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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上)

    漆黑夜色中仅有船头的那一点光晕,模糊不清的照着一小片河水,独木舟上狭小的只容得下船夫和他身后站着的客人。

    “咚……”船撞上了什么东西,却不是礁石,老船夫用桨拨动了下,黑色的长发翻过来却是具已经浮肿的年轻女尸,隆起的肚皮显然不只是水倒像是怀孕。

    老船夫哼了一声便无视了女尸继续划船,倒是客人好奇的搭话,“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啊?”

    “被抛弃的女人而已,这一带很常见的。”老船夫不以为然的说道,随即一副我懂得的态度,“客人你来这边,也是慕名而来去花街的吧?”

    “哈哈哈!”客人被挑起兴致,笑着咧开嘴角,尖锐的鲨鱼齿在夜色中,说不上是尸体可怕还是活人可怕。

    毕竟尸体只会漂浮,而人却会杀人。

    鬼鲛独自一人佩戴着刀,近两米的身高走在可谓是畅行无阻,一米内都没人敢靠近,但他又不是武士,周围小心翼翼的人低声互相询问着是否是通缉的犯人,亦或者着沿海的海贼。

    但女人们不会在意这些,游女从格子后面肆意的挑逗着路人,不在乎客人的外貌和年纪,只要有钱怎么都可以。

    而鬼鲛看起来并不贫穷,健壮的男性在花街中算是难得的客人,相比之下染病导致面目溃烂的客人们,只要有钱她们也要与之亲密。

    鬼鲛饶有兴趣的观看了一番,夜晚的花街灯火通明,格子后的女人们看起来像是缠绕在上面的蛇,白皙的手臂如同吐出的蛇芯,柔软的摆动着发出娇笑的声音。

    但鬼鲛随后径自走开了,他并不是来这里消遣的,而是要找一个接头的店,他以海贼的身份为主公抢夺了大量财宝,可惜的是主公在战争中却没能取得胜利,现在只能作为残党余孽,寻找各处流失的旧部。

    柳町有着从前的情报联络点,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借到新的情报了,鬼鲛找到西田屋的时候便已明白,他所追寻的虚无缥缈的幻想,终是走到了尽头。

    那是一家男娼馆,同样的格子却是更为冷清慵懒的少年们,见到他的出现也嬉笑着咬耳朵说悄悄话来取笑,并不在意的样子。

    有人被鼓动着上前搭话,让鬼鲛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少年们便哄堂大笑了起来。

    “客人是头一次来吗?”

    “还是说来找人?”

    稀少又昂贵的男娼,鬼鲛原本想要离开,他已经失去了到来此处的意义,又颇为自暴自弃的觉得来都来了,继续坚持着所谓的武士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他真的足够忠诚,就应该在主公战败时切腹自尽,而不是跑来这里假装还有什么机会。

    没什么精神的鬼鲛只觉得眼前的少年们吵闹,但刚才的女人们更是粘人,正当鬼鲛想要随手一指的时候,他看到了格子里面安静的少年,因为远离了烛火而只剩下黑色的剪影。

    安静正好,他也许还能睡个好觉,鬼鲛便指向了那个黑影,走进了店里。

    随手交出武器,鬼鲛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和刚才热闹的景象不同,这里更为偏僻安静,客人们似乎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没有谁在室外吵闹,这让鬼鲛犹豫了一秒钱够不够。

    随即便自暴自弃的想着就算全身家当都散在这里也无所谓了,倒也不去多想,随着侍造引领进小间里。

    没有任何询问,似乎是按照固定步骤,上茶,艺伎舞蹈,上开胃餐点,鬼鲛十分尴尬的听完三味线,看着一群人进了又出,总算是进来了一位明显不同的少年。

    衣着华丽的少年精致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寂寥与魅惑,从他拉开门抬起头时,鬼鲛便无法移开视线,少年看着他稍稍皱眉,又很快抚平了情绪,规规矩矩的介绍问好,十分礼貌的询问是否能坐在鬼鲛旁边,这倒是让鬼鲛觉得自己才是失礼的一方,忙不迭的点头。

