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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报复(夜探病房,动手动口)

    “我和玛丽做了DNA鉴定,给她申请了美国国籍。很快,你们也会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妹。”老艾伯特说。

    “她叫珀心。”艾伯特说。

    “我知道。”珀心的新证件上也会是这个名字。

    在珀心住院期间,艾伯特把工作交给了下属们,一直在医院照顾她。珀心想到手术的事情,反而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手术成功之后,过了恢复期,她大概会回越南。想起逢萍他们,她还是给芝加哥的亲戚们打了电话。逢萍知道这件事之后,当然是带着全家人前来探望,甚至连远在洛杉矶的春醒一家人也都来了。

    谢莉和甘贡也来探病。知道艾伯特和珀心关系的人,全部保持着默契,假装无事发生。逢萍不知道珀心和艾伯特到了何种地步,但也没必要发问。所有人都在送花和送礼物。被一大堆人环绕着,珀心不知道是幸福还是疲惫。以往的日子里,哪怕是春节,他们家走亲访友的范围也仅限于芳阿姨一家。

    手术结束之后,珀心对玛丽埃尔说:“玛丽jiejie,谢谢你让我可以活下去。”

    “谁是你jiejie。”玛丽埃尔别过头,不想看她的脸。

    “史密斯小姐,谢谢你。”

    “用不着谢我。”

    珀心身体恢复,出院之后,逢萍提议在华盛顿开个派对庆祝一番。春苏一家、春醒一家、甘贡、谢莉和艾伯特都在,但老艾伯特并没有参与。珀心注意到戈登旁边那个健硕的男人。他是戈登的叔叔,或者说,两位表妹的叔叔。戈登还和他一起跳舞,二人看上去非常亲密。

    珀心不想住在史密斯家,因为她的身份非常尴尬。虽然逢萍和老斯科特都邀请她去家里玩,但她想离谢莉近一点,也不想满世界乱飞。于是,她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在艾伯特家修养,等待身体完全康复。当然,他们会像亲兄妹那样,住在两个房间。艾伯特把他的房间给珀心住,自己住另一间卧室。

    珀心感觉自己还没有在艾伯特家休息多久,他们又得回一趟华盛顿。老艾伯特因为在高速公路上逆行,与一辆小型货车迎面相撞。货车司机只受了轻伤,而老艾伯特经抢救后住进了ICU。老玛丽埃尔也将这件事通知了玛丽昂。她多年来第一次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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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伯特和珀心坐着等候在病房外,玛丽埃尔痛苦地面壁祈祷,老玛丽埃尔和老弗兰西斯在一个角落说话。

    “玛丽埃尔,我真的很意外。艾伯特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他可以在任何严苛的环境下驾驶战斗机,平安起飞和降落。你觉得他会在开车时犯逆行这种低级错误还躲避不及吗?”老弗兰西斯说。

    “人总是会犯错的。”老玛丽埃尔说。

    “比如出轨和谋杀?”

    “弗兰西斯,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艾伯特的血液里面检测出了什么成分吗?”

    “什么?”

    “别装了。那些成分刚好是玛丽治疗精神病的药物。她讨厌吃药,经常扔进马桶或者垃圾桶,或者藏在大宅的任何一个角落。而你把它们收集起来,用某种方法让艾伯特服用。药物的副作用让他产生幻觉,因此逆行。”

    “我没有。”

    “因为他有一个私生女,所以你想杀了他。”

    越南情人和私生女的事情最多让老玛丽埃尔想离婚。她甚至愿意原谅老艾伯特,继续这段婚姻关系。直到那一刻,她在玛丽埃尔卧室的垃圾袋里发现了一枚用过的安全套,里面还装着干涸的jingye。她太了解那种打结的手法了,老艾伯特总是那么做。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做了。这也能解释玛丽埃尔为什么突然愿意捐骨髓且心情那么好。这种事情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她问。

    “这种事情并不稀奇。他没有把她们带回来,证明这只是人生的小插曲。”他说。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艾米丽,说我是你的亲meimei。可你又怎么对待我们?你帮瑞恩隐瞒性取向,帮艾伯特隐瞒出轨,你和那些男人永远是战友,你永远站在男人的阵营中。哪怕我和艾米丽是你的亲meimei,哪怕艾米丽是你唯一爱的人。”

    “所以呢?”

