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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过抹布,仔细地把他磕出来的烟丝抹了去。杨老头不敢再磕了,放下烟斗逗她:“苏老板,做生意有意思不?”苏倾正在擦首饰架子,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她做事的时候很专心,一双宝珠似的眼睛里好像只剩下了眼前的活计,像是狐狸类俊俏灵光的动物,竟让小玩意迷了心窍,有种单纯的娇憨之趣。杨老头惋惜似的摇头:“做生意呐,脸皮薄,吃不着,你这样的,这辈子就只能当个二当家的。”苏倾搁下首饰架子笑了笑,没作声。她从苏家逃出来,苏太太当晚就气病了,街坊邻居听说她在首饰铺,都来劝她回去,她不要家,就是大逆不道,翠兰家里还请了跳大神的,要给她驱邪,让杨老头关店赶了出去,临走前还咒她嫁不出去。镇子小,坏事传千里。她不抬头都有人说三道四,要是脸皮厚些,恐影响铺子里的生意。夕阳的余热透过玻璃窗漫进来,女孩的皓腕上落了一层金黄颜色。杨老头借着光哗啦哗啦地翻报纸,忽地把报纸扭过来,点一点:“你不是识字吗?喏。”苏倾低头一看,巨大铅字向下排列,仿佛一个个黑色的骷髅头:总统换选,建立仅一年的平京新政府,再度陷入混乱。苏倾心里一紧,可这一切,距离旻镇这个平静的下午似乎极其遥远,杨老头尚在事不关己地晃脑袋:“皇帝换了,这天恐怕要变。”晚上,二丫与苏倾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苏倾躺在侧边,二丫热乎乎的身体总是贴过来,环抱着她的腰,让她想起留在家里那只黏人的黄狗。二丫喜欢很苏倾,自她来以后,屋里每一天都干干净净香喷喷。还有,二丫搂着苏倾的时候,才认识了什么是腰,原来人长得不是一个筒,是中间细、两头宽、有凸有凹的,她喜欢搂着苏倾那凹的部分,把自己舒服地嵌进去,苏倾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是要把鼻子贴在她脖子上用力闻才闻得到的。小木屋不防潮,被子上似乎一拧就能拧出水,夜晚又湿又冷,所以苏倾默许二丫搂着她,还伸手给她露出的后背盖紧被子。可她的手总是好奇地乱动,像一条扭来扭去的小蛇,苏倾在黑暗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睁大眼睛,轻轻道:“哎,这里不能摸。”二丫像被捉住的犯人一样挣扎:“为什么呀?”见苏倾不作声,就没甚意思的放下手:“那好吧,神仙是不能摸的。”苏倾有点想笑,可她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立即沉入梦境。小木屋顶上有道梁,下面拴着锁链,可以悬着锅在火坑里烧,这方法是她上一辈子在小画册里面看到的,当时她娘说,老祖宗就是这么做饭的。苏倾从家里跑出来,油都没有,从没想过有一日会按老祖宗的办法做饭,却连饭也做不熟。劈柴做饭洗衣都担在她一个人身上,顿顿饭食不知味,二丫胖了,苏倾却显见地瘦了,下巴越发削尖,人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三小姐在午饭时间找到了小木屋。当时铁锅里炖着土豆,一股股呛人的烟从柴火堆里涌出来,马上填满了屋子,苏倾被呛得咳嗽,一会儿蹲下扇风,一会儿忙不迭地看着锅。三小姐四下看看,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天,这里能住人吗?”她还不知道如今这局面,都是因为自己一句话,此刻一把握住苏倾的手:“走吧,去我家里住。”算起来,她们两个没打过几次照面,却好像很熟了一样。苏倾抬起头来看了她一会儿,垂下眼,忽然笑道:“三小姐快上高中了吧。”三小姐怔怔地盯着她看:“我下个月就去英国念书了。”她马上接道,“但没关系,我家里人都是顶顶海纳百川的,他们一定喜欢你。”苏倾乌黑的眼底沁有笑意:“是你的意思,还是叶芩的意思?”三小姐心里一惊,赶紧说:“……那自然是我的意思了。”苏倾握着她的手,笑起来眼里含着两汪盈盈的光:“多谢你了,祝你一路顺风。”三小姐扒拉开纵横的树枝,从树林深一脚浅一脚度走的时候,呆呆地回想着苏倾吃力系上下照看铁锅的画面。跳动的火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让人有种错觉,好像她内里的魂魄也正在燃烧着一样。苏倾这个人这样外柔内刚,她果然不肯再寄人篱下。栀子花浓艳的香味在热浪中四溢,六月也只剩个尾巴尖。杨老头一有时间,就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串璎珞,拿着个放大镜对着光看。“这可是好东西呀。”苏倾坐在一旁支着手剥栗子,剥得很专注,阳光落在她发顶上,暖融融的一环金色。“小苏,知道什么是璎珞吗?妙法华莲,无量光明。骨头是金,缀下来的是珍珠翡翠,玛瑙水晶,这串小兔都是羊脂玉,一点杂质也没有。”苏倾的眼睛还落在栗子上,问的有些漫不经心:“您知道这是谁做的吗?”“做?”他横了小姑娘一眼,“这不是做的,是上头传下来的。”“簪缨世家,非富即贵。”他看看那串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的璎珞,觉得可惜,“就不上京去找找?”苏倾把手伸进纸袋内去摸,淡道:“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这乱世年间,多的是孤独亡魂,散落游子。最后几枚栗子滚落开去,那只牛皮纸袋终于见了底,她忽然摸到翘起来的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一叠折好的小块红纸,展开来好大一张。红艳艳的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乍一看好多年月日,那笔迹刚硬恣意,一字见心。她展着那张红纸呆了一呆,杨老头恰走到她身后,背着手把头伸过来看:“呦,谁给你写的求亲聘书。”一点风从细缝里渗进来,吹动了红纸的边角,窸窣的响,仿佛有人附在她耳边说话,语气冷冽似冰。他说:不许给别人,也不许给狗。*这一年,苏煜从初中升至高中,三小姐去了英国,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不知道每天浑浑噩噩地上学有什么用,但他更不想回家,自苏倾走以后,他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