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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

    英里大道的苏格兰古典风情,甚至都曾为王子大街上吹着苏格兰风笛的街头艺人放下五英镑纸币;

也一起欣赏过艺穗节的莎士比亚戏剧汇演,同一年参加新年狂欢的火把游/行,甚至她研究生毕业代表毕业生致辞,对方也说:“那年我刚好在爱丁堡工作,机缘巧合吧,去看了文学院的毕业典礼。”

这巧合度……简直高得吓人了吧?

舒沅回想着自己在致辞中的中二发言,登时满头黑线。

觉得尴尬,只能沉默许久,才想起给自己挽尊:“我当时好像激动了点。”

是激动了……点,吧。

毕竟她这辈子错过的致辞机会实在太多。

高中的时候没能去参加毕业典礼,所以原本属于她的致辞机会,落给了突飞猛进成了第二名的陆尧;

在港大念书,以学分绩第一的成绩毕业,但因为入读资格名不正言不顺,在准备好致辞稿交给副院长审批后,还是在毕业典礼的前一天通知她不能上台——之后她主动把机会让给了蒋成,两人连夜挑灯修改致辞稿,他顶着俩大黑眼圈上台,她在台下热泪盈眶。

在爱大终于圆满了她心底从不与人说的小小愿望,所以毕业那天,她其实有些失态。

最后甚至几乎是哭着,才断断续续说完了最后那一段:

“我成长于中国上海的弄堂之间,我朴实且平凡的父母,一生最大的心愿之一,是能够看一看世界。如今,他们没能够做到的事,我正在努力的路上。所以亲爱的爸爸mama,还有奶奶,不要为我担心,祝福你们在天上过得很好,我永远爱你们。”

“也感谢,感谢爱大教给我的一切,让我学会用文字表达人世间最美好的温情。我将永不背叛文字,如我将永不背叛生活,谢谢。”

那天,是她去到爱丁堡以来,唯一一次落泪。

下台后仍哭得几乎无法自持,只得红着眼睛拍完毕业照,和导师合影,最后,才被林柿扶回宿舍,两个人抱头痛哭。

当然,她们谁也没问对方,那眼泪背后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时隔许久提起,她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却哭成个傻子感到尴尬。

和她聊天的任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同感,一并沉默许久。

以她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了解,她毫不怀疑,任方八成会气死人不偿命的回她一句:“哭了也没事,反正以后也没毕业的机会了。”

于是,为了好心维护一下这一晚上对方难得天时地利人和、在她这开始营造出的好形象,强迫症如舒沅,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一眼不看就删掉那段答复,让聊天停留在最合适的结点。

然而结果却竟出乎意料。

舒沅愣了愣。

看向对面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回复给她的,那一句极平淡的:

“没什么,其实如果我是你的朋友或者家人,在现场也会哭的。”

她乐了。

这人什么时候竟然也有同理心了?

但很显然,“理解”真的是拉近关系最好的钥匙,于是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匆匆结束聊天,反倒也飞快回了两句。

【圆】:“哈哈哈,真的吗?”

【圆】:“不过我是一个人去的爱丁堡,当时决定得很匆忙,差点没进得去。还好最后结果是好的,不然就得在大街上哭了。”

任成回她一个小猪点赞表情。

末了,又突然没头没尾问了她一句:“所以,你在爱丁堡过得开心吗?”

“开心啊。”

她回答:“虽然在异国他乡吧,也偶尔会想家,但是总比老憋在一个地方好。”

“那就好。”

那就好?

哪跟哪啊,奇奇怪怪的。

原本还想继续聊下去的舒沅,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酸得抖出一手臂鸡皮疙瘩。

——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谈到了喜欢的话题会很健谈,好像路遇知己,但一到对方真要表露好感的时候,又莫名下意识排斥。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爱丁堡期间,虽然也一直有几个外国男生对她格外亲近(大概率是觉得她做饭香),但受挫多了,后面慢慢地也就不再来往。

联想起来,她只得无奈笑笑,有些失望,默默把任方也跟他们归类一类人。

出于礼貌,虽不好怎么回答,她还是复了个表情,才放下手机。

之后,又在电脑前坐了半小时。

这次灵感依旧断续不定,但好说歹说,她还是折腾出了第二版卷首语,这次勉勉强强能看过去。

舒沅撑着下巴。

不知为何,却又忍不住再瞄了眼手机,巧的是,任方竟然也恰好在这时回复。对方没继续关于爱丁堡的话题,只回她一句:“晚安,做个好梦。”

后面跟了个兔子敬礼的表情。

——这人真的够直男,表情包一看就全是官方表情库里下的。要不是孙阿姨千万个保证,说他真的是什么××高管,阅历丰厚,喜欢他的人前仆后继,舒沅真的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

呃,虽然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如果和蒋成的恋爱勉强算“恋爱”的话。

她忽而有些忍俊不禁。

叹息着笑起,盖上电脑前,又最后看向屏幕上,未竟的文字段落——

【我们的人生因何而壮丽,可以,却不一定关于爱情。

但如果可以能选择它到来的时机,我希望那时候的我,一定先学会从容且温柔地爱着自己。】

*

三年前,英国,爱丁堡。

蒋成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中世纪氛围浓郁的城市。

只是大多数时候,他更习惯将“英格兰”和“苏格兰”两个概念严格区分开来,从生意人的角度理性分析,比起继承了豪放勇莽品格、直来直往的苏格兰人,他也显然更喜欢和摆脱不了旧日贵族气——换句话说,更喜欢在表面排场上下大手笔的英格兰人打交道,实现虚伪奉承基础上的互利双赢。

因此,此前百分之九十来到英国的期间内,他实际极少在爱丁堡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停留,这习惯一直持续了许多年。

哪怕直到后来,他一度常常游离于工作之外,长期因私待在爱丁堡,但他也宁可隔空指挥伦敦的地产项目,而不曾在爱丁堡投过丁点重资。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就在那一年,依靠和伦敦那两个没落贵族打交道的经验,他将华人街的核心街区和平纳入囊中,同时依托客源引流,就近开发大型商场,又利用华人的普遍聚集性打出“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新兴概念,兴建旗下三期高级住宅区,很快大获成功。

正如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