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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漫不经心说道。“□□的你再说一次!”黄齐跳了一步。“看狗。”小青年也跳了一步,还用手肘推了推黄齐。“他妈的!来试试!”“黄齐!”小老板拦在小青年和黄齐中间。小青年哼了一声,眼光略过小老板头顶,挑衅地盯着黄齐的脸。黄齐气得脑门上青筋暴露,却只能按下脾气说:“算了,狗咬人,人还能咬狗吗!”“王八蛋说什么?”砰地一声,黄齐脑袋上挨了一棍子。黄齐只觉眼冒金星,脑袋里一阵闷响,慌乱中把拳头砸在小青年眼窝里。小青年痛得嗷嗷叫。十几根刀棍围住黄齐,小刘等人也围了上来。好戏开始了,看戏的人精神抖擞起来。热闹的人随着奋战的人不停地转来转去,有一个人靠得太前了,胳膊上挨了一棍子,那人吓得一跳,就跳回看热闹的人群里来,开始cao着浙江话愤怒又委屈地骂。云良上小学时,也见到过一次大规模的群殴事宜。小孩子打群架他见的多了,无非是老一套,相互揪着耳朵、头发,用手指甲抓脸,扔小石块,再不就是滚在地上扭成一团,都想着把对方制服,直到打得筋疲力尽,只好顶着满头脸汗珠灰尘,从地上爬起来,不久便重归于好。大人就不一样了,在放学路上,云良走着走着,迎面冲来几辆摩托车,车喇叭呜呜乱响,吓得他直往路边上的田里蹿。摩托车把灰尘带到竹子庄的一座房子前就倒下了,云良和小伙伴赶忙跟去看。摩托车上的人跳下来,冲进房子里,拖出一个人来,几个人二话不说,抽出电棒劈头盖脸朝被拖出来的人身上乱敲。庄里有胆大的人想为挨打的人说句好话,一上前便挨了一棒。身强力壮的青年不服气,便有几个人围上去较量。啪!人家刀子亮了出来。青年们见了,脸上就变了颜色。有的挨不过打,便流着满脸血跳到水塘里。云良等人瞧得腿肚子发麻。听说那天上午挨打的人带人把别人打了,下午,人家就找人来把他们狠揍一顿。黄齐挨了好几棍子,脸皮也擦破了,往外流着血,他冲出包围圈。胖婶儿等人也赶来了,云良还看到梅子、芳芳和娟娟。“干啥去!”胖婶拉住黄齐。“妈的,拿刀子去,□□的!”黄齐抹了把血汗迷糊的脸。胖婶使劲拽着说:“还打,破了相,婚还结不了?”田姨和刘姨也在旁边劝着,都吓得哆哆嗦嗦,眼睛仍紧紧分别搜寻自己的男人,生怕他们出事。黄齐还要挣扎,口里骂道:“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刀子在哪儿呢?你有刀子呀?”胖婶重重地往黄齐背上拍了一巴掌。黄齐愣住了,才想起他哪儿来的刀子!他有屁的刀子!另一边儿,却已经闹起来了。只见老板娘已跑到潘大刚身边,正披头散发对潘大刚又是踢又是抓,边嚎哭边大声骂:“你这个白眼狼,把你喂饱了你倒回来啃你恩人的骨头……金明,你这个瞎了眼的!引狼入室啊……潘大刚!我□□祖宗十八代!你今天要是把我男人怎么了,我要你不得好死!”潘大刚虽长了满身肥rou,却是不中用,就摆了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姿势,推了几下没把老板娘推开,只好用他的胖嘴唇不停地说着“去去去”!脸上却已添了好几道口子。“你趁早给我滚蛋!”老板娘把她的尖高跟鞋狠狠踩在潘大刚脚背上,痛得潘大刚嗷嗷叫,把老板娘推到地上,转身打开车门,爬进车上,真的滚蛋了!潘大刚一走,手下们顿感群龙无首,立时矮人一截,呆头呆脑地愣着。一个民工跳起来喊道:“打呀!还打呀,管饭的都跑了!哈哈!”民工们还要继续战斗,被小老板拦住了。这时,梅子跟芳芳走上来,笑靥如花,说道:“既然都到这份儿上,大家就不要再闹气,抬头不见低头见,和气生财!”“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各有个各的难处,都体谅着点!穷兄弟难姐妹的,都是一家人!”芳芳笑着说,看看这边人,又看看那边人。梅子又劝道:“是啊,啥坎儿过不去?一张桌上喝喝酒,吃吃菜,啥事儿没有!”大伙纷纷把手里的家伙放下来,一是觉得人家小姑娘话说的有道理,二是实在想不出打架的理由,就不想再打下去了。胖婶等人松了口气。娟娟似乎认识其中一个小青年,对着他的耳朵耳语几句。小青年听了,哈哈笑了起来,挥手喊着:“走,哥们儿,喝酒去!”一群人便浩浩荡荡走了。小老板用手在头发里狠狠抓了几把,说:“快上工吧。”打架的人散了,看热闹的也笑着,头摇着,心满意足地散了。工地上,还有人义愤填膺。就有人说:“算了,还说什么呢?”后半句“刚才咋没见你这么勇猛呢”不好意思说出口,堵在嘴边上了。黄齐站在护墙网上,伸手接从下面抛上来的砖头,突然哎哟一声,小刘问他咋了。他说:“手肘上挨了两棍子,正痛呢。”小刘摸着自个儿头上鼓起的包说:“这儿挨一棍子,屁股上还挨了一脚!”“这潘大刚!真不是东西!”黄齐啪得将抹了水泥的砖块垛在墙上。“这年头,谁狠谁吃香!”小刘吐了一口唾沫说。小田听着他们说话,没作声,只让老蔡快些给他盛一灰斗水泥来。老蔡答应着,跑去铲水泥。老蔡估计着没参与打斗,不过,最近他确实精神了不少。田姨拉了一趟石子,又回来拉第二趟。刘姨等田姨把手推车支好,开始车里铲石子,石子腾着灰滚在铁皮车斗里发出坚硬的响声。刘姨说:“好险哪,幸亏没打起来!那刀子砍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们敢吗?拿着刀子装装势而已!”田姨把袖子放下来,拿帽子扇着风。“那也不见得。听说湖州也是农民工闹内讧,就有人的肚子被扎穿了,肠子都流了出来!”刘姨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搓,继续铲石子。“真的?那咋办啊!”“活儿白干了,钱打水漂了!保不保得住命还是一说呢!”两个人都停了停,默默想着心事。田姨又说:“这总是打架闹事儿的,真不叫人安生!”“咋不是!你说这人吧也真怪!平时多大的亏也吃了,就爱窝里斗!”田姨捡起落在脚边的石子,扔在车里,说道:“有啥办法?人家把你当猴看,自己倒还闹得欢!我看这镇上的好些人都在看笑话呢,说什么‘狗咬狗’!”“他们都是惯看穷人笑话的,自己也不见得有多优越!”“人家是大地方人嘛,哼!咋的也比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