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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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蒋诗萌,今年38岁。 已过而立,曾经的光芒和激情已被岁月打磨,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脸旁已有几道波纹,生活偶有疲惫,但一个人也乐得自在。你打算搬离现在居住的城市,一切将从头开始,过去的错误,愚蠢和伤痛就让他们永远留在过去吧。窗外奔涌的河流昭示着一切都已逝去:不再回头,无关轻重。 4月22日,是你的38岁生日, 下班回到家里,你独自吹灭蜡烛,开了瓶酒,醉意朦胧中看着暖光中墙上的镜子,你看到了自己的脸,不过比现在还要年轻些,皮肤紧致,烫着波浪卷的长发,眼神迷离,嘴唇丰厚——那是十年前的你,28岁的蒋诗萌。 28岁,如狼似虎的年纪。 那段记忆像是突然从岁月中醒过来,在你脑海中翻腾,嘶吼,在时间的幕布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那个潮湿闷热的夏天,教室窗外的蝉不知疲倦的叫着,教室里只有沙沙的写卷子的声音。“都不要抄袭哦,那边还有一只眼睛在看着你们。”你指着墙上的电子眼跟学生们说了一声就出了教室,去办公室吹了会儿空调,顺便把rou色的连裤袜也脱了下来,呼——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 打开手机是J哥发来的消息:“今晚来我家。”你心里像吃了蜜糖似的一阵甜,J哥是你在社交网站上认识的朋友。 从小你成长在一个缺乏陪伴且家教森严的家庭,你交什么样的朋友,上哪种兴趣班,第二天穿什么样的衣服都由你的mama决定,你一直很优秀,是亲戚和邻居们眼里别人家的孩子。就这样一直到大学,你没有很要好的朋友,也没有难忘的初恋,大学毕业后你听从父母的安排回到了家乡,在一所中学里任教。J哥不是你第一个在网络上交到的朋友,也不是你唯一去过家里的男性。 但J哥是不同的,他是个骑士,一个戴着酷酷的头盔,胳膊上纹着阿斯莫德,眉毛上有道浅浅疤痕的骑士。在看到J哥的那一眼你明白了伊甸园里亚当和夏娃为什么会偷吃禁果。 认识J哥后你尝试了许多新鲜事物,比如说在夜里疾速奔驰,比如说汉娜纹身,再比如说SM。那是你从未尝试过的,自由和满足。你知道J哥身边有很多人,但你并不在意,因为你身边,也有很多人,你并不在意结不结婚,你很满意当下的生活。rou体的需求很容易满足,精神的依赖也有J哥这样的归宿,你明白只要不越界,J哥就不会和你断联。 J哥是你唯一幻想过的结婚对象,他不算年轻,身材棒,性欲强,会来事儿,还有钱。你在深夜疾驰在环城公路上抱紧他的腰,问他愿不愿意娶你,他没有回答,应该是风声太大没有听到吧。你们出双入对,他带你认识了他的朋友们,大家看起来很和谐。你心里甜滋滋的也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想到J哥好像发现了你在计划什么,对你说男女朋友只是称谓,结婚也不过是拿婚姻的名义限制两个人的自由而已,你不悦,但又没办法反驳。J哥在床上还是一如既往,偶尔意乱情迷会叫你宝贝。交往越深入,你越发觉他的心不在焉,他说他身边的女人没有超过三个月,你是个例外,你懂事,不会干涉他的生活交际。你觉得J哥已经离不开你,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一定很高,你决定要做好J哥的贤内助,做个J哥眼里的完美女朋友。偶尔联系不到他,你怕J哥会觉得你烦人就不敢多问,有一次在你床上结束后他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小荡妇,性欲这么强,除了我那个男人还能满足你?”你初听觉得很甜蜜,你离不开J哥啊。J哥常带你去骑士圈的PARTY,他的兄弟们开始会打趣叫你嫂子,后来叫嫂子的时候眼里带着揶揄,你觉得奇怪,你不知道J哥眼里的你究竟是怎样,后来慢慢的,你给他打电话他总是在忙,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倒胃口过,你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限制他了在这份感情里,从头至尾你都是守候者。 J哥的忽冷忽热让你很烦躁,你学会了抽烟,开始只是在家抽,后来偶尔在学校的办公室也会抽一两支。 初夏的三角梅在墙角恣意盛放,你指间夹着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眯着眼看窗外。篮球场有几个高中生在打篮球,其中的一个跳起来像小鹿一样,风撩起一片衣角,白皙的人鱼线和浅浅的腹肌微微颤动,蒙着一片细密的汗珠,再往上是滚动的喉结和扣篮后的笑脸,剑眉星目,中间微微凸起的驼峰鼻,还有薄薄的,湿润的的唇,下颚线在放松状态下就是紧绷的。你似乎闻到了微涩的海洋气息,在这个夏天显得冰冰凉凉,那是专属于少年人的荷尔蒙,是被理智统治的纯真,你喉咙发干,莫名口渴,看向他胸前的名牌:高二二班 陈天明。 你吐出一个烟圈,在玻璃上熄灭了烟。 你开始注意这个男生,他常去便利店买可乐,他身边总是有一个小丫头跟着,他放学第一个冲出校门,他时常不吃早饭……你想起了日漫里的纯情男高中生,似乎换换口味也不错。 第二学期你做了陈天明的班主任,在你的任命下陈天明做了课代表,你开始慢慢了解了陈天明的家庭,他父母双亡,常在校外兼职赚生活费,这种家世还能保持阳光也是难能可贵。 你借着有的没的理由把他往你办公室叫,但是学校人来人往总归是不好下手。 某个周五傍晚放学后,陈天明还在教室写周末的作业,你把他叫道办公室帮你整理作业,看着时间差不多,你借口说腰疼让他帮你按按腰,你趴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陈天明穿着短裤,肌rou匀称的小腿就在你眼前晃,勾的你心火微燃,他还在专心帮你按腰,指触经过的地方酥酥麻麻。