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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起多久啊……”

陈烬情绪失控地问他:“你为什么要爱我这样的人啊!”

“对不起,”贺前内疚地抹去他的眼泪,“对不起,陈烬。”

陈烬一把挥开他的手:“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

“该说的人是我,是我!”他高声讲,“如果不是我招惹你,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不是这样的……”贺前试图安慰他。

陈烬却什么都听不进去,瞥见放在写字台上的牛皮纸盒,伸手将它抓了过来,掏出里面那些明信片,紧握着贺前的手腕说:“贺前,你去爱他好不好?”

“在我之前,你也是有别人的。”他攥着那沓明信片,拼命对贺前说,“你去找他好不好,他一定比我正常,一定比我好,也值得你爱他。”

“没有,没有别人。”

说话间,贺前试图去拿陈烬手里的明信片,却被陈烬发现了,怎么也不肯让他拿到。

陈烬回过脸来问贺前:“这些明信片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还未待贺前说话,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开始撕那些明信片,把它们统统绞成碎片,然后抬臂奋力往空中一扔。

那些被撕开了的明信卡碎片,从书房上空好像冰雹一样砸落下来,把书房里的沉寂推回到冰河纪之前。

陈烬看见那个“致”字倒映在贺前的瞳孔里,看见贺前眼底的愕然,他觉得这下贺前不会爱他了。

没有人会想要爱一个疯了的人。

陈烬把两条腿缩到胸前,攀着扶手火速站了起来,然后一下子跳了下去。

在双脚着地的那一刻,他第一时间往外跑,往书房外跑,往公寓外跑,拼了命地跑。

凌晨三点的公路上,陈烬赤着脚狂跑在冷硬的柏油路面上。那些过路夜车炽眼的远光大灯,好像站在黄色警示线以外围观群众的好奇目光一样,从他脸上一遍一遍地扫过去,令他再不敢睁开眼。

以后没有贺前帮他捂耳遮眼,他也许可以找块白布把自己盖起来,或者像藏在地毯深处的饼干屑一样,没有存在感地继续活下去。

在没有贺前的世界里,继续活下去。

跑到快要断气了的时候,陈烬忽然踩到了什么,脚底一阵钻心的痛。他的膝盖没法承受,下一秒,整个人扑倒在路边。

他摔得太重,手肘和膝盖直接磕在了路面上,在地上挣扎了好久都起不来。

就在他以为还要再躺一会才能起身的时候,忽然有人提起他的手臂,撑着他的胳膊窝,把他从地上扶着坐起来。

陈烬转过脸来,看见瘫坐在他面前,满脸大汗,张着嘴喘气的人。

他不敢相信地开口:“贺前……”

贺前把领口的两颗纽扣解开,垂着头缓了一阵,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才抬起头来看他。

“陈烬,我年纪不小了,”他微微喘息着讲,“你再跑快点,我就追不上你了。”

一听见他的话,陈烬顿时鼻酸起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

贺前把小小只的陈烬揽在怀里,直到这时身心才得以完全松懈。

他扣着陈烬的肩,握着他的腰,耳鬓摩着他的头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陈烬,做你男朋友太不容易了,不仅要会教书,还得是长跑冠军。”

陈烬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沉默了半晌,瓮声瓮气地自暴自弃:“贺前,我没救了。”

“你别管我了。”

贺前无奈地摇摇头,把陈烬从他怀里拉开来,按住他的肩郑重地讲:“不可以,我拒绝。”

陈烬抿紧嘴皮看着他,肩膀一抽一嗒地耸着。

过了好一阵,才有些委屈地开口:“为什么啊?”

贺前用手指抹去他脸上的泪痕,看了他一阵后,把他按回自己肩上,平静地跟他讲:“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我。”

闻言,陈烬又哽咽起来,抱紧了贺前,语无伦次地说着:“贺前,我好怕。我怕他们说你,怕他们笑你,不尊重你,对你不好。明明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为什么他们要在背地里讨论你,为什么他们随随便便就对你做出道德批判,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样。”

贺前托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揉抚他的头皮,宽慰道:“没关系,我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好了。”

他的话说完后,陈烬忽然松开他,泪湿着脸看他,然后抱着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回过头来,酸着鼻子讲:“贺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不会很快就喜欢别人。”

他重新搂紧贺前,猫在他耳边讲:“我只相信你,只喜欢你。”

贺前看着天边云里的月光,拍着陈烬的背,那些碎掉的只只片片被麦芽糖陈烬给粘起来了,修补得有些怪异,不过裂隙已经没了,滴滴往下坠的不好受也神奇自愈了。

“嗯,我知道。”

那个凌晨,陈烬是被贺前背回去的。因为他不乖,所以踩到了流浪汉碎在路边的玻璃碴。

在急诊室的时候,帮他处理伤口的年长护士有着一双慈爱的眼睛,却隔着拉到鼻梁高的白色口罩时不时冷冷审视贺前。

陈烬窝在贺前的怀里,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些局促的呼吸。

拉上帘子检查身上的其他伤口时,护士压低声音,友善地问他需不需要通知警察。

陈烬透过没拉全的白色围帘,看见端坐在外面长椅上,两手平放在膝盖上的贺前。

又不是生小孩,干嘛那么紧张。

他笑了笑,跟护士说不用。

回去的时候,陈烬抱着贺前的脖子,一直亲他的发际。

贺前问他干嘛亲这么多次,陈烬回答为了弥补他被护士大声时心灵所受到的创伤。

贺前问他觉得护士的声音大还是他的声音大,陈烬亲了亲他的耳弓,歪着脸地承认他的更大些。

脚不能着地的那几天,贺前和陈烬成了世上最亲密的恋人。

陈烬去吃饭贺前背,去洗澡贺前抱,就连去上个洗手间贺前都要代步。

大多时候,贺前把陈烬放到马桶上就离开了。偶尔他也不肯走,让陈烬靠在他身上站着解决。

每当这个时候,陈烬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回过头来,看见贺前往下的视线,闷闷地讲:“教授,我觉得你好像在欺负我。”

“怎么会,”他碰碰陈烬的脸颊,目不转睛地说,“我这是在疼爱你。”

临近期末的那几周,贺前的课堂下依旧是门庭若市。

周五下了课后,陈烬也不急着走,就坐在第一排桌子上,晃荡着两条长腿。

有个过来自习的男生看见他坐在桌子上,随口问了他一句:“同学,你也是来问问题的吗?”

“不是,”陈烬摇了摇头,“我在等我男朋友。”

“噢。”

过了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