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维瑟轻笑着回吻托尼的唇，示意了下沙发对面的美国队长，“美国队长，很惊喜不是吗？我记得你实验室里还有一比一还原美国队长盾牌玩具。”

    “那是我十岁前的事了，自从我的父亲经常为寻找一个老冰棍而抛下我满世界飞，我就换了个偶像。”托尼在她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挖苦道。

    托尼看向死死盯着他的史蒂夫，嗤笑一声：“cap？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可惜我的父亲不在了，他在车祸前还想着去找你。”

    维瑟安抚地摸摸他的手背。

    史蒂夫放在大腿两侧的手死死攥紧，尽全力将目光放在托尼身上。

    他听见托尼的冷嘲热讽，心底为老友的离开而悲痛，又看见托尼与维瑟亲密相吻的样子，只觉得世界魔幻极了。

    霍华德的儿子，与维瑟？天啊，这太魔幻了。他仿佛回到了刚看到新闻头条的清晨，那一瞬间简直天旋地转。

    复杂交加的心情让史蒂夫只能吐出苍白的几个字：“我很抱歉……”

    “哈！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些吗？得了吧，美国队长，欢迎你来到21世纪，但你来的真是太不巧了，我们刚打算去摩纳哥度蜜月。”托尼双手抱胸说。

    他审视着这位童年偶像，　一头耀眼的金发，刀削般的英俊脸庞，下颌绷紧的曲线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尖叫。

    但这位金发碧眼的美国甜心似乎情绪不太对劲——身体紧绷，双拳紧握，一副压抑着什么的模样。

    那双看向他的蓝眼睛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和敌意。

    他的目的不是我。托尼敏锐地察觉到，并且迅速联想到维瑟缺失的那段记忆，完美地对上美国队长活跃的时间。

    holy　shit　！就像在他终于承认自己的所有物时，却发现有无数讨厌的人觊觎他的宝物。

    托尼面对史蒂夫的脸更臭了，并且很迁怒地掐了一下维瑟的腰——这个让他昨晚疼了半宿的混蛋竟然疑似有个前男友，还是那个该死的美国队长！

    维瑟大致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她的焦糖甜心一贯聪明。至于这段已经被她遗忘的感情？维瑟牵起托尼的手，轻柔地落下一吻。

    没有记忆，什么都不是。她无情地想。

    史蒂夫的表情越发苍白了，超乎常人的视力帮助他将维瑟与托尼的亲密互动看的一清二楚，但他恨不得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那确实是太不巧了，我或许该离开了，祝你们蜜月玩得开心。”史蒂夫再也忍受不了心脏的剧痛，他紧紧抿唇，想要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他能再说些什么呢？他能再做些什么呢？维瑟什么错都没有，她只是忘了他并开启了一段新的恋情，并且看起来过得相当幸福。

    至于他这个前男友，他确实想要抢回维瑟，但是拜托，他实在是做不出那么难堪的事——尤其是在维瑟面前。

    史蒂夫只能离开，最好送上最衷心的祝福。

    托尼默默凝视着史蒂夫黯然离开的背影，那个男人如历史书中描写的那样，高大，英俊，强大，悲悯……这些词都能完美用在他身上，但此刻他的背影看起来脆弱极了。

    托尼其实能想象到史蒂夫心情，任谁一觉醒来发现爱人变成别人的都不会镇定自若，尤其是这个别人是另一个好友的儿子……

    okay，看在童年偶像的份上，况且作为胜利者总要宽宏大量一点不是吗？

    “cap？”托尼叫住史蒂夫，他清清嗓子，“你有工作吗？在21世纪没有工作可难以生活，哦哦，别告诉我你在给尼克·弗瑞那颗黑卤蛋打工，那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的意思是，他最近要有麻烦了。”托尼坐直身体，手指一划，一连串黑成一团的视频开始播放，“前段时间有人通过雇佣兵下达了一个抢走我的一个小玩意的任务，我或许该感谢感谢他，他间接让我和维瑟相遇，你知道，命运的相遇。”

    史蒂夫眉头紧皱点开那些监控视频，自动过滤托尼那明里暗里的炫耀——他绝对不想在维瑟面前发火，所以还是聪明点忍耐吧，尽管他手臂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托尼语速极快地说：“我通过贾维斯查到了下任务的人的身份，并且通过追踪，猜猜我发现了什么？这个人竟然和神盾局的人有接触，哦哦，看看他们这接头一样的动作！”

