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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月”,旋身一挡,一道寒光闪过,一根利箭断成两截,落在地上。白昙从大氅里钻出头,回眸望去,那女子放下弓来,昂头盯着他们俩。一个须发斑白的高大男子从女子后方走出来:“这位壮士,按照我们鲜卑人的规矩,你方才既然打败了我小女,就得娶我小女,你这般一声不吭,目中无人地随意走掉,就是肆意冒犯我们赫连家的尊严!”白昙听得似懂非懂,却知这话是针对他师尊来的,心里一紧。这人是要师尊娶那女子?巫阎浮只淡淡一哂,将白昙的头按回大氅里,盯着他,头也不抬一下:“在下只是为了拦住顽皮的徒儿,并无他意,若有冒犯,实属迫不得已。”白昙本来兴致勃勃,现在知道自己犯了错,便如个泄气的皮球。“大胆狂徒,你以为赫连家的擂台是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么?”“你若想走也可以,留下一双手,赔我小女清誉!”巫阎浮自然无意与这纵横大漠的匪帮“苍狼派”纠缠,可亦心知此时脱身没那么容易,见十来个人已在周围散开,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一跃跳上马背,猛地一夹马腹,就带着白昙朝城门冲去,刚冲出城门,数只箭矢便刷刷袭来,巫阎浮俯身贴紧马背,压住身下少年,一路冲出绿洲。二人在一座远离那绿洲的一间废庙停了下来,未等巫阎浮勒紧缰绳,白昙就从大氅里钻出来,跳下马去,摸了摸自己酥麻麻的娆骨,扫了一眼巫阎浮胯下情状,才明白顶了自己一晚上的东西是何物,不禁脸上一热。巫阎浮从马鞍上取了水壶,自己喝了一口,递给白昙,将马匹扯到破烂的庙门前,在废庙间捡了些易燃物,在地上坐下来,用打火石生火。火苗窜了起来,照亮小小一方天地,暖融融的。白昙困倦极了,靠着岩石迷糊起来,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抱了起来,头枕着男子坚硬的胸膛,小狐爬下来趴在他肩上,毛茸茸的尾巴垂下来,正好护住了他的胸口,舒服极了。只是,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他的师尊……竟然没有心跳,胸膛里一片沉寂。快要睡着之际,白昙的耳垂忽而一紧,被捏了一捏,一只手缓缓抚过他的脸颊。白昙立刻醒了过来,他不知道巫阎浮打算做什么,但他没有睁眼,而是像小狐狸遇到危险时装死般一动不动,感觉那只抚摸他脸颊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轻柔地摩挲了几下他的嘴唇,像在之前帮他擦去汤汁时那样。可他现在没有吃什么东西。白昙困惑地心想着,想舔舔嘴巴,可唇上一软,被什么物事覆住了。他意识到那是师尊的嘴——他与他嘴对嘴的是想做什么呢?是想喂他吃什么吗?当唇齿被一道软物慢慢撬开,探进口里,白昙下意识地咬了一口,以为那是什么好吃的,却听对方闷哼一声,便觉些许甘美的血液渗到舌尖上。他咽了口津液,馋得含着对方的舌头吮吸起来,浑然不觉有何不妥。那捏住他下巴的大手挪到后颈处狠狠按紧,些许冰凉的水珠从上方落到他脸上,滚落进他的领口,白昙浑身一抖,整个人弹了起来,又被男子有力的大手按在岩石上,衣袍被三两下扯开来。凉意从衣袍敞开的缝隙间袭上身躯,男子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起来,像要将他吞噬入腹的野兽,白昙恐惧而羞耻地缩起身子,竭力躲避着愈发狂热的亲吻与抚摸,小银狐也在他胸前蜷成一团,朝着对方嗷嗷乱叫。脸上挨了狠狠一爪,巫阎浮才冷静下来。“是为师冲动了……你莫害怕为师。”白昙泪光盈盈地抱着小狐缩远了些,颈间胸口俱火辣辣的一片,似被弄破了皮,他把头埋在双膝间,只觉他会伤害自己。巫阎浮一手遮住他双眼,不愿看见他这种眼神,少年打了个激灵,一口咬住了他左边肩头,小银狐则跟着一口咬住了他右边肩头,一人一狐齐心协力,像在反抗一头入侵巢xue的恶狼。巫阎浮一语不发放开手,踹开庙门走出去,提起弑月一通狂舞。白昙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睁大眼睛看着那月下人影的一招一式,浑身经络脉都活络起来,手腕不由自主地跟着动作,眼前忽而浮现出一幕相似的画面。男子也是这般狂舞着刀,烛火纷乱,碎布翻飞,他也似此时这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与他只有咫尺之距,却又像无论如何也无法走近那般遥远。一股悲伤涌上心头,令少年不自觉湿了眼眶。为何……为何会想哭呢?他茫然失措地喊了一声:“师尊!”男子怔了一怔,放下刀来,在夜色中望向他,眼底闪闪烁烁。“外面冷,你进来睡罢。”说罢,白昙又有些后悔,面对着墙卧下来,把自己整个人缩进大氅里。良久,才听见脚步声接近过来,男子在他身边卧了下来。四周安静下来,只有火焰轻微的噼啪声,白昙却睡不着了,身旁男子的呼吸亦不怎么均匀,似平静的河面下藏着湍急的暗流,随时会将人卷入其中。他不安地闭上眼,好一会儿,睡意才渐渐返潮而来。半梦半醒之际,他却忽而听见“咻”地一声!巫阎浮抱着他就地一滚,一道利箭擦着他耳畔正中庙中佛像。斑斑驳驳的火光透过废庙的墙壁缝隙,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袭来,伴随着声声吆喝。是刚才那群人!他们追来了!白昙心想着,扭头见巫阎浮从他肩上拾起一缕被箭射断的鬓发,眼神变得极其阴戾,将他一把抱起塞进那佛像后的空隙里,低声道:“闭上眼,莫看。”白昙惶然地闭上眼,便听他转身跃出门外,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马儿嘶鸣不止,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最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一片短暂的死寂过后,响起了一种野兽撕咬血rou的声音。感到怀里的小银狐瑟瑟发抖,白昙忍不住睁开双眼,提心吊胆地放轻脚步,走到门前,透过一丝窄缝朝外望去,便见白发男子正伏跪在一具尸体上方,在埋头啃食手里一团血淋淋的物事,身上似盘绕着数条扭动的黑色毒蛇。白昙打了个寒噤,便听那啃噬声一停,男子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夜叉般幽亮骇人,抹了抹唇边血迹,便起身朝他走来。他连滚带爬的钻到佛像之后,把脸埋进毛茸茸狐尾之中,一人一狐抱成一团,都连头也不敢抬。师尊是吃人的妖怪!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佛像之前,堪堪止住了。一串笑声幽幽响起,交杂着呼呼风声在废庙里回荡,凄怆可怖。“昙儿,为师又不会吃了你,你这般害怕做什么?”白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