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展
“他是谁？”郑仁城接过水，没有拧开，他摸着瓶盖上的螺纹。 “二十年前给你爸的车动手脚的那个人。”秦予泉转身倚在桌子上，抱着胸看着他，“因为他已经收钱了所以不是很容易承认，不过你可以拿其他的威胁一下，据我所知他好像有老婆孩子来着……” “不能动家人。”郑仁城皱着眉制止。 秦予泉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也行，只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先动他自己看看，不行那就只能换人了。” 话刚说完，还没等郑仁城反应，她就抬手摁下一个按钮，虽然被隔离的屋子没什么变化，但被绑着的人忽然奋力挣扎了起来，看上去非常痛苦。 “这是信息素压迫，用的是我的信息素，”秦予泉看着玻璃后面的男人，“前几天新提取的，效果应该比之前好。” “你这是逼供，”郑仁城的目光从发出惨叫的男人身上移开，“逼供的证据是不被认可的。” “证据？”秦予泉好像听到什么很好笑的话一样，她摇了摇头，“我让他开口不是为了要证据，我是让他说指使他的人是谁，反正他不过是个喽啰，后面的人才重要，他只是个突破口……还是小叔你看人家受折磨心软了？” 她的目光如一道利箭，仿佛要一下子穿透他的脑子，看穿他的想法。 “怎么会，”郑仁城不假思索地接口道，“我的目标只是为了讨回公道。” “那我们的目标就是一致的，”秦予泉满意的点点头，“我刚才还在想你要是心软了怎么办，毕竟我这里也不是慈善机构，不过你的目标和我一样真是太好了。” 她调高了一个档，隔离室内的人在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喊声后，便仿佛一摊软泥一样没有了声响。 “他死了？”郑仁城腾地站了起来，一脸怒容，却被秦予泉按着肩膀又坐了下去。 “当然不会，不过等他醒了，可能就会愿意说些什么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带了点埋怨，长长的睫毛垂着，“不要担心他了。” “因为现在我们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了。” 郑仁城瞠目结舌地看着秦予泉熟练地招呼人来把那人抬走，脑子里忽然翻涌起了一些回忆。 那个玻璃后面的人，似乎曾经是他。 “你的信息素……” “怎么了？”秦予泉停下正要出去的脚步，“我的信息素有什么问题吗？” “我之前……”郑仁城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隔离室，似乎有些话想说。 “你之前？”秦予泉重复了一遍，目光不带波澜。 “算了，没什么。”郑仁城转过身，先一步走出了那个让他感到不舒服的空间。 秦予泉说的没错，这个人的确招了，但他知道的内容有限，只说了指使他的人是一个姓程的，然后他在事成之后又是怎样逃离了罪行，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 得知结果的郑仁城并没有什么可惜，至少他已经离目标近了一步，剩下就先找这个指使者是谁就可以了，但是秦予泉却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要是没什么事我先……”郑仁城看她半天都没说话，看看也没什么事，打算让她先想着，自己就先撤了。 “等一下有时间吗？”秦予泉忽然开口问道。 “今天休息倒是没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吗？”郑仁城也没多想，就实话实说了。 秦予泉转头对前来解释说明的赵金说，“给他弄身衣服来。” “一会儿陪我去个酒会。”秦予泉不等郑仁城说出拒绝的话就先开了口，“不是给我机会了吗？” “不让你干什么，就陪陪我就行。” 郑仁城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 这场酒会原来是秦予泉的升职答谢宴。但对郑仁城一向对饮酒吃席没什么爱好，他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看着夜店风的酒会现场，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价格不菲的西装，有些欲哭无泪。 怎么都像他扫黄打非的那种地方…… 他环视一圈，没看见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目光正漫无目的的游荡，却情不自禁地停在了人群中那个火红的身影上。 秦予泉今天穿了一件正红的露背鱼尾裙，露背的部分用水钻连了起来，一走起来晃来晃去，在雪白的后背映衬下，更加闪耀。 太显眼了。 郑仁城平时看她总是穿的很清淡，很少看到她穿这么浓烈的颜色，但是却意外的很适合她。 就跟她alpha的身份一样。 天生就应该站在高处的人。 很适合她。 