    鼬动作十分自然的为鬼鲛倒酒,言谈自然的仿佛鬼鲛只是来喝酒而非是来做点快活事,但鬼鲛看着鼬的侧颜,额间的碎发垂下来在鬓间形成好看的弧线。

    他不太清楚鼬都在说什么,那双唇开合着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而当那双眼睛上挑疑惑的看向他时,鬼鲛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被击中了。

    如梦似幻,常年在海上漂泊的鬼鲛向来是拿酒当水喝的,却觉得那样小杯的清酒也能醉人。

    鼬叹息了口气,鬼鲛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不满,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才好,头一次他开始痛恨只会呆愣的自己。

    但没关系,鼬仿佛了解他的心中所想,在凑近的同时鬼鲛不自觉的后退,又因为跪坐的姿势只能后靠,而鼬的双手撑在他的两侧,为他生涩的反应哭笑不得。

    “阁下是位武士?”

    这句话却让鬼鲛顿时清醒了过来,本能的反驳,“不,区区一个海贼而已,你要告发我吗?”

    “那种事跟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呢。”鼬莞尔一笑,他的手指如起舞般点过鬼鲛结实的手臂,轻声低语,“对我来说,我能想到的只有这双手臂会怎样抱住我……”

    好像鬼鲛终于想起来他是来干嘛似的,笑着伸手把鼬揽在怀里,挑起他的下巴,而鼬眼神镇定自若的看着他,没有躲闪也没有恐惧。

    “真有意思……”这钱花的倒是值得,鬼鲛还从未见过不怕他的人,从前他因为不同的长相而被恐惧,后来则是因为他杀死的人而被恐惧。

    “你不害怕吗?死在我手上的人可不在少数,说不定你也会是其中之一。”鼬不像女孩子一样娇弱到似乎不堪一握,但对于鬼鲛的体型来说实在算得上娇小可人,尤其是鬼鲛的手从他的下巴移到喉咙上,只要稍微一用力,生死便只在片刻之间。

    而鼬却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丝毫不在意鬼鲛这极具威胁性的动作,“客人真是会说笑,您来这儿自然不是来杀人的……”

    真是自信的家伙,鬼鲛心想着又指尖摩挲了下柔软的皮肤,但他赌对了,鬼鲛的确不会那么做,他虽然杀人但只在必要的时候,而眼下则是非常非常不必要的时刻。

    察觉到他握着脖颈的手指变了意味,鼬便顺从的低头,讨好的向那宽大的掌心里蹭了下,随后被鬼鲛用力按了下去。

    鼬的动作僵硬了下,从这个角度必然会看到背后的刺青,许多客人看到那刺青后就会态度大变,但这不是他能改变的,鼬只是乖巧的凑近鬼鲛的下身,寻思着是隔着衣服还是先脱掉再说。

    “这是什么?”

    最不想听的话还是听到了,鼬闭了闭眼睛,颇为倨傲的起身,拉开了些许衣领,“想看吗?”

    鬼鲛能看到些许露出的刺青,而鼬拉开的领口则让他意识到那或许是蔓延至整个背部的大幅刺青,他毫不犹豫的直接一把扯开了鼬的衣服,无视了鼬发出的惊叫声。

    颜色艳丽的龙漏了出来,大朵的牡丹被腰带截断,鬼鲛便扯开了腰带让衣服凌乱的掉了一地,鼬背朝着他好展示背部,客人的这种急切不过二选一,要不厌恶到起身就走,要不为之狂热。

    鬼鲛属于后者,他抚上牡丹的花瓣,从鼬的后脊一路划下,令鼬发出细微的呻吟。

    牡丹花层层叠叠的随着他的呼吸颤动,鬼鲛在花瓣中看到了花蜜,鼬塞在后xue的香膏已然融化,他的呼吸在手指进入的同时停止。

    温热的内里也层层叠叠的挽留着手指,鬼鲛吞了吞口水,他不怎么在意性,海上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女人可以发泄,到了现在才仿佛感受到了饥饿一般,单是手指的玩弄就充满了乐趣。

