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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怀瑾细细地看着图纸,指着后院的主院还有花园处问了许多,又提了许多要求,还增加了不少装饰摆设,甚至叫他们在花园里引一条活水造一个桥再挖个养鱼池出来。将作监的人都快给言怀瑾跪下了,这么一来别说三个月,再给他们半年也搞不完啊。好在言怀瑾这些要求都提完,自己也想了想,又道:“花园不急,主院要先修起来,就按照刚才说的,要往舒适精美里做,过些时候我再叫人去看看地形。”便是这样也加大了许多工作量,将作监的人心头苦水直冒,很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过劳死,不知能不能算个因公殉职。正愁着呢,就听言怀瑾又道:“三个月看来不太够,我叫工部拨点人去帮你们,再拖点时间无妨,只是东西不可有半点马虎,知道吗?”这下将作监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应下,回去就热火朝天地干起来。待人走后,素梅进来换茶,就见言怀瑾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还在打量那副留下来的王府设计图。“殿下怎么这会儿又改主意了?”她给言怀瑾重新沏了一壶茶,送到他面前,笑着搭话道。言怀瑾待她倒也没有刻意疏远,听她这么问,便应道:“我想给阿弯修个好看点的院子,原先想的确实是简陋了些。”素梅闻言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嘴角不自觉地抿了抿,道:“可这是主院吧?是殿下歇息的地方呢,叫阿弯住……颇有不妥。”“无妨。”言怀瑾显然不愿意多做解释,只道,“她打小不都是住在我院子的厢房里么?外人又哪里会知道?”“可万一将来王妃……”素梅还想多说一句,却见言怀瑾冷冷的目光飘了过来,顿时讪笑道,“是婢子多言了。”“嗯。”言怀瑾总算脑袋也冷静几分,将设计图收起来,吩咐道,“到迁府那一日,除了景川侯府,其他人就不宴请了,这些事向来是你担着的,我也不劳烦别人,你心里有个数就好。阿弯怎么样,我自有安排。”“是,婢子省得。”素梅低着头应了,躬身退了出去。冬天的寒冷还没有过去,掀开帘子便有一阵北风扑面而来,只吹得她眉眼苦涩,神情木然。顺着书房外的长廊缓缓向膳房走去,素梅的手缩在袖子里,握了握又松开,松开了又忍不住握拳。“……为什么我就不行呢?”低声的呢喃无人听见,只随着阵阵寒风消失在冬日。*慈宁宫里,一位个子矮矮的小宫女正在院子里洒扫,迎面见到外头进来的大宫女,笑盈盈地上前道:“山晴jiejie,这么冷的天还在外头行走,您辛苦了。”名叫山晴的大宫女是慈宁宫掌事姑姑的干女儿,在宫里很是有些地位,自然和下头这种负责粗使活计的小宫女没有交情,她停下脚步,倨傲地问道:“你叫什么?怎么先前没见过?”“回山晴jiejie的话,婢子得赐名如心,上个月才调过来的,是坤丽宫韩云姑姑的二姐的同乡的侄女,还请山晴jiejie日后多多关照。”说着,如心就悄没声地往山晴手里塞了个荷包。宫里这种向上进献求个庇佑的事太稀松平常了,山晴掂掂那荷包的重量,顿时脸上有几分满意,便扯着嘴角笑道:“算你有几分眼色。”如心知道这条路是搭上了,便套起近乎问道:“山晴jiejie这是打哪回来呢?天这么冷就该在屋里歇着才是……”山晴刚想说什么,忽然变了变脸色,道:“这也是你能问的,好好干活!老实本分点我自然会帮你安排。”说完扭头就走了,如心却盯着她裙边沾上的松叶看了许久,露出几许意味深长的笑来。山晴掀了帘子走进慈宁宫里,太后江怜雪这会儿刚刚午歇起来,喝了药后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梳妆打扮,见山晴从外头过来对她使个眼色,便挥退了下人。她招招手把山晴叫到身边,低声问道:“怎么说的?”“回娘娘的话,那头说都办妥了,就看对方怎么办了。”“嗯。”江怜雪淡淡应了一声,望着自己镜子里的样子有些出神。倒是山晴有些不解,又问道:“娘娘,那边……真的会按照咱们想的去做吗?”江怜雪闻言嗤笑一声,一边挑出心仪的簪子插在发髻上,一边说道:“这女人啊,最怕的就是看不清自己,一旦看不清自己了,就会做傻事。特别是为情为爱,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哪怕心里再明白,也控制不住这双手的。”山晴听在耳朵里有些发怵,想起来时听到的消息,便又说道:“先前过来的时候,听前殿的宫人提起,慎王殿下为了迁府的事,又跟陛下讨要了许多赏赐,陛下一径都应了。”“呵,他们如今倒是兄友弟恭得很。”江怜雪垂下眼眸,“是我老了,恐怕争不过了,可是她何陶怡的儿子,我怎么能看着他好过呢?”第六十七章何陶怡对于江怜雪来说,是这世上最常见的“别人家的孩子”。何陶怡比江怜雪大了几岁,自小江怜雪就是听着她的各种光辉事迹长大的,直到她嫁给了先皇当皇后,这段神话终于到达顶峰,世家贵族里没有人不认为何陶怡是所有闺阁女子都要学习的榜样,温柔端庄大气婉约,可堪国母风范。而偏偏江怜雪出生的江家,一直都对女儿家寄予了深厚的期望。毕竟他们祖上就出过贵妃,靠着这位贵妃才得以跻身世家之列,如何能够不重视对姑娘的培养。等到江怜雪渐渐长大到了能婚配的年纪时,何陶怡的长子言怀瑾已经出生,地位正是最难以撼动的时候。彼时江怜雪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不过是依照着家族的愿望被教育长大,对何陶怡难免有那么几分艳羡和钦佩之情,在知道族中有意把她进献到宫里的时候,心情其实还挺激动。然而何陶怡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应允。先皇那时候十分尊重何陶怡的意思,但凡何陶怡不愿意迎进宫的人,他考虑都不会考虑就会驳了去,只是江家终究不肯死心,找了许多路子,最后通过大长公主府的关系,趁着一次宴会的功夫,将江怜雪郑重地带到了先皇面前去引见。江怜雪生得柔媚刻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