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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视线再对焦时,已然是躺在了冷冰冰的沙发上。窗外是连绵不断的雨,地毯上是不知疲惫地震动着的手机。3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昨晚就隐约有生病的预感,但没怎么在意,眼下站在小区门口等车,身体跟浸了冰水似的发冷发疼,头晕目眩,宁初就觉得有些后悔了。他出门时随便拿了件浅灰色羊绒开衫穿在身上,在这种天气里已经算比较保暖,可还是不起什么作用。那种冷是从身体内、骨子里渗出来的,穿多少都白干。韩修言的黑色奥迪碾着一地落叶停在他面前,驾驶座上的人微微埋头,从副驾车窗里看出来:“上车。”宁初打开后座车门,拢紧外套,侧身坐进去。车子里没有外面的秋风飒飒,暖和一些,他终于可以舒口气。“都说了我能自己去,不用来接的。”他靠在后座靠背上,神色恹恹地微阖眼眯着。韩修言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睛从后视镜里看过来,轻笑一声:“等你自己去?怕是要等到明天了,到时候让王总空等一天,他怕是要把我皮给剥了。”“嗤!你早都不是我的经纪人了,他怎么好意思迁怒,”宁初撑头抵着太阳xue,懒散地笑笑,“而且,你老管我的事,唐恩知道之后又要不爽了。”他回想起那会儿在网上刚刚被扑灭冒头的‘火苗’,成了公司里一个没有经纪人的流动放养派小演员时,唐恩刚进公司,正巧被拨给与他解绑的韩修言带,不知道在哪里听了些闲言碎语,每次遇到他,对方都要眼里淬刀地把他给剜一遍。即使后来他的演艺生涯依旧徘徊在九线,而唐恩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当红偶像、公司的顶梁柱,但这人始终认定他抢走了自己经纪人大部分的关注,敌意简直都写在了脸上。真麻烦。宁初的嘴唇习惯性地撇了一下,他讨厌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切不可预见的事情离自己越远越好。“他有什么好不爽的,该谈的资源我都尽力帮他谈下来了,再说,我们这里经纪人一带多的模式他又不是不了解,也就耍耍脾气罢了。”韩修言不以为然。“一带多里没包括我啊,我可没钱给你分成。”“不用你分,”韩修言的目光频频往后视镜里看,凌厉的剑眉微微蹙起,“你脸色不对劲,身体不舒服?”宁初摆摆手:“有点感冒而已,最近没戏,不影响,你开车好好看路行吗?”驾驶座上的人微张了嘴,飞快地又瞥了他一眼,眉宇间的忧虑没有散去,只是也没再说话了。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到了创意广场后面的写字楼里。宁初晃着脑袋从停车场下车的时候,腿一软,踉跄了两步,差点一屁股坐下去,胡抓着扶住车门才堪堪站稳。韩修言连忙几步跨过来捏着他的手肘,另一只手往他额头上探:“没事吧?”“没事!”宁初挡开他的手后退一步,神色淡淡,“出门之前吃了药,有点困而已。”那只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后蜷起手指,自然而然地放下,垂在身侧:“……那走吧,症状加重了记得告诉我,不要强撑。”“嗯。”*低头径直走进电梯,刚刚按下27层,电梯门还没来得及关上,从停车场的暗处又走出一个人,朝着电梯走来。待到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后,韩修言惊讶地挑眉,伸手摁着开门按钮,等着他进来。“谢谢。”熟悉疏离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身旁站了个修长的身影,垂眸养神的宁初稍稍偏头,看见了燕淮那张透着矜贵冷漠的侧脸。“不客气。”韩修言微微颔首,扯着宁初的手肘把他往后拉。旁边人侧目看过来,那道昨晚才见过的清冷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宁初心头一跳,低头顺着韩修言的动作退到了电梯后壁。狭小的空间安静下来,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他闭着眼,手心扶着身后的扶手,胸口有些憋闷。燕淮按了22楼,比他们先到,门开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等电梯门再次关好,韩修言才松了一口气:“我天,是那位燕少,听说他上个月才回国,不在S&U坐阵,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这栋楼里应该没有哪家公司的生意能让他亲自来谈的吧?”“S&U?”宁初怔愣一下,眸光微闪,“苏家那个家族集团公司?”“是啊。”韩修言讶异地看他一眼,似乎不知道他还对这方面了解过,但一想着苏家在C城上层圈子里无人不知的巨鳄地位,又顿时不觉奇怪了。“苏家前段时间对外宣称,说燕淮是苏家一直未曾露面过的长子,只因为些原因一直随着他母亲燕家那边在北美发展练手,上个月才接回来。”宁初嗤笑了一声,没说话,他只觉得讽刺。韩修言接着道:“你也感觉假吧?哪有好好的长子一直藏着掖着的,还不是现在的老婆生的,而且,燕氏这两年凭着燕程轩的能力和经验,公司分部在国内发展得那么好,但是唯独跟苏家是一直都没有合作的,依我看,这两家之前的矛盾可不小。”“那他怎么能突然回苏家?”“你不知道?苏启然那个二世祖去年玩得太嗨,好像被个不要命的来寻仇,被打得脊椎爆裂性骨折,寻仇的后来当然死得惨,但是苏大少爷自己也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愉快地瘫了,一个亲儿子成了废人,那不得另找一个亲儿子来补上?”“苏启然瘫了!?”宁初蓦地睁大眼睛,感觉无比的荒诞:“瘫痪了?永久瘫痪?”韩修言惊诧于他突然的情绪波动:“应该是吧,不然燕淮怎么能入主S&U?说得难听点,这位燕少不就是私生子嘛,不过人家母亲那边也够显赫,继承的资产量到了一定程度,就只是个数字了,怎么,你认识他们?”“不认识。”宁初矢口否认,又忍不住小声给燕淮说句话:“哪有年龄大一点的私生子?说不定不是呢。”“这也不算奇怪吧,”一向敏锐的经纪人盯着他,“你刚刚的反应才更怪。”宁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