别,徐mama帮他正正领子,又理理头发,说:“过年了早点回来。” “好。” “照顾好自己,工作别太累。” “好。” “箱子里有鱼丸,有rou燕,有果干,都是自己家里做的,放冰箱冻起来能多放一段时间,给你工作室的人也分一分。” “好。” “还有,”徐mama深吸一口气,“有几包花茶,润嗓子的,是,给小郑的。” 徐均朔怔怔地看着他mama。 “等过完年,趁我和你爸休假,你让他和我们见一面吧,来家里,或者去你们那边也行。” “不管男的女的,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总归得让我们过个眼吧。”他爸在旁边插了一句,语气硬邦邦的,“别在机场哭,不吉利。” 徐均朔和徐mama都乐了。徐均朔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搂住父母,紧紧闭上双眼。他们都不再年轻了,却依然竭尽所能地支持着他,包容着他。 “我们过年见。”他笑着说。 飞机准时落地虹桥机场,徐均朔推着行李箱走出机舱,璐姐的电话适时响起。 “你从2号航站楼出对吧,我们在地下停车场。” “好。” 挂断电话前,璐姐突然嘱咐道:“咳,下来的时候记得把衣服理理好。” 什么?徐均朔一头雾水,他乘电梯到负二层,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静静地等在电梯口,后座门虚掩着。 “嗨。”郑棋元从门里探出半张脸来。 徐均朔杵着行李箱拉杆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好半天,他“噗嗤”一声,扶着额头无奈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呀。”郑棋元答得理直气壮,他看着徐均朔不停地噗嗤噗嗤往外漏气,不禁怀疑道,“你不会乐傻了吧。” “没有,只是……”徐均朔仿佛被点了笑xue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抬手抹掉笑出来的眼泪,点点头,“嗯,乐傻了。” 嘟嘟。喇叭声响起,璐姐摇下车窗,不耐烦地喊道:“祖宗,还不快上车,当心被人拍到。” “来了。”徐均朔将行李箱扔进后备箱,迫不及待地钻进车,把郑棋元扑了个满怀。 驾驶座上的璐姐啧了一声,默默地把后视镜挪开了。 徐均朔紧紧抱着他那性别为男,年纪比自己大了一轮还有余的爱人,他有很多话要说给郑棋元听,但这些都不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要一起度过。 眼下最重要的,是牢牢抱住他,以防他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