    鼬的身体随之颤动,却也轻轻呜咽着没叫出声,等鬼鲛好奇的把他拉到怀里,才看到鼬通红的眼角满是风情。

    近在咫尺的呼吸是如此的炽热,像是能灼伤的温度,而同样火热的是鬼鲛的体温,鼬伸手去脱他的衣服,顺势搂抱着靠在鬼鲛的胸前。

    他能听到鼓动的心跳声,后xue的手指也变多,好奇的抠挖试探简直令人心急,反复的只在敏感点上划过又不停留,只好在偶尔碰到时故意的叫出声来。

    果然鬼鲛很快确定了位置,本就粗大的手指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几下就让鼬喘不上气来。

    “真是下流的身体啊……”

    鬼鲛的话实在没什么新意,鼬倒是已经充分意识到客人全无经验的事实,认命的叫得更yin乱些。

    没人能在这种时候还能不为此兴奋,鬼鲛索性扯掉了鼬头上碍事的发饰,长发顿时滑落下来,让他像个只扎了个马尾的少年。

    他没错过鼬脸上冷淡而高傲的表情,只是片刻,鼬看起来像在指责他的错误,假如鬼鲛真的是常客,他就应该被触怒。

    而他不是。

    鬼鲛的第一反应是他认为自己的确做错了什么,差点无意识的脱口道歉,随后他想起自己是一个杀人魔王,不会,也不可能为任何事道歉。

    他也不可能为鼬把头发挽成之前的发型,鼬也挽回了失态,于是他们默契的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刚才已经发生的事所带来的印象改观,却是不会消失的,鼬很快明白眼前的恶人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危险,而客人们总是第二天就会离开,放松下来的鼬便带着几分慵懒。

    对于鬼鲛来说倒是件好事,鼬懒洋洋的为他打开了身体,自如的吞吐着他的手指,主动摇摆的腰肢磨蹭着他硬的要命的下身。

    即使如此鬼鲛也没有对他做些什么,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或许从来没有和男人做过。

    这就很有趣,一个像鬼鲛这样的恶人,不知为何来到了男娼馆,又点了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服务,鼬勾起嘴角,狡黠的扯掉他的裤子,让被束缚的巨物弹出。

    “……我想要你像cao女人一样cao我……”鼬缓缓的说道,他开始对鬼鲛施发号令,如此直白的言语也让鬼鲛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鼬稍微有点后悔,他对鬼鲛性格的判断没有错,但对鬼鲛的大小判断失误,他在说完挑逗的话之后,就看着鬼鲛的性器又涨大了一圈,他以为鬼鲛已经足够兴奋了,而现在他需要艰难的吞下这巨物,光是头部都如此艰难。

    这让他回想起初次的夜晚,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他被撕裂,血染红了繁复的腰带,之后他还为洗涤的费用又挨了一顿打。

    鼬因为回忆而越发紧张,脸色煞白,而鬼鲛耐心的反应于他而言实在是过于温柔了,他感到满涨,内里几乎被撑到了极限,又没有觉得疼痛,头部进去的时候他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结果鬼鲛没有急躁的试图把自己全插进去,而是小幅度的抽插等待他适应的过程。

    ……就像是恋人一样。

    鼬不合时宜的想到,为此恍惚了一瞬,随即被反复顶弄腺体的小动作顶出眼泪来。

    鬼鲛虽然是第一次却意外的擅长这个,鼬光是撑着腿配合起伏都变得艰难起来,快感逐渐蔓延,他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哈啊……”在鬼鲛完全插入时他脑内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什么该死的技巧,他应该怎么做?

    鬼鲛被他突然的紧缩吓了一跳,因为鼬完全没有叫出声,不像刚才yin乱的声音,鼬只是安静的沉默着,连高潮时都仅有短促的喘息,他捻了捻胸前被溅上的白浊,才恍然大悟刚才那个是演技。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感让鬼鲛笑出了声,而鼬压根懒得理他,他被懒洋洋的满足得像是飘在云上,随便鬼鲛做什么都无所谓。

    “你叫什么?”鬼鲛充满兴趣的问道。

    太过突兀以至于鼬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反正大家都这么叫他,“……牡丹,您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直接指名。”

    鼬一边回答一边感到某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而鬼鲛纠正他,“不,我是说你本来叫什么?”