    “对,我就是想杀了他。”

    “你还是这样愚蠢。你连路都走不好,还想着杀人于无形?你最好期待那些条子都是饭桶,或者你能证明这件事是他本人或者你们的女儿做的。再不济,你要证明你当时精神病发作。但愿他能醒来,这样事情会好办很多。”

    珀心看到一个戴着过肩膀黑色头纱、穿黑色长袖连衣长裙、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穿黑色皮鞋的女人迈着不稳的步子走向他们。她的头发、脸和脖子都被黑色笼罩,但珀心从她的体态推测她已经上了年纪。

    她抱着艾伯特,说道:“弗兰西斯,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阿嬷,他经过抢救,现在正在ICU,还没有醒过来。我们现在还不能见他。”艾伯特说。

    “阿嬷?你不是弗兰西斯,”玛丽昂推开他,又看到了一对同样深邃的祖母绿宝石,重新抱住他,说道,“不,你也是弗兰西斯。”

    珀心没想到,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亲祖母。她记得艾伯特讲过,他们的祖母曾经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她那时才意识到,模特玛丽昂·帕特里克就是她的亲祖母,所以她们长相相似。珀心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觉得她是一个长久服丧的悲伤老夫人,和失去了艾伯特亲王的维多利亚女王一样。

    “阿嬷,她是你的另一个孙女,珀心。”艾伯特说。

    “孙女?”玛丽昂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你的两只眼睛不一样。”

    “是的。”珀心说。

    “你的母亲是谁?”

    “阮香玉。”

    “看来他爱上了一个越南女人。我还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喜欢任何人呢。”

    老弗兰西斯走了过来,玛丽昂扑到他的怀里,说道:“弗兰西斯。”

    “玛丽昂,没事的,艾伯特会没事的。”老弗兰西斯抱着她。

    “我好害怕,我觉得他正处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他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老弗兰西斯用手擦掉玛丽昂脸上的泪水,说道:“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我们到外面走走。”

    艾伯特不太理解二人亲密的举动。老玛丽埃尔走过来,说道:“他们曾经是情人。”

    “什么?”艾伯特从来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你的祖母带着你的父亲住在我的家,所以我才会和你父亲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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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之后,老艾伯特转入普通病房。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暂时无法苏醒。他的头部左侧受到撞击,肋骨断了四根,但这些不是最严重的,他的脊柱受伤了,这很可能让他终身残疾。艾伯特还要处理车祸的赔偿问题,只想尽快破财消灾。

    晚上,玛丽埃尔到了父亲的单人病房。她穿着红色风衣,扣子没扣,里面是白色毛衣,下面是红色短裙,裙摆与风衣下摆齐平。她看着父亲口鼻上的呼吸罩,她多想亲吻他的嘴唇啊。她站在病床边,拿起了父亲的左手,而右手上还有留置针。那双温暖的大手此时如此冰冷,似乎只比死人暖和一点。

    她褪下自己的内裤,把那只手拉进裙子里。她用他的手指摩擦她的阴蒂,酥麻的快感由下而上。她又把阴蒂卡在两根手指的指缝间,边夹边扯。她把他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插进那个温暖潮湿的地方。她让他的手指在自己体内抽插,小核蹭在他的手上,分泌的爱液黏腻地粘在上面。快感如潮水涌动,她觉得自己像是在用一具尸体自慰。她用纸擦掉父亲手上的液体。

    她走过去,跪在床边,靠近他的耳朵,在无声的夜晚轻声呼唤:“爸爸,醒一醒,好不好?爸爸,是我,我是玛丽陈,是独属于你的玛丽陈。我原谅你,我再也不会生你的气了,因为我知道我永远是你最爱的孩子。求求你,醒过来。爸爸,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艾伯特·帕特里克·史密斯,求求你,醒过来。”

    他毫无反应。

    她起身,钻进了他的被窝。她尽量减少动作的幅度,扒开他的裤子。她拔掉那个令人讨厌的导尿管,双手握住那个软趴趴的家伙。她的舌头舔了一下那个小孔,有一种带着消毒水气息的咸涩味。她讨厌这个味道,她喜欢父亲身上的香水味,哪怕是本身的体味都行。

