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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差不多了,文臻看着闻近檀和萧离风的背影,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想着也许以后不多久,就有喜酒喝了。却见萧离风跨上巨蝠桥之后,忽然大笑着道:“三娘,今日多谢你想出这毒血诱巨蝠之策,共济盟上下都赖你所救,大恩不言谢了。”文臻一怔,脑子忽然一蒙,觉得这句话里好像有什么不对。诱巨蝠是她想出来,但这话得怎么好像毒血也是她提供的一样?萧离风又把功劳不要钱地往她头上送干嘛?而且他忽然对她表示感谢,却背对着她,只对着共济媚人喊那么高做啥?周围众人听见这句,上桥之前都对她拱手或者躬身,经过先前的连番变故,一直走到现在,再加上jian细基本清除,所有人都明白了很多,再无先前的浮躁和怀疑,眼神诚恳。文臻一边还礼,一边也大声回答萧离风:“大当家过谦了,这毒血明明是大……”话音未落。巨蝠桥上萧离风忽然好像脚滑,身形往下一栽!变起突然,大家都在巨蝠桥上,走得心翼翼自顾不暇,中文英语虽然在那附近,但是两人注意力都在闻近檀身上,文臻还在崖上,谁也救不及,惊呼声里文臻风一般地冲上,但心已经沉了下去。下一瞬又是惊呼声起,文臻再睁开眼,就隐约看见不知何时闻近檀已经横身在巨蝠之上,一手紧紧抓住了萧离风的一只手腕。而她的脚腕和另一只手腕,分别被英文的勾索和中文的手紧紧拉住。空中,萧离风睁开眼,眼底诧异一闪而过。他并不意外闻近檀会救他,但他真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没有武功的闻近檀能够救他。闻近檀脸色苍白,看上去比萧离风还要难看。倒在巨蝠身上,比走在巨蝠身上,那感受还要恐怖一万倍。先不那种滑腻冷凉的周身触感被无限放大,那巨大的老鼠般的头颅就在脸侧,闪着绿光的眸子侧过来阴森森地盯着她的咽喉,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兽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口中发出磨牙的声音,而雪白的细密的牙间挂着不知何物的黑红色的rou丝……没有女人不怕老鼠,还是这种巨大的老鼠,她走在上面的时候腿都软了,可现在她倒在老鼠身上,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澎湃地压过来,她的手却更有力了。她不能让他这样跌下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或许只是好感,或许也就是寂寥之余的慰藉,她未曾真正想过那些月下推磨的日子代表着什么,也未曾期许过未来,但她向来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子。她要他好好活着,可以不在她的眼前,但一定要这一生中,能够永享那般月下看景的日子,能够在那样的日子里,将微笑和暖意送给所有内心寂寥微凉的人们。伴所有他在意的人,看那春花有色夏有风,秋叶渐黄冬有雪。她死死地盯着萧离风,眸子里是不能出口的万余千言。上来!你给我上来!萧离风仰望着她。目光从她素日平静此刻终于着火的眼眸,看到她苍白有汗的脸颊,和她细白颤抖的手腕。他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或许也只是好感,或许也只是一份淡淡的吸引,正如她这个人一般,不起眼的,乍一看甚至可能是懦弱的,像山花在角落悄悄地开了,还要垂下头,将花苞谦卑地靠近泥土。可很快他就知道,她并不是那样的。这女子便是低下头将花苞靠近泥土,那也是为了隐藏那花心里暗藏的刀。他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一开始他就是奔着那位传中的女子而去,想看看她的人才,想为盟中兄弟们寻找下一个掌舵人,可最后,他却不知不觉地注意到了顾大哥。看她心细如发,来过一次的人就会记得人家的口味,他喝过两次豆浆,她就会记得给不爱甜的他每次少加半勺糖。看她老实表象下的狡猾,来客中不乏挑逗孙二娘和顾大嫂的,方式各不相同,往往那些人还没露出多少端倪,孙二娘两人自己还没察觉,她已经不动声色给了惩治,还是那种当事人都无法察觉吃暗亏的惩治。所以当日终于见到扈三娘,他灵机一动,忽然便要求娶顾大哥。她把装昏的他拖到后厨的时候,悄然摘走了他的发带,他当时是欢喜的。以为她亦有一份对他与众不同的心思。再后来有了月下推磨的那些日子,他原本只是单纯喜欢看那豆浆汩汩流出时的静谧美好,心在那一刻也静若深水,也可以看她总是微微一笑,让人觉得每一刻和她相伴的光阴,都像昙花在悄然绽放,珍贵而不可错过。后来便忍不住一些话,因为她是如簇善于聆听,因为她在聆听时微微垂下的眼睫浓密如一扇黑色的月光。他那时候便忍不住想。当初原本是戏言,便是当真也不妨。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怎么配呢。他从来不是纯粹的人,来也去也,进也退也,都含了无数百转千回的心思在。他便有一颗心,也是泡了半缸的黑汁,穿了千孔的窍洞,透过凛冽盘算的风,容不下世间温暖,太匆匆。……上与下,目光相撞,心间已过千万年,于时光里不过一瞬。萧离风最终只是向闻近檀笑了笑。他笑容微微疲倦,也微带歉意。闻近檀的眼圈顿时就红了,却强忍着,手上使力。这时候其余人已经纷纷帮手,将萧离风拉了上来,又将闻近檀扶起,中文瞟一眼闻近檀的脖子,看见她脖子上黏着好几根大老鼠毛,正想提醒,却见萧离风衣袖一拂,将那恶心东西拂掉了。而闻近檀目光只在他身上扫荡,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狼藉。不远处燕绥遥遥看过来,又转开了目光。文臻此时已经冲上巨蝠桥,看危机解除,松了口气,催着众人赶紧过去,燕绥居中控制巨蝠首领,时辰越长消耗越大。好容易众人都过了蝠桥,燕绥起身,脚下用力,那只最大的巨蝠便头颅崩碎,尖鸣着向深渊坠去,其余巨蝠顿时受惊散开,梭巡不敢靠近众人。而燕绥也借着那一踏之力,跃到了对岸。此刻众人瞧着他和文臻的眼神,如视神。然后眼前忽然一暗。最后一块燃烧的石头也灭了。黑暗中,文臻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身侧,一股奇异的味道传来,随即又消失了。耳边响起的是闻近檀的咳嗽声。文臻一边关心地问她:“你没事吧?”一边又对着她身边道:“萧大当家?你也没事吧?”着衬度着他腕脉的位置,伸手去给他把脉。她总觉得萧离风气色很不好。手指却忽然触及一节干瘦的手腕,指下皮肤皱褶如老人,她怔了一下,随即听见旁边一声老者的咳嗽。好像共济盟这一批人里是有老者。但萧离风呢?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见萧离风道:“您放心,我没事。”他的声音很轻,风一样拂在文臻耳边,文臻有点不自在,便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