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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没那么值钱

    

20.我没那么值钱



    “你不用知道,有这个人的消息立马报告给我们,少爷开价二百万。”

    魏沐周眼前一亮,清秀的脸庞扯出一抹邪气的笑,“两百万,这么高的价,这哪儿是什么罪犯,是苏天翊的命啊……”

    “什么?”陈光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魏沐周为什么敢笃定呢,因为他够了解苏天翊,时青身上清冷的气质是苏天翊喜欢的,他轻笑一声,说:“那就麻烦光哥转告一下苏少,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宁秋原带着时青离开这个胡同,给自己的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送时青离开北京。

    趁着等车的时间,他俩还去最近的ATM机里取了一笔钱。

    “一万够不够?要不给你买个手机,弄个手机卡。”宁秋原看着取款机上的一排数字说。

    “现在哪儿还有买手机卡的,等我离开北京再说,一万现金太厚了,带着麻烦,给我拿五千。”时青戴着口罩,警惕的看着银行的摄像头。

    俩人这狗狗祟祟的样子跟抢银行似的。

    想他时青一辈子光明磊落,居然有一天还要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想起来他都难受。

    宁秋原的朋友很快开着车来了,他朋友是个小平头,看上去跟宁秋原的关系很铁。

    “哥,你叫我黄胖就行了。”那小子很热情的跟时青打了个招呼。

    时青点了点头,“我叫时宇。”

    “开稳点,路上避着点儿人,等回来了,哥请你去蹦迪。”宁秋原还有些不放心,等时青上车之后,一个劲的叮嘱黄胖。

    “放心吧宁哥,等送到了,我就给你报平安。”黄胖十分爽快。

    时青坐在后车座上,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把车窗摇下来对宁秋原说:“如果我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你记得,先联系祁衍。”

    “能出什么事?”宁秋原的眉头紧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找祁衍和我三哥,不能把消息露给别人,包括我爸妈,知道吗?”时青叮嘱道。

    “好,我记下了。”

    车门关上之后,汽车很快发动了,他们现在在北京三环,黄胖把车开上高速后就离开了北京城区,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

    “到天津要多久啊?”时青看着逐渐远离的北京城,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很快的,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说不定晚上还能去吃个宵夜。”黄胖轻快的说。

    俩人年轻,年龄差距不大,很快攀谈在一起,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路途变的不再乏味。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快到收费站了,黄胖听了宁秋原的话,把车停在距离收费站五百米的地方,时青连忙推门下车。

    “宇哥,路上注意点儿,你过了收费站之后顺着高速走,我在前面等你。”黄胖对他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你开车小心点儿。”

    时青下了车,翻过高速路上的栅栏,跳进了路边的草丛里,这方圆几公里都是村子,一到了晚上人烟稀少,四周漆黑一片,非常适合跑路。

    黄胖等他下车之后,油门一踩就去了收费站,在收费站的时候,果然遇到了有人在那里排查。

    黄胖不禁心想,他车上到底是坐了一号什么人物啊?

    时青看着高速路上的路灯,借着路灯的光从收费站绕过去,时青顺着路往前走,现在是初春,路上的草丛已经冒出新芽儿了,看上去非常茂盛,他都有点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早知道上车的时候就应该带个手电筒了。

    时青烦躁的心想。

    他弓着腰,一脚一脚的往前面走,今天晚上天气还不错,月亮正圆,月色朦胧,清冷的月光照亮了脚下的路,他心无旁骛,目不转睛的看着脚下,特别怕踩到狗屎。

    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儿像农村的偷瓜贼。

    忽然,耳边响起了窸窸窣窣声,并有灯光照了过来。

    时青吓得连忙身子一蹲,埋进草丛里。

    可那光突然停止不动了,就落在他眼角,他松开捂着脑袋的手,好奇的抬起头,结果面前围了四五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

    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与此同时的北京,苏天翊焦急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陈光正在打电话,和对面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过头对苏天翊说:“少爷,人找到了。”

    “他怎么样啊?”苏天翊连忙问,“赶紧的收拾东西,我要去天津!”

    “那边说时先生一切都好,已经把他带去天津旧船厂里了,但是您这件事闹得有点大,您父亲那边已经知道了,他最近有点忙,忙完之后肯定会跟您谈话的,你要想好该怎么跟他解释啊。”陈光连忙从房间里面拿出大衣给苏天翊穿上。

    苏天翊的身子一顿,没办法,在得到时青的消息之前,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动用了武装……

    这件事他爸肯定知道了,已经瞒不住了。

    管他的,他现在一门心思要去天津,去见时青,根本懒得管这档子事,等回了北京再说吧。

    翌日清晨,在一个破旧的老居民楼里,时青也焦急的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走来走去,他被关在这套房子的卧室里,这个房间非常小,处都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房间里有一个折叠小餐桌,上面摆着许多天津的早餐,煎饼果子还有狗不理包子,为了贴合时青这个南方人的胃口,连豆腐脑都是加了糖的。

    可是看着这一桌子的美食,时青根本没心思吃。

    他昨天晚上在高速路边儿走,差点儿就过收费站了,结果有人就跟守株待兔一样在这儿等着呢,直接把他抓了,都不用时青走路,直接把他绑了,带来了天津。

    这一路上,时青脸上至始至终都被一块黑布蒙着,连路都看不见,等到这个老房子后,头上的黑布才被取下来。

    这个房子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之外,啥也没有。

    “来人!放我出去!”时青再次去把铁皮门拍的啪啪作响,几十来下来之后,他感觉自己手掌心都麻了,并且身体也很虚。

    他真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子,愤懑不平的坐在餐桌旁,把那些早餐吃了个七七八八,然后躺在床上看着焊了铁条的窗口。