    维瑟也在认真查看那些视频，双眼冷凝。

    她猛地双指放大视频某处，那个男人和神盾局的特工面色严肃地交流，特工嘴唇蠕动。

    维瑟眉头紧皱，那一个个嘴型组成一个万分熟悉的短句。

    “……hail　hydra！”

    史蒂夫猛地睁大眼睛。

    “这正是我要说的，这个……ah，看起来蠢极了的传销组织，不是早就消失了吗？历史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呢，什么‘美国队长消灭了邪恶的纳粹组织九头蛇’之类的。”托尼摊了摊手，“总而言之，神盾局已经不安全了。”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就通知弗瑞。”

    “你就这么相信尼克·弗瑞不是那个间谍头头？”托尼尖锐问。

    史蒂夫举着老式手机，冷静回答：“如果他是，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对话，斯塔克，他没理由解冻美国队长。”

    托尼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维瑟却捉住他的手，挑挑眉，语气危险：“托尼？或许你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些的？”

    “只是前段时间，我本打算自己解决这个事，这本来就属于钢铁侠的工作，甜心，我知道你对保护世界不感兴趣。”托尼耸耸肩，他没想到维瑟对这件事的反应这么大。

    越是了解维瑟，他就越清楚，维瑟本质是懒懒的，漫长的时间和强大的实力导致她很少对别的东西感兴趣，当然，托尼·斯塔克除外，他当然是最有魅力的。

    维瑟说：“但是我对保护钢铁侠感兴趣。”

    她叹了口气，深蓝色的眼沉沉地注视托尼，她的焦糖甜心还不了解她的偏心可以到什么程度。

    “你的所有一切我都很感兴趣，包括你那个保护世界的小爱好，这没什么，这也是吸引我的一部分，只是别让自己受伤，亲爱的，下次这种危险的事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

    托尼受不了那双迷人的蓝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样子，“哦我的老天，你的情话每天都会让我心动！谢谢，甜心，下次我会记得的。”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维瑟笑着亲亲他的脸颊，拍拍他的腰，“well，去换件衣服吧，你不想穿着睡袍去见接下来的客人吧。”

    “哦哦，尼克·弗瑞在我这儿可还没到需要换装迎接的地位。”

    ……

    史蒂夫一动不动地站在阳台上，他低头看了眼掌心多了一条裂痕的老式手机，片刻，手指微颤地掐住脸，死死捂住嘴。

    他双眼通红，一丝晶莹顺着脸侧落下。

    等尼克·弗瑞急匆匆赶来的时候，背后还跟着一身黑色作战服的娜塔莎还有个托尼不认识的男人。

    弗瑞面色冷峻地翻看那些视频，另一边维瑟轻松地和那个陌生男人打招呼。

    “克林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维瑟。”克林特拥抱了下维瑟，偏头看看坐在餐桌旁的托尼，“这是在吃午餐？我有幸加入吗？”

    托尼无情拒绝：“这是早餐，难道神盾局已经穷得发不起工资了以至于你在这里讨食？哦，毕竟它本质上叫九头蛇，难怪不愿意养你们这些特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托尼已经将神盾局所有在职人员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惊恐地发现起码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存在不对劲的地方。

    哇哦，神盾局改名九头蛇分部多合适。

    克林特被哽住，偏偏又反驳不了。只要一想到共事许久的同时可能是那个疯狂的纳粹组织的卧底，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我以为我在赎罪，没想到是在为魔鬼做事。”娜塔莎面无表情地说。

    维瑟揽住她的肩安抚道：“现在还来得及，娜塔莎，这不是你的错。”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重点是我们该如何清理这些九头蛇，他们扎根太深了。”史蒂夫一脸严肃地说，他面色冷静，双眼专注地查看那些眼花缭乱的资料。

    娜塔莎却注意到他垂下的右手掌心异样的红。

    “没错，我已经知道了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了。”弗瑞指着屏幕里那个神盾局的特工，“我见过这个人，在前任神盾局局长亚历山大·皮尔斯身边，这意味着除了我们所有人都是敌人。”

    “哇哦，这可真劲暴。”托尼发出毫无起伏的感叹。“你的人手只有这两个人？天啊，你这个局长还真失败。”

    弗瑞坦然承认，“还有希尔和科尔森，但是他们现在在非洲做任务。我需要你的帮助，斯塔克。”

    “我有一个计划，一个关乎复仇者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