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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何到这乡下地界来了?”“晗弟因我落水,大兄觉着我到乡下来避一避为好,便问王妃讨了个情,送我来此地界。这里荒僻了些,却清静,算来比在府里要舒坦。”江平原眼底露出些许忧色,“王爷是何意见?”“父王还在边疆,哪有空管府里之事?”樘华叹口气,“我大兄也往边疆去了,府里就剩我与晗弟两男丁。”江平原沉默了一下,问:“公子有何打算?”樘华道:“我想去恩考,不过在此之前须得先挣些银钱。”樘华脸上带着思索神情,“你在家乡以何谋生?”江平原:“开了个医馆,挣点嚼口。”“嗯?”樘华有些惊异,“你当大夫?”江平原点头,“我娘本会医术,我自小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回去后又跟人学了些,医术不精,只能瞧些诸如头疼脑热的小病。”樘华知晓姆妈会点医术,却不想奶兄已打算做大夫去了。他原本想留下江平原帮忙,此时心中犹豫起来,他这边虽不缺事做,却无甚正经营生,且手中银钱甚少,远不如当大夫前途光明。按下心思,樘华问:“你来此处,医馆谁照看?”“没有医馆了。”江平原笑了笑,道:“来此之前,我已将医馆卖出去,正要来公子此处讨个差使。”“嗯?”樘华蹙眉,“帮我做事哪有做大夫自在?”江平原目光平静,“我应过我娘,照看好您。”樘华顿时一愣,眼眸中现出几丝伤感。故人已去,余荫尚在。两人将这些年经历大致说了一番,激动过后,樘华方想起来,“你用过午饭了么?”江平原点头,“来之前用过了。”樘华长出一口气,“那你歇歇,我让他们将西厢收拾出来,你赶了一路,先睡一觉。”樘华出门敲敲树下挂着的铁环,余义与宁维听见动静,赶忙进来伺候。“你们去庄头那里领些新的被褥回来,若不能领,便使钱向他们买,而后将西厢收拾出来,日后平原就住那头,你们听平原吩咐。”余义与宁维赶忙应是,一人领被褥,一人打水拿抹布去收拾房里。江平原:“这是您在此处收的小厮?”樘华摇头,“他们身契并不在我处,只是拨给我使唤罢了。”江平原若有所思。樘华道:“你先睡一会,日头小些,我们再一道去县城里,我寄两封信,顺便带你去逛逛。”江平原应下,“我先去收拾。”樘华回书房后,拿出纸笔,边磨墨边想给游千曲写信的内容。墨磨好之后,樘华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给游千曲写起信来,几乎一气呵成。他写信先说近况,再向他道谢,而后请他若是方便就寄些书来。樘华查验两遍,见没问题,仔仔细细将信誊抄好,收在信封中。江平原略睡了两炷香时间,而后神采奕奕地醒来,过来找樘华。有他在,樘华并未带余义与宁维,只两人驾马车去县城。两人一道长大,哪怕分别了几年,也有无数话好说,直到县城,还未说完。樘华端起水囊喝了口,又将另一个递给江平原,笑道:“来,喝些水,嗓子都要冒烟了。”江平原莞尔。两人将信寄完,又在县里逛了一圈。江平原道:“公子若是粮资不足,我在县里开个医馆?我瞧县里医馆不多,应当能成为一条不错的生计。”樘华摆摆手,连忙拒绝:“哪能让你开医馆养我,我有法子。”“是何法子?”樘华笑着摇摇头,“还未准备好,天机不可泄露,等过段日子你便知晓。”江平原见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再多问。樘华信归信奶兄,却未将自己情况和盘托出。他住正房,江平原住西厢,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樘华将门窗闩好,又在被子里塞了几件衣服,将被子弄鼓起来,放下蚊帐,做出有人在蚊帐子里安眠的模样。纵使奶兄有事找他,从窗缝隙里瞧见这幅景象,多半也会以为他睡得死,不疑别的。弄好之后,樘华轻手轻脚打开门,进了阮时解书房。阮时解一见他这样,眼里带出了点笑意,“今天发生什么事了?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意。”樘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先生,我奶兄来了,正与我住同个院子。”“奶兄?”“就是我姆妈的儿子江平原。”樘华轻轻拍拍胸膛,轻叹道:“他来了,我便得跟做贼一样。”阮时解好笑。樘华解释道:“他素来谨慎细心,我不得不小心些,若他发现我不在,多半要破门来找我。”阮时解:“就算他觉得不对,第一时间也是先敲门。你仔细听听,在这里能不能听到你那边的动静,要是能听到,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咦?我听听。”樘华原本迈出来的步子又往回缩了缩,整个人半趴在门上,听那头的声音。阮时解见他凝神静气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见他听了好一会,才问:“听得见么?”樘华迟疑,“好像能听见蛙声。”“下次再试。”阮时解招手,“先换鞋,我们准备学习。”樘华点点头,换好鞋子后,浑身汗意已经下去了些。他四下张望,“先生,这里好凉快。”“天气热,开了空调。”“空调”这两个字樘华在上看见过,略一回想,就明白了,他眼睛晶亮,四下望去,见墙角立着那长条事物,伸手一指,问:“先生,那便是空调?”“对。”阮时解站起来,带他到空调前,“你将手放到吹风口,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樘华伸出手掌,小心翼翼放到吹风口处,转头惊喜道:“果真是凉风!”他用过吹风机,风吹出来温热,这空调吹出来的风却带着些凉意,仿若春风秋风,却又比春风秋风要柔和得多。樘华站在空调前,浑身暑意消逝而空。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先生,你们这里真好。”“嗯,是挺好。”两人静静吹了一会空调,坐在书桌前开始学习。樘华学习素来认真,经过这些时日,他对现代的了解突飞猛进,连一手硬笔字也已写得风骨支棱。他正宗童子功,自小练毛笔字,毛笔字不说写得极好,却也不差,再换成硬笔,上手极容易。然而再仔细一看,这硬笔字里头,多少带着阮时解的风格。两人完成今天的内容,樘华问:“先生,我奶兄来了,日后便能抽出空,我们要去买布来染么?”阮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