虽然他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份时很惊讶，但是却从没有觉得不可能。大概从小时候看到她的第一眼时起，就觉得她即使是omega，也绝对不是那种和温柔懂事连在一起的传统omega。 大概他盯得太直勾勾，秦予泉好像有所感应，从假笑的应酬中转头看向了他这边，没想到她会忽然看过来，郑仁城来不及反应，四目对视中他看见秦予泉眼睛弯了弯，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她嘴唇动了动，然后又迅速投入到了下一轮的应酬中。 他读懂了她的唇语，即使他是不为美色所动摇的绝对正人君子，但现在也有些有些愣了。 她说：“等我。” 他还在恍惚中，舞台却忽然亮起灯，一个主持人模样的人走上台，“欢迎小秦总给我们说两句。” 拿着酒的侍者从郑仁城旁经过，被他拦了下来，他拿了一杯一饮而尽。 但还是口干舌燥，郑仁城深知喝酒误事，因此便站起身打算再找点软饮，忽然一个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您是……这酒会里都是熟面孔，就您看着眼生。”挡路的男人约莫四十多，按理说浓眉大眼的长相是容易显老的，但是意外的是他保养得当，身材也没有明显发福，走过来的时候周身还飘着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我……” 郑仁城下意识扭头，舞台上已经没有秦予泉的身影了，大概是讲完话已经下台离开。郑仁城求助无果，只能自己应付一下了，之前秦予泉只说让他来这放松放松，不知道还需要和人寒暄。 “我是秦予泉的叔……”郑仁城不知道说叔叔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关系可以解释，但是第二个“叔”字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他是我朋友。”秦予泉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她木调的信息素一出现，郑仁城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立刻得到了平复。 但是至于她说的他们的朋友关系，他就不太能认同了，就这么想和他平辈吗，这人……郑仁城不露声色地想，一会儿要好好和她说说。 “程经理放着我哥那的一把手不当，跑来我这可是让我受宠若惊的很。”秦予泉笑着站到了郑仁城的面前。这是一个防护的动作，虽然她做的无意，但是郑仁城却一下子注意到了。 “怎么了，小秦总不欢迎？”程经理的眼睛在郑仁城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转到了秦予泉身上。 “怎么会，我们本身就需要招贤纳士，您这种有经验的公司老人来岂不是更好不过的事，”秦予泉仍旧保持着客气的笑容，“让我这蓬荜生辉呢。” “看来我的选择没错啊，”程经理抚掌大笑，“小秦总果然爱才！” 秦予泉又和程经理寒暄了一会儿，说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让他们自己随意。 看着她和郑仁城共同离去的背影，程经理一直注视到他们消失在大厅的门口。 “刚才那位……”郑仁城从听到“程”字开始就提了个心眼，他总觉得秦予峰手下姓程的应该不会这么巧有好几个。 “对，就是他。”秦予泉走到厕所门口，她扯了扯脖子上丝绒的choker，烦躁的感觉让她呼吸不畅，“这破玩意怎么摘不下来！” “我帮你。”郑仁城喝了酒，脸上热，但是手上却很凉，只是他几乎都没有碰到秦予泉的皮肤，就迅速的把项链摘掉了。 但摘项链这个动作太暧昧了，即使是这几秒，双方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及其迅速的流动，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 他的手指挂着项链，“给。” 秦予泉握住了他的手，要从他的手里拿走项链，“谢谢。” 远处忽然传来声音，有人向这边走来。 郑仁城几乎下意识地就反握住秦予泉的手，把她拉进了男厕所的隔间。 狭小的隔间里，互相勾引的信息素，每一缕空气都在说这的确是一个危险的空间。 秦予泉还好，高种alpha控制力还是很强的，只要不是易感期就都还好，但是郑仁城就不太好了，他坐在马桶盖上，尽管努力控制着，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甜腻的信息素也无法控制地溢了出来。 这样下去，一定会有人知道的…… 忽然一个温暖的木香怀抱包围了他，一块凉凉的东西贴到了他的腺体上。 是抑制贴。 “太大意了。”秦予泉在郑仁城耳边悄声说道，但胳膊却搂的更紧了些，让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完全覆盖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