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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大条不计后果,临到悬崖才开始担忧的宫盈陷入了沉思。但,还未等思索完毕,她便看到传说当中的晏堡主,晏大侠,大步走到马车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其他,而是——下跪。他撩了撩身前的袍子,行了个宫盈看不懂的礼,二话不说便对着宫盈的马车跪了下来。嘶——这怎么跟见了皇帝似的?宫盈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睡在横板之下的天澜魇师。mama呀,她到底易容成了个什么地位的大佬。连晏堡主见了面都要下跪,这么神奇?“……”为什么她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她对生命不止作死不休的自己恨得深沉。先前做的时候没有仔细考虑,在偷听壁脚确定天澜魇师的目的地就是晏家堡之后,她便脑袋一热,直接上了。一直到现在,才终于认识了自己的处境。易容简单,但是等易容解释要怎么办?她会不会不小心把这个大佬一样的人物给得罪了个彻彻底底。宫盈越想越觉得忧愁,忧愁到恨不得当着所有人的面跳下马车,迅速狂奔离去。但,终归只是想想。她又看了一眼外面。晏堡主起了个好头,剩下的,站在他后面的那些刷拉拉站成两排的人,这会儿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宫盈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默默从背包里又取出了一枚迷药,弯腰,塞入了天澜魇师的口中。万一一颗不顶用呢。还是两颗保险点。她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里,要时时刻刻将药效的时间记好,定时给这倒霉的天澜魇师喂药。马车驶到晏堡主面前。晏堡主微微仰头,声音不卑不吭:“恭迎魇师大人大驾光临,在下已在寒舍备好房间,还请大人随我前来。”宫盈思索了下,算是明白过来,师兄是为皇帝做事的纪大国师,身为师妹,天澜魇师就算没什么官职,地位也低不了。于是她默默接受了眼前被众人跪拜的设定。晏堡主在前方带来,没人要求宫盈下来。除了她,所有人都在地上垂首慢走。不……不就是找个房间吗!至于跟来这么多人吗!mama她怕!宫盈视线一瞥,便能看到跟在马车两侧的天魔宗、灵山派等众人。就连尹息都来了,他身上的伤很显然还没有养好,但在这种时候却不得不出席,苍白着脸垂首而行,身后跟着天魔宗的弟子们。看样子,天魔宗这几日同众人相处得还算和谐。但让宫盈感到不解的是,看了一圈,她都没有看到卫襄。灵山派的弟子们一个都没少,邱燕燕和柳珅带着师弟师妹走在队伍中间,但是卫襄却像是凭空失踪了一般。宫盈还想再仔细看看,却发现,自己视线透过窗幔之间的缝隙扫过去的时候,竟然有一道视线也朝自己望了过来。她的心脏下意识猛跳了下,明明知道那人看不到自己,可还是下意识收回视线,将脑袋撤离了窗幔边,仰头,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刚突然抬头看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尹息。她突然意识到,习武之人似乎天生有这方面的直觉。天澜魇师是个不会武功的神棍,所以她才敢借着她的身体为所欲为。但是这会儿偷偷看人,却很有可能被直觉敏锐的人察觉到。宫盈不敢再乱看,乖乖坐直假寐。不知隔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紧接着,侍女的声音隐隐约约从窗外传进来:“大人,是否现在下车?”宫盈回以沉默。有了新的易容丹之后,她不再需要装哑巴,因为这个易容丹就连声音都帮她给复制了过来。但由于对天澜魇师不够了解,宫盈这会儿害怕露馅,便不敢多出声。侍女问话传来的时候,她沉默了。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在她的脚下。现在这么多人围观着马车,她哪敢下去。万一有人朝车上看一眼,她可不就立马被发现了吗?于是,就在宫盈思索需要找出什么理由来拖延时间的时候,外面的侍女已经用清亮的嗓音将她想要说的话说了出去。“大师今日不想见人,诸位请回吧。”宫盈严重怀疑,那些跟了一路的人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说不定会有将婆牙殿主仆一众塞到麻袋里面狠狠抽一顿的冲动。既然不想见人怎么不早点说,跟了一路也是很辛苦的!但想到罪魁祸首是自己,她便默默将这些腹诽塞了回去。车厢木板下面还睡着个天澜魇师,她要怎么当着这么多仆人的面将之带入房间里面,这是个问题。等到晏堡主带着众人离开,宫盈听到先前说话的那个侍女用小心翼翼的声音道:“大人?”应该是在问她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下车。果真是十分怕自己。这个侍女在晏堡主面前说话冷冷清清的,到了天澜魇师面前,语气里便充满了敬畏与害怕。这种疏离给了宫盈十足的安全感!她将问题在脑袋里面回想了一遍,并暗自揣摩,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口,才会不显得突兀。——能不能将马车开到房间里面?——我能不能就睡在马车里面?——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让马儿和车今夜睡在我的枕头边,你会感到惊讶吗?宫盈甩了甩脑袋,总感觉如果真的这么问出了口,可能会当场被人从车上揪出来按在地上狠狠揍。又思考了会儿,她终于开口:“直接进去。”声音微哑,语气冷淡。说话的时候,带着那么一点唯我独尊,要月亮不能给星星的中二感。宫盈提前做好准备,若侍女追问为什么要把马车开进屋里去,她一定要当场将无理取闹发挥到极致。却没想,侍女压根连问都没问一声,便扬声朝前面道:“继续往前。”一副早就习惯了她的无理取闹的样子。宫盈缓了好半晌,才将脱臼的下巴默默放回原位。好在晏家堡的建筑个个高大,用来招待天澜魇师的小别院也十分气派,马车进屋也丝毫不显得突兀,房间里面多出了个马车,仍旧十分宽敞。同之前客栈里面见到的景象一样,马车驶入房间的时候,那些黑衣侍女仆从便沉默不语,乖乖地站在外面,远远地望着屋内的马车。宫盈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她们便齐刷刷跪下,将头紧紧地贴到地面上。她们衣服背后绣着的银色篝火小人仍旧围着篝火跳舞,看上去十分邪门,且渗人。宫盈总觉得自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