    昏沉的脑子回想起了过于远久的记忆,也曾有人语气亲昵的叫过他的名字,太久了,他几乎快要忘记。

    “……鼬。”

    “鬼鲛。”

    鼬终于明白过来怪异在哪儿了,他们正在zuoai,还是金钱交易的那种,而鬼鲛在和他交换名字,好像他们正在交朋友而不是花了钱干他。

    尤其是鼬正在切身体会着嵌在体内的巨大,足够理解鬼鲛非常有性致,干脆闭上嘴主动做些应该发生的事儿。

    鼬努力撑起自己,光是忍耐住蹭着体内的点还不能停下就已经让他屏住呼吸,跟客人有什么rou体以上的关系不会有好下场,连苗头都不该有。

    鼬的主动被鬼鲛理解成了想做,非常配合的在鼬努力撑起些许之后又把人按回去,一下子顶到底让鼬哆嗦着连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以刚才的经验来说显然这样做是对的,鬼鲛干脆扶着他的腰大开大合的顶弄起来。

    很难说什么技巧,鼬只知道他们好像野兽一样交合,但身体相性又好到过于契合,他被彻底的撑满,好像每一处都成了敏感点,视线变得模糊,又被粗糙的指尖擦干净,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他能看到鬼鲛担忧的目光,实在是过于不适时宜的关心,于是鼬凑上去胡乱的亲吻。

    乱了的黑色长发因为汗水黏在脖颈,花瓣的纹身半遮半掩,被露水浸染顺着花瓣滑落,流到股缝里黏糊的一塌糊涂,白皙的肤色在烛光下有着过于分明的分界线,很快鬼鲛手指抓过的地方就留下了红印,像是再度被染上的花瓣。

    原本不应该这样的,鼬被训练的是服侍客人,而非享受的一方,他隐隐感觉不安,但身体诚实的沉溺于快感之中。

    停不下来,大脑应当思考,已经无法思考了。

    被舔舐脖颈的时候鼬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又射了一次,而鬼鲛贴心的放缓了节奏,他能感觉到尖锐的牙齿划过潮湿的皮肤,嵌在疯狂跳动的动脉上,出奇的没有感到恐惧而是顺从,他已经开始信任鬼鲛了,多么不可思议。

    鬼鲛对他所做的过于温柔,正在克制自己的需求来满足他,这不合理,然而的确发生了。

    鼬想要询问为什么,他过热的脑子总算能转动这么一小会儿,也只能转动这么多,于是他也问出了口。

    “你说为什么……真是令人困扰啊,”鬼鲛为此停下了动作,但他马上就放弃了思考,“因为我想要这么做,不行吗?”

    作为客人当然可以有任何的需求,哪怕是想取悦他,鼬自然也明白鬼鲛并不是这个意思。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特别的,鼬立刻想要忘记这种可能性。

    他的纠结被鬼鲛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一脸恍然大悟,“你想要粗暴点?”

    鼬很想说不是,可惜鬼鲛的动作太快,他被拖拽着摁在地上,像厨子按住跃动的鱼,然后鬼鲛拉起他的腰,又重新开始干他。

    这就是鬼鲛说的粗暴,鼬想笑也的确笑出了声,他见过各种各样奇怪爱好的客人,差点送命的也不在少数,而看起来凶恶的鬼鲛只能想到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你笑什么?”鬼鲛却对此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他的性经历少的屈指可数,那些被海盗船袭击的女孩们被他碰到都要尖叫的能耳聋,叫的他心烦也懒得碰她们。

    鼬则不同,安静,内敛,像一个谜,让他想要探根知底。

    “不,没什么……”鼬侧过脸温柔笑着求吻,一吻结束后就是狂风暴雨般的粗暴性事,房间里只有啪啪作响的rou体碰撞声疾速回响。

    鼬浑身颤抖,他的长发因此乱成一团,这太过了,一切都太过了,他不明白身体为何会如此敏感,每一下顶撞都让他的理智丧失些许,也许是催情的药膏正在起效,但如果他的脑子清醒就会意识到早就过了时效。

    他早就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了,理智被暴风雨卷成了碎片,他瘫软在地上喘息着,失控的快感令他感到恐惧,这个被cao干到失去理智的人不该是他,鼬试图撑起身体,又被顶到最深处而失去力气,很快就变成身体诚实的想要更多。

    有在呼吸吗,鼬不知道,他把一切技巧都抛在了脑后,像是初次经历性爱,不需要思考任何事,仅凭本能的反应,渴求着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