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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了。那册子上诸多私密情状,这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人家不好作答,也是常情。他便向右侧靠一靠,倚到岑季白怀中,又将双臂环到他脖颈上,认真道:“真的?”岑季白将他打横抱了,一面往用膳的地方,一面应他:“自然是真的,小初多想同三哥有一个孩子。”“一个怎么够……”林津枕在他肩头,放松地阖上了眼睛,语气也是极欢快:“我们家有四个!”四个……一个都还没有!岑季白虽然喜欢孩子,不过一个就够了,他并不忍心林津太多辛苦。但他心里无论是何念头,此时也只能是顺着林津,拣些他爱听的说了几句,将人哄得欢喜了,这才道:“三哥,你我毕竟年轻,将来总会有孩子。更何况,我们哪里就晓得怎么教养他。你若实在想要个孩子……”岑季白决定做回小人,“我们将雪归接到宫里,先养着试试,等小王子出世了,也便知道如何教养他。”林津听了这话,很是觉得有理,拧眉肃容地想了一回。岑季白正要默默在心里向林源致歉,谁想,却又听到林津严辞拒绝:“不好!谁耐烦养个小哭包?嚎啕,吵。”也就是到了林津手里常有嚎啕吧……“小孩子,总是爱哭的。”岑季白又道:“他哭得高声,倒是精神头足的,这孩子没病没灾,好好的。”“不好,不许他嚎。”林津执拗。林源同他家宝贝儿子看来是逃过一劫了,可岑季白想到他与林津将会有的孩子,好生不安。一个小孩子,竟是哭也不让哭……算了,反正孩子还没影儿。岑季白压下不安,将林津搁在坐席上,亲自为他盛了汤,道:“你身子得好好养着,这才好有个孩子。”一边为他布菜,一边道:“如今日这般事,你同我说了便是,我来安排,不许再cao劳了。”林津颇觉此话有理,便应下他,也为他布起菜来。岑季白心中一松,心道,他家三哥其实挺容易哄的。近日朝中无大事,林津闷在宫里不时折腾些有的没的,时时弄得岑季白哭笑不得。从林津开始服药,到而今三四年时间,竟再没有离过陵阳。以林津这样爱动爱闹的性子,委实太不容易。岑季白心疼于他,不免想到,要核查颜无那先生的身份,不妨是他与林津亲自前去。依照前世记忆,未来几年间,这旱情涝情也有不少,若真得颜恪出山,营修水利,督造工事,也是件好事。林津用过午膳已是困倦,饱足地睡过了,再醒来时,岑季白怀里搂着他,目光却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林津并不扰他,只默默地看着,数他的眼睫,数着一、二、三……浓密的,长长的,卷翘的……他们的孩子会长得更像小初一些,还是更像他一些呢?唔……一个眼睛像小初,鼻子像他;另一个呢,嘴巴像小初,眉毛是像他的……这一看就是他同小初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要有四个,完美!可是应该叫什么?四个呢,取名字好难……哦,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圆满!一、二、三、四,两两站排,他要一起训他们,“预备,打!”漂亮!岑季白感受到林津有些发直发痴的目光,回过神来,便见到林津嘴角弯弯地扬起,双眼晶亮晶亮,一副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的模样。岑季白看他欢喜,自己也是极有兴致了。他对离宫一事极有兴致。低头在林津眼帘上亲了亲,他道:“三哥,我们去外头走走吧?”樵阴离陵阳城并不远,一个往返,马车悠悠闲闲,也不过是二十日路程。再加上他与林津肯定会带着紫电、银霜,到时候跑跑马,更要快些。“嗯。”林津点了点头,还有些迷怔在那甜蜜的想象中,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去哪里?”岑季白被他这样子逗乐,与他说了一回往樵阴去的目的,也不只是为了个颜恪,沿途还可看看工事,防水的堤坝,到底修整得如何。“哦……要带上颜无?”林津转了转眼珠子,神色间闪过一丝兴味。岑季白知道他还惦记着要治一治颜无那好色毛病,便笑道:“是要他领路的。子谦试探过,估摸着颜无自己也不知他那先生是何方神圣,只晓得那是他先生了。他不知他先生乃是罪臣之后,反倒不会忌讳我们去寻他。”“嗯。”林津点点头,总算是清醒过来。他这两日犯困得厉害,脑子也是迷迷登登的。而今日窝在岑季白怀中好眠,养回些精神了,这才能多想一些。“这回休朝,你又走了,那几个知情的老臣,就好走动了。”明年一打头,便有国试,朝官考核两件大事。有许挽容这样的先例在,谁不晓得国试中崭露一二头角,是要得夏王重用的。岑季白特意将考核移至明年国试同期,便是摆明了想要筛下一部分人来,叫得力的试子补上。而这上千人的国试,不过只选那少许士子。于是,如曾相、李牧这般于国试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有得应付那些有子弟入试的世家了。今冬,倒好热闹。朝政如此,军政上,林源这一年长留陵阳,看似放松了北境;林浔如今磨着宋府结亲事,西北似乎是无人照管的。看起来,若是北狄与西戎有所动作,边关一时也无人主持。可这些人哪里晓得,岑季白不知埋下多少暗桩,正等着有那不开眼的跳出来,给他养刀。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感觉三哥不会是个“好”爹爹,小初迫于三哥威慑,应该也不是什么正经父亲。唉,小包子好可怜,小包子自求多福……☆、治病“哈哈……原来如此,哈……”林源大笑了两声,恍然道:“我说昨儿怎么见着许多生人入了宫呢。”陵阳大雪,宫中已是一片银白,凉亭里冷风虽甚,对弈的二人却并不介意。岑季白任他笑着,从容落下一子。“臣早说过他折腾,陛下吃到苦头了?”林源执了棋子,顾着说话,倒没怎么仔细思索落处。许是觉着自家弟弟思谋得别具一格,不可以常人而论,忍不住俯在案上又笑了一回。没瞧见那些人是怎么个古怪惊骇,又觉着可惜。岑季白心道这哪里是苦头,我心里蜜似的甜,你晓得个什么。不理他这话,又落下一子,“你输了。”林源连负两局,这对弈的兴致可就淡了。思量片刻,也就说出了此行的真正来意:“陛下同小津离了王都,我与小浔,是否回边关看着?”若是戎狄方面有人动作,也好防范一二。“不必,趁着年末休朝出寻,本没几个人知道。”岑季白慢慢收着黑子,一子一子跌入盒中,相互敲击,脆生生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