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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扎过去之前,就迅速龟缩进鼎里,那内腔里分明一目了然,可它就是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凭空消失了。 等它消失之后,方鼎就彻底安分了下来,余亦勤等了两分钟,都不见它再有什么异状,可是无峥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身上被拉出来的魔气没有回流,就那么弥漫在空气里,身上的虚影倒是摇摇曳曳的,慢慢和身体重叠到了一起,意识也还是清醒了,弓着脊背在费劲地喘息。 余亦勤绕到他面向的方位上,垂眼问他:“你刚对我说救救,救救谁?” 无峥抬眼看他,动作有点慢,连带着表情也迟钝起来,他幽幽地说:“救、谁?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救谁?” 那个求救的“无峥”不见了,余亦勤心里有点失望,不过他没表现出来,麻烦陆辰提供了一下监控。 两分钟后,迟雁拿着个pad进来,陆辰点开了支起来,让无峥看他求救的那一段。 无峥看得眉峰抽动,虽然他说了自己不信,并且怀疑这视频是防异办伪造的,但他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却萎靡了不少,应该是心里有数,这段视频是真的。 从这之后,无峥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期间不断揉搓着太阳xue和额头,似乎是头很痛。 陆辰留在里头继续审问,余亦勤却坐不住,拎着鼎退了出来,他越过一道门,发现段君秀还没走,两人出门就鼎突然发作的事交流了一下。 段君秀问道:“它开始吸收无峥的魔气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余亦勤回想了一遍,迟雁闻言也给他们重放了一次监控,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鼎有点怪,”段君秀将它接过来说,“现在对妖气没反应,却很稀罕魔气,但你当它原本就是为了吸收魔气的容器吧,它又有吞并你们族长和你的前科,这是为什么?” 余亦勤想了想说:“会不会是使用条件有区别?吸收魔气是它本来的器性,但将淳愚和我吸进去却是林镜的目的。” “有可能,”段君秀话锋又一转,“但照你这个说法,有一点解释不通。器物的器性是无时不在的,林镜自己就是魔,还随身携带着这口鼎,这鼎为什么不吸收他的魔气?” 余亦勤不赞同:“如果你要这么说,世上要解释的东西就太多了。 撕天说白了就是一把兵器,可为什么无峥和其他人用不了,而我可以?同样的,杜含章遇到的那块龙骨在民间有很多人经过手,为什么它唯独救了他?还有你助你妖化的石碑,为什么单单将力量赐给了你?” 这个除非追溯到龙骨、石碑和万字符的起源上去,否则根本无法作答,但那些东西又太遥远了,段君秀语塞地笑了笑,摊手表示他是没辙。 余亦勤接着说:“我们都解释不了,只能猜是万物有灵也有机缘,那口鼎选择了林镜,愿意成为他的法器。” 段君秀“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这口鼎放在这里就不太妥当,谁知道它吸收魔气的条件是什么?” “什么条件,你俩在说什么呢?”沙安的声音从走廊左边插进来。 两人闻声转头,看见沙安揣着磨砂质地的保温杯,笑眯眯地往这边走,三人很快碰头,段君秀复述完经过,又问沙安怎么过来了。 沙安还是挺在乎杜含章的安危,段君秀最后那句他根本没上心,笑容消失地盯着方鼎说:“这鼎里头应该是有个异度空间,啧,关键是它这个空间的连接点在哪?” 以前根本没有时空这些概念,余亦勤摇了下头,期望道:“沙站,您这边有寻找这种连接点的设备或者大师吗?” 沙安:“现阶段还没有,那些怎么着也得等到量子力学发展到应用阶段才铺的开。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员工被困在里头了,办里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解救他,这个你放心。你们说的那个无峥的魂魄和身体是两个面貌,这一点我们会注意,还有就是鼎先放在办里,方便我们这边研究,没问题吧?” 段君秀没意见,他们妖族几乎没有科研可言,所以他连从贺兰柯墓里挖出来的石碑都临时放在防异办了。 余亦勤也没有,但他有一点要求:“没有,但是沙站,我也要留在这里,行吗?” 沙安倒不是信不过他,只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事这么积极,余亦勤本来挺平静的,却不期然被这一句问出了情绪。 杜含章不见了,他没有办法消除心底的那种忧心,这人如今到了哪种境遇?鼎里对他有什么制约?会不会很危险? “在杜含章出来之前,”余亦勤说,“鼎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 截止到林镜逃入鼎中之前,杜含章的境遇其实还行。 淳愚的知识面非常渊博,他一提出疑问,淳愚没过多久就有了答案。 “归氏有可能指的是鬼族,因为很多记载里都有‘死人为归人’这句话,然后古时候的人字也是象形字,只要是大概长着你我这个模样的生灵,都叫做人。后来鬼字出现之后,归氏演变成了鬼族,这在逻辑上是说得通的,等你出去之后,你可以去查一下的鬼族的历史。” 杜含章一点就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能出去,心态反正是挺好的,张嘴就是一个“好”。 好完他接过话来,往下梳理道:“燧人氏是人族,归氏是鬼族,魔字出现之前都写作磨,所以磨氏有可能是魔族的前身,剩下一个女夭氏用排除法就是妖族了,是吗族长?” 淳愚看他的眼里有点笑意,他觉得杜含章很聪明。 “确实,世上相关的记载可能已经失传了,但我们族中传承来的记忆是这样写的。古时的文字排版不如后世整齐,又是竖排的写法,上下两个字稍有错位,再碰上传抄的人一知半解,就极易被误传,妖族的妖就是这么来的。” 杜含章应了一声,接着说:“现在我们算是知道了这些器物的来龙去脉,但当年酉阳城内的阴谋还是一个谜。城中肯定有魔族的内应,这个内应是谁,族长知道吗?” 淳愚:“他既然能在你身上做手脚,必然是经常出入你身边的人。” “当年这类人中除了守城的副将,就只有雪慵和长时。” 长时就是他以前的小厮,彻底消亡在了那个死阵之中,杜含章说:“事发的时候所有副将和雪慵都在城外,只有长时在我身边,但长时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会背叛我们,这点我可以拿人格担保。” “我并不是怀疑他对你的情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最后看到的小厮,”淳愚的语气很温柔,但抬起来的眉眼有些哀沉,“其实并不是长时呢?” 杜含章皱了下眉心:“什么意思?” 淳愚没说话,慢慢揭开了盖在自己腿上的雾状织皮,杜含章眼皮一跳,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