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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宁笑眯眯看着岑琰,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儿:“我知道了,三哥哥不是跟我巧遇,你是故意在这儿等我的吧?”被小姑娘瞧中了心事,岑琰心虚的红了耳根。他抬起右拳掩唇咳了几声掩饰尴尬:“你知道的,我在父皇跟前人微言轻,所以想……”看他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痛快,漪宁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好啊,我去跟岑伯父说。”没想到漪宁这般好说话,岑琰欣喜之下又十分感激的向她道谢。漪宁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不亏的,邵哥哥如果以后能天天入宫,我又可以每天都能吃到琼花软糖糕了。”提起她最最最喜欢的点心,小姑娘眼睛里直发光。——————————长浚伯府邵恪之倚在矮榻上翻着书,看上去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实则心里烦闷异常。在他的房间里,一个五岁的双丸子头小公子正和几个丫鬟玩儿捉迷藏,吵闹声回响在耳畔,邵恪之捏着书册的手紧了紧。他一双透着寒意的深眸突然射过来,几个丫鬟吓了一跳,纷纷站在那儿不敢出声,只有邵敬霄毫无所觉,蹦蹦跳跳着拉着其中一个丫鬟道:“继续啊,这回该你藏了!”那丫鬟脸上的笑意有些难看:“四,四公子,咱们去外面玩儿吧。”“不嘛不嘛,我就喜欢二哥的房间,他屋子很大的!”一旁的小厮赵源对此嗤之以鼻,什么他家公子的房间大,明明是摆件儿太少了。夫人最疼四公子,什么好东西都往四公子房里摆。他家公子这屋里除了书架还是书架,什么瓷器摆件儿都没有,地方能不宽敞吗?赵源正想着,突然“轰隆”一声,其中一排书架倒了。邵敬霄当时就躲在书架旁边,被掉下来的几本书砸了脑袋,额头拍了一个红印子,当即哇的一声便哭了。哭声惊天动地,所有人都被唬着了,邵恪之一张脸阴沉成了黑炭。有下人匆匆去禀报,很快长浚伯夫人张氏便着急忙慌的进来了。邵敬霄哭得正凶,一瞧见亲娘来了越发哭得大声。张氏眼见儿子额头上红了一片,心肝儿肺都跟着疼了:“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就砸成这样?”说着又看向旁边无动于衷的邵恪之:“老二,你弟弟在你房里玩儿,你这当哥哥的也不看着点儿,就眼瞧着他被砸成这样?”邵恪之没说话,赵源却有些不能忍了,为自家主子叫屈:“夫人,您瞧我们公子腿伤成这样,路都没法走,如何能看得住小公子呢?”长浚伯夫人瞥了眼二儿子右腿上缠着的纱布,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么说过分了。但一个下人这么跟她说话,她面子上觉得有些挂不住,继而对着赵源呵斥道:“这儿哪有你个下人插嘴的份儿,若不想在府里待着,明儿个我就让人发卖了你去。你家公子腿伤动不得,你就是个吃干饭的?屋子里这么多人都能让我儿砸成这样,一个个全都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了。这时候,唯有邵敬霄还呜呜咽咽的苦着,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娘,好疼啊,好疼……”这小儿子是张氏怀了整整十二个月才生下的,算命的说此子聪慧,将来必有大作为,乃是大富大贵之象。是以张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曾想,这一着不慎居然被两本书砸了脑袋。张氏越想越气,如若她的心肝儿宝贝因此砸坏了脑子可如何是好?她恼怒着看了眼倒在地上书架:“屋子是住人的地方,非整这么多书架摆在这儿做什么,搞得跟个书房似的,还伤了我们家宝贝霄儿。待会儿找了人来,把这屋里的书架统统搬走!劈成柴!”邵恪之脸色越发阴沉了,怒目望向自己的母亲,语气清冷骇人:“出去!”张氏这下越发来了气:“老二,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一进院子就听到你们在这儿嚷嚷,吵什么?”突然传来沉闷严肃的声音,屋子里倏然一静,连哭声最大的邵敬霄也瞬间止了声,只嘴巴还大张着,一口气儿没缓过来。长浚伯双手背后站在门口,身材魁梧高达,面容冷峻,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时,眸中好似染了霜色。他虽然还没开口说话,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伯爷这回是怒了。张氏最先缓过神儿来,笑意绵绵的迎上前,早没了方才的气势:“伯爷,您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前段日子长浚伯奉旨去外地办差,一去便是三个月。张氏没料到他这突然间竟一声不吭的回来了。27章、引诱...长浚伯生的仪表堂堂,眉目俊秀,五官精致绝伦,又举手投足间透着一家之主的威仪。又因为此刻他一张脸紧绷着,屋子里静悄悄无人敢发出声响来。他冷着脸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我若提前告诉了你,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怎么,你现在要让人把书架都搬走,下回准备做什么?不如把二郎房里的长案桌椅也统统搬出去,只留下一张床得了!”张氏讪笑两声:“伯爷息怒,霄儿被书册给砸了脑袋,妾身也是一时着急,所以才……”当着下人的面,长浚伯也不愿太驳了妻子的面儿,只不耐地摆了摆手:“行了,带着四郎下去,我有话要跟二郎说。”张氏虽然平日里跋扈了些,却是最怕长浚伯的。如今见他发了话,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忙应着道:“妾身这就去吩咐膳房为伯爷做些好的,也算为您接风洗尘。”张氏领着幼子离开后,其他下人也纷纷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长浚伯和邵恪之父子二人。邵恪之在矮榻上坐着,略微低垂着脑袋,双目并未去看门口的父亲。长浚伯无奈叹了口气,他与夫人有四子一女,除却好容易盼来的小女儿邵稀以外,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次子。他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股韧劲儿,随他。且又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才名远扬,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欣赏有嘉。这孩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不过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素来不善言辞,平日里只关心儿子们的功课,倒真没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