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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江怜雪猛地瞳仁一缩,道:“她当真这么做了?”山晴点点头:“千真万确,太医院和东宫那边都有消息传来,那边确实是将毒药下在了那姑娘的杯子里。”“哈。”江怜雪冷笑一声,道,“哀家就知道,女人嫉妒起来最是可怕,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只会伤害同是女人的人,舍不得动心爱的男人一根毫毛,真真是无聊得很。”“还是娘娘英明,早就料到了对方会如何行事。”“可是不对,你说那丫头服了毒之后倒下了?”江怜雪又皱了皱眉。“是的,大殿下很是焦急的样子,那位与之相熟的秋大夫离开时也是一脸凝重,想必境况不太好。”“不对啊……”江怜雪长出一口气,不知想了些什么,又吩咐道,“宣国舅爷觐见。”第七十章国舅爷,也就是如今的江家大老爷——成国公江修明,也是江怜雪的嫡亲大哥。他是个大腹便便的白净中年人,在朝中没有担着什么实职,但是党羽遍布朝野,稍有力些的位置都安插了亲信或者姻亲,于朝中诸事很有话语权。听闻江怜雪的召见,他很快就递了牌子进了宫。江怜雪在侧殿里接见了他,因着是亲兄妹,也没什么讲究,屏退了下人之后,她单刀直入地问道:“大哥你不是说那个叫阿弯的姑娘,很有可能是二哥家当年死了的那个女儿吗?”江修明好一口香茗,拨着茶壶盖细细闻了闻杯中香气,琢磨片刻道:“看时间和地点来算,可能性很大。”“可是当初确实是接到回报,那女娃跟着她娘一道死了,是派过去的人亲手杀的。”“是这么说。”江修明看着比江怜雪要年老不少,气势也沉着一些,“只是既然你我都没有看到尸首,那就什么可能性都有,不能不考虑到。”江怜雪皱着眉想了想,将阿弯可能中毒了的事说了出来,接着道:“若当真如此,她不应当是这样的。”“或许吧。”江修明嘲讽地一笑,道:“你当初要下手祸害大殿下,不也没成功吗?说的是不出三步必死无疑的穿云香,拉着家里人帮你折腾了半天,还折损了一个女儿,结果到头来不光人没死,还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堵心不堵心啊你?”被他这么一说,江怜雪也是火气直窜,“啪”地一下拍着桌子,道:“能怪我吗?交代了多少遍叫你们看好了看好了,她刘氏是怎么带着人跑出去的?要不是有这么一出,又怎么会……!”“哼,如今说这么多也无益,我看这回你多半也是失败的多,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反正大殿下也就这样了,你别想我再拉着一大家子人跟着你闹……”江修明甩了甩袖子,站起来就想走。“你……你也不想想是谁让你如今这么呼风唤雨的!”江怜雪被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给气个仰倒,直指着他呵斥。江修明却是没有了耐心,随手拱了拱,扭头就走出了慈宁宫,全然不管身后传来的谩骂以及各种器物摔碎的声音。*慈宁宫这一出闹剧几乎无人知晓,而东宫这边,正在料理毒茶水事件的后续。这头一桩,就是追查下毒的来源。素梅原本很是心慌,她得了刀疤脸的保证说过这是不伤人性命的药,虽然心中也有几分忐忑,但最终还是在种种不平心绪的驱使下用了,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她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真的没有想过害人性命,她只是……只是……只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她强忍着难以自抑的恐惧,抹去自己的痕迹,又顺手发作了几个下人,做出一副严惩不贷的模样,整肃了一番脸上神情,准备去向言怀瑾回报。然而走出屋子却迎面遇上了笑眯眯走过来的三才。“怎么了?”她有些诧异,平日里没事三才从来不往后院这边过来,一直在前殿那边帮衬言怀瑾处理朝中的事,他们俩这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互不干涉的模式也算是固定。三才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他探头看了看后头跪在下人房的一些宫女内侍,依旧笑笑地说道:“殿下不放心,叫我来帮帮你。”然而说完,却挥了挥手,直接叫侍卫将整个下人房都看管起来,连带着把素梅也堵在了门里头。“这……这是怎么回事?”素梅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颤着声音问道。三才指挥着人将一切都布置好了,这才拍拍手,转头道:“这也是殿下的意思,既然不知道究竟是谁手脚不干净,索性都先退回宫正司去,叫那头重新派人来就行。至于你……”他往前踱了几步,“你以为自己就能脱得开干系吗?这头一个要查的就是你,不过殿下还念着旧情,只说断不可能是你,因而叫我们走个形式就行,先禁足吧。”“三才!”素梅却因着心中有鬼,连声道,“我要见殿下,让我当面与他分说!”“得了吧,我的姑奶奶,殿下这会儿照顾阿弯姑娘还来不及呢,哪里有空见你。”三才不耐地挥了挥手,“咱俩也算多少年的交情了,听我一句劝,阿弯姑娘若是没事还好,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哪怕不是你干的,你也跑不开一个监管不力的罪责,趁早安分消停点,给她求求神佛保佑吧,啊?”三才这番好声好气的劝说,自觉是尽了几分共事一场的情谊,拍拍素梅的肩,吩咐后面的人把其他无关的下人都带走之后,给素梅的院子直接落了锁。“哐”的一声,就仿佛砸在素梅的心上,叫她空落落地xiele气势。眼中的几分挣扎都被茫然与失望覆盖,终究一寸寸吹散在寒风中。而另一边,言怀瑾和阿弯正在为了晚上过夜的事情而头疼。按理说做戏做全套,阿弯既然中毒倒下了,就没有道理不留在东宫过夜,于言怀瑾来说虽然是求之不得,但他又是个骨子里很守礼的人,不可能真的做什么,也算是件痛并快乐的事。他听着三才的回报,知道素梅那边已经盯梢好了,便吩咐人搬了张软塌过来,挨着床铺放着,准备就这么在榻上将就一晚。阿弯一直窝在床上看言怀瑾忙东忙西的,觉得很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