你的手从下面伸进他宽大的短裤,他颤了一下轻声喊了一声:“蒋老师……”,你抽出手翻起身来,看着他被汗水微微打湿的额发,泛红的脸和迷蒙的黑眸,浅笑一下,“嘘,别出声。”手伸进他校服的下摆,沿着腰线滑下去,隔着薄薄的布料用掌心感受他的形状,你感受到他在微微颤抖,你深吸了一口烟,期盼已久的初次逗弄怎能轻易结束,你用掌心摩挲着他的微凉的腹肌,把烟雾吐在他脸上,他憋红了脸,你的手继续往上用指甲剐蹭了一下他胸前的小豆豆,他颤抖得越厉害你就越是满足,这样稚嫩的rou体激起了你更强烈的渴求。 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你撤回了手。是孙天宇来找陈天明了,这个扫兴的家伙。隔着校服外套,你在他胳膊上熄灭即将燃尽的烟,把烟头放进他敞开的领口。 你威胁陈天明,今天的事说出去就让他上不了学,然后放他离开。从窗户里你看到陈天明低着头和孙天宇结伴出了校门。你明白对于这种家庭的孩子来说高考的重要性,他必定不会将这事捅出去。 这之后每次你叫陈天明来办公室他都来得很慢,但即便不情愿还是会来,他还得上学。那半年,在图书馆庞大的书架遮挡下,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在画室白布覆盖的桌面上……你对这具年轻的rou体做了所有你想做的事。偶尔兴致到了,还会拍下照片。夜深人静的时候自我欣赏,这一刻彷佛J哥的所有不好,在陈天明身上得到了加倍的赔偿。你有些上瘾了。 人群里的陈天明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他成绩好,篮球棒,会跳会唱,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女孩子。你注意到那个跟他跟得最紧的,是那个总穿绿色衣服的短发女孩,你听到陈天明叫她史册,她眼里似乎只有陈天明,她总是带着可乐来找他,只要在校园里遇到,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在讲陈天明。 学校里流传着陈天明的各种传言,校园有时会比社会更残酷,因为那是一群有破坏力却无容忍度的少年,他们的言语像一簇簇暗箭扎在那个名为陈天明的人偶身上,他从未解释也不曾反抗,于你而言,这些中伤倒是成为了对他为所欲为的保护伞。 偶尔也会有除了史册和孙天宇的人来找陈天明,那是个高个子男生,和J哥一样是个骑士,每当他出现在校门口,陈天明就会奔跑下楼。你不可抑制地注意到他,却因为他总是行色匆匆而没能再进一步。 高三那年的冬天,陈天明退了学,他似乎有很多别的事要忙,球场上没有了他的身影。你看到史册来找孙天宇,在楼道大闹,撕扯孙天宇的衣服和头发,孙天宇的书撒了一地,他也不去捡,只是绷着脸默默承受,地上有一小摊未干的水渍。 J哥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你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空缺会有人补上,但是你心中始终期盼着J哥会在某个午后带你去兜风,你偶尔会梦到他,梦里的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也不曾说话。 元旦之后,从校外传来了陈天明的死讯。得知他的死讯你很震惊,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不声不响地逝去,校园里有关他的传言声音越来越多,说他卖身,做鸭,史册在楼道哭着指责那些窃窃私语的人,她大吼大叫,仿佛自己与这一切无关。她从教室冲出来,险些撞到你,你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匆匆走向接待室 。 孙天宇照常上学,他眼眶总是红的,上课也时常走神,偶尔叫他来办公室他总是只站在门边不进来,你也懒得理他,没过多久他哥哥刘大锁便来学校帮他办理了转学,离开了这所学校。你没有再见过J哥,也没有见过常来找天明的那个人。史册继续上着学,她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恨意,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直到毕业。 生活还是照常继续,你身边还是有很多男人,他们各行各业,形形色色,你一直没有结婚。 有天晚上洗澡,你发现脖子上起了一片小红疹子,你以为是最近睡眠不好激素失衡了。 第2天早上,你去医院做了检查。 过了几天,医院通知你:检测结果出来了:HIV,阳性。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得这种病。 你哭着问有没有治愈的可能,你求医生替你保密。你精神恍惚地走在路上,甚至在经过花丛的时候被一个穿着帽衫抽烟的男人绊了一下。打开家门,回想之前的种种,那些回忆在空荡荡的房间放大,仿佛在耻笑你,过去的种种快乐在现在看来都成了毒药,你无法接受,你抗拒、后悔,但于事无补。你哭着睡着,在半夜清醒过来,继续歇斯底里,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翌日下午,阳光洒在你身上,窗外有一只绿苍蝇在一下一下撞着玻璃,嗡嗡,嗡嗡,嗡嗡。 栅栏旁的三角梅盛开,公园里有一群小孩在玩耍,是否有人的处境同你一样糟糕呢?你想重新做个小女孩,就像在花园边跑跑跳跳的小女孩一样,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从头开始崭新的、有所成就的人生。 坐在花墙边,你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短信很简短,只说邀请你参加一个晚宴,晚宴J哥会去,并在后面附上了晚宴的地址和时间。J哥,那个教会你很多的男人,他为什么消失?为什么和你断联?他这些年在干什么?你决定去这个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