    这个房间的窗户破破烂烂的,时青要是朝着窗户吼一声,外面的人绝对能听见,可等他探出脑袋一看,这个老居民楼简直就跟个鬼城一样,一个人都没有,并且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两个非常高的烟囱。

    看来这处老居民楼是位于一个厂区了。

    他不知道外面到底有没有人,但是有希望总好过没努力好,他朝着窗户外面喊了几声。

    卧室的房间门立刻被拍响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进来:“别喊了,这方圆儿两公里都没人,你省点儿力气吧。”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是苏天翊派来的吗?”时青连忙冲到门口追问。

    可是外面久久没有回音。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左右,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时青连忙把餐桌上的剩饭全部弄到地上,然后把折叠桌收了起来,举在手里。

    等会儿谁进来他就拍谁!

    随着锁被打开的声音,几个壮汉率先冲了进来,他们身上个个纹着花臂,一看就不好惹,他们好像早就知道时青准备揍他们了,直接冲过来把时青手上的折叠桌夺下来,把他按到床上。

    任凭时青以前也打过架,可双拳难敌四手啊,更何况对方还是好几个人,他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被人家按在床上,手脚都不能动弹。

    一个中年秃头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走到时青面前,掰着他的脸看着照片,比对了无数次,才问出口:“看来你就是时青了。”

    “你是谁?你要干嘛?”时青紧张的冷汗直冒。

    “绑架啊,看不出来吗?”那个中年男人根本不给他一点好脸色,说话的语气也十分耐烦。

    “你是要勒索我们家吗?我们家还有很多钱的,你要多少?”

    秃头男人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们时家再有钱又能给多少啊?比苏家有钱吗?能在短时间内拿出两千万现金吗?”

    “你是准备绑架我去勒索苏天翊吗?我跟他不过睡过几次,难道就值得他花两千万来救我吗?不是,大哥,我这个屁股没那么值钱的。”时青自嘲的想哭,他现在都开始贬低自己了。

    这时,门口冲出一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人,他的四肢非常细长,脸色憔悴,眼窝深陷,好像吸过毒,他在男人耳边低声说:“老大,金三角那边来人了。”

    金三角,时青听见这三个字,忽然想起苏天翊对他说过,最近边境不太平,难道他被卷进了这场边境纷争里?

    中年男人连忙起身离开,把时青按在床上的壮汉们也撤了手,全部退了出去,然后把门又重新关上了。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屋子里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时青迅速恢复理智,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自乱阵脚,他蹑手蹑脚的趴到门口去听,门外果然有人在对话。

    “你要我反水?”

    这个声音听着十分耳熟,好像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时青赶紧竖起耳朵继续听。

    “你早就是叛徒了,王宏阳,把苏天翊抓来给我,我就放你一家人团聚。”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普通话说的并不太好,并且听口音,有点儿像西南一带的人。

    这就是金三角来的人吧?

    “你们是想抓了苏天翊去威胁苏家,让他们放你们一马?”王宏阳问道。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不多说了,你放心,我的老朋友,你既然收了他们的钱,我肯定不会让你难做人,这件事我会做的完美一点,西北地区也往内地涌进了一些人,我会让他做我们的替死鬼。”

    “既然你早就准备好了,那我也无话可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随后,屋子里许久没有声音。

    时青细细的在心中复盘了他们说过的话,原来这个叫王红阳的人是一把刀,他被人利用,用时青当诱饵,绑架苏天翊,同时又想自保,问苏天翊要两千万。

    这是一举两得呀!

    可是刚刚那个陌生男人说,你早就是叛徒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时青在心里细细的想了想,王宏阳这个名字听着有点儿耳熟,可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时青就这样被关在这个小房子里,中午吃饭的时候来给他送饭的人已经变了,早上的时候还是那几个壮汉,可是中午的时候就变成了几个长着大胡子的人,他们身上还有浓重的酥油味儿。

    他们就是那个男人说的,从西北地区涌进内地的不法分子。

    时青简直要绝望了,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会绑架他,还不如去绑架苏天翊的哥哥,或者其他什么亲人,那样效果更显著,绑架他干什么呀?他多无辜呀。

    他完全不相信苏天翊会带人来救他。

    等苏天翊拒绝谈判,那时青可能会被卖到金三角去,他想到看过的金三角违法犯罪的新闻,心里就阵阵发毛。

    那几个大胡子把可降解饭盒儿放在折叠小餐桌上,然后给时青拿了一个勺子,那塑料勺子软的不像话,估计是怕时青拿筷子戳人跑路吧。

    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啊,他得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面对这帮不法分子,如果时青跟他们对着来,那后果简直无法估计,缺胳膊断腿都是有可能的。

    他开始闷头扒饭。

    那些人就站在他旁边儿静静的看他把饭吃完,然后他们从身上掏出来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时青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紧张的站起身,那些人却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按了回去,并架起他的胳膊,怕他反抗。

    为首的男人把盒子打开,从盒子里面掏出来一条芝麻粒儿大的红色小虫子,那虫子有点儿像面包虫,外表看上去非常光滑,还是活的,正在那男人指尖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