    她含住前端,努力吞进去,双手摸着一对yinnang。可不管她怎么吮吸,都无法唤醒那个原本会硬的部位。它和它的主人一样陷入昏迷。她不想放弃,她想要他醒来。在下巴快要酸掉时,她突然感到嘴里的东西在慢慢变硬。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还活着。她用嘴唇包裹,用口腔吸纳,尽力激发他的快感,让爱欲和求生欲共同苏醒。

    最终,他射在她的嘴里。她全部吃了下去。她真的很高兴,高兴他还能勃起和射精。她给他擦拭身体,重新给他穿上裤子,插上导尿管,整理床铺,盖好被子。她到病房的卫生间洗脸漱口。她走到床头,亲吻他的额头和脸,在他耳边轻声说:“爸爸,晚安。我们明天见。”

    心电图的记录表明,老艾伯特的心脏从今天凌晨一点一刻开始格外活跃,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而后恢复正常。这天早上,老艾伯特恢复意识,但他只能眨眼,无法说话,颈部以下瘫痪。听到这个噩耗,玛丽昂几乎站不稳,还好有老弗兰西斯扶着她。

    玛丽埃尔很高兴,因为她的父亲还活着,还有意识。哪怕他终身残疾,她也愿意终身照顾。她拉着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双眼交替着眨眼,似乎在传递信息。

    老弗兰西斯看出他在用摩斯电码,说道:“杀了我。”

    玛丽埃尔立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老弗兰西斯,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怎么杀了他。他赶紧补充:“你爸爸说的是杀了他,不是杀了我。”

    “艾伯特,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天哪。”玛丽昂声泪俱下。

    隔了一会儿,老弗兰西斯说:“玛丽昂,他对你说,mama,不要哭。”

    为了不让儿子看到自己在严严实实的黑纱后哭泣的样子,她离开了病房。弗兰西斯也追了上去,离开前对玛丽埃尔和艾伯特说:“你们可以出去买一本摩斯电码的书研究一下。”

    老弗兰西斯带着玛丽昂到了外面绿化带的一个座椅上。他揉着她的心口,说道:“亲爱的,深呼吸,放轻松一点。试着把头纱摘下来怎么样?”

    “不行!我已经老了,我怎么能让别人看到我老去的样子?”玛丽昂反驳。

    “没关系,我也老了。”

    “我希望所有人只记住我年轻时的样子。我也许早就该死掉。在我爸爸去世的时候,我就应该一起去死。”

    “古代有画像,现代有照片,所有人都会对你年轻时的照片惊叹: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你帮我取下来吧,一定不要被我的丑陋惊讶。”

    “嗯,在我心中你永远美丽。”

    玛丽昂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天空了,因为她太久没有离开卧室了。她靠在老弗兰西斯的肩膀上,说道:“我看到父亲在向我招手,那张脸多么年轻。”

    “不,你看到的是天空、云朵、树叶,还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

    “弗兰西斯,除了爸爸之外,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爱你。”

    “我……也爱你。”

    “虽然是假话,但我也很开心。”玛丽昂去世了,死在老弗兰西斯怀里,死于情绪激动导致的心梗。

    在玛丽昂的葬礼上,玛丽埃尔推着父亲的轮椅。他几乎全身瘫痪,脖子上还戴着愚蠢的护颈。那个叫做亚历山大的编剧出现了,还带着一把枪,他想杀了老艾伯特。老艾伯特真希望他可以这样被杀死,可是玛丽埃尔开枪的速度比他快多了。

    老艾伯特回想起那部母亲失之交臂的荣获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编剧的电影。当时,亚历山大试图性侵情人的儿子,被那个孩子狠狠踢了裤裆。那个孩子直接将事情全部告诉母亲。然后,他们分手了,后来电影换了女主演。现在,他死了,死在昔日情人的葬礼上,死在曾经幻想的幼童的女儿枪下。

    亚历山大可以接受天使男孩拒绝他、离开他,可以接受他老去,但绝不能接受天使男孩变成一个残废出现在他早餐时看的报纸上——史密斯少将车祸瘫痪,其母名模玛丽昂·帕特里克受刺激去世。

    老艾伯特想到自己今后的人生,他只能成为一个等死的废物,成为精神病女儿的玩物。而母亲也在这时离开了他。他怎么能忍得住眼泪。他的眼泪一行一行流下来,玛丽埃尔用手绢擦拭,甚至用舌头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