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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型,左耳戴着一只翠绿欲滴的翡翠耳环。他的肌肤雪白,连白色的藤萝花映衬在他身边,都有些黯然失色。如水墨描画般淡雅的精致眉眼带着笑意,两边眼角下不知是上了妆还是天生的,有着两道浅浅的如同桃花瓣般的红痕。只是他虽生得温润精致,却有着如冷玉般的瞳孔,瞧着不好亲近。江亭远望着眼前这人,一时有些吃惊。在阿贝尔,他很少见到与他一样黑发黑眼的人类,江父和江母说他们可是继承了久远之前的东方血统与这血统带来的特色贫穷基因。对于贫穷这一点,江亭远深以为然。见着眼前这黑发黑眼的男子,江亭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亲切感。“你也是黑发黑眼啊。”“我姓鹤,”那人轻笑,如水墨描画般淡雅精致的眉眼微弯,“鹤山南。”“我叫江亭远。”江亭远笑着对鹤山南伸出手,鹤山南淡色薄唇轻轻扬起,也握上了江亭远的手。“你好。”鹤山南身后突然几声轻微的鸟叫声响起,江亭远好奇地往他身后看。“什么声音?”“如果你想看的话……”鹤山南轻柔地牵着江亭远的手,带他穿过了厚重的藤萝垂帘,明亮的天光登时照射到江亭远身上。他不由眯起眼,等适应了这耀眼的阳光后,他睁开眼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是一片宽广的湖泊,湖水清澈,一眼便能望见湖底的白沙与被冲刷得如玉般的白色石头。湖泊之上,那最远的地方有一处白色的沙滩,那沙滩上也生着无数白色藤萝。许多羽毛雪白的雷鸟与北极燕鸥在蓝色的天幕上,由下至上呈螺旋状,不停地在空中绕圈盘旋。在那些白色飞鸟之下,一只纤瘦优雅的白鹤正缓缓下落,与另一只站在白色藤萝下的白鹤相会。江亭远曾经听过鹤鸣,但它们发出的声音与一般的鹤鸣是完全不一样的。与其说是鸟类的鸣叫,不如说是某种古老语言吟唱的歌谣。轻柔,神圣,带着如湖水般清澈的爱意。那两只白鹤吟唱着,直到天空中的飞鸟振翅朝天空中的恒星飞去,白滩之上的藤萝花瓣被这烈风一吹,尽数落下,洒在了那两只白鹤身上。江亭远惊叫一声,在那白花尽落的时候,那两只白鹤似是披上了婚礼的白色头纱,白色羽翅高高扬起,在落下的瞬间那两只白鹤变为了两名身材纤细的美貌男女。他们一手拎起白色的长袍衣摆,一手摁在自己左边的胸膛之上,朝对方微微鞠躬,似是行礼。空中再次响起了那曼妙如梦的歌声,他们背生双翼携手往空中飞去,他们头上的白色头纱落到藤萝之上,再次化为了一树繁花。“这是鹤氏一族的求偶婚礼。”鹤山南转头看着江亭远,他看着前方,仿佛还沉浸在那仿佛幻梦般美景。“他们真漂亮。”江亭远赞叹。“我也觉得,”鹤山南抬手将江亭远发上的白色花瓣轻轻掸落,“可惜这是这个星球上,鹤氏一族最后的婚礼。”“咦?!为什么……”江亭远皱起眉,惋惜之态溢于言表。“过不久这里也会租借给阿贝尔学院。”“那……以后的婚礼,鹤还能去哪里呢?”江亭远追问,十分担心这些仿佛传说中的生物没有了归去之处。“我们找到了新的家,那里遍地是清澈的湖水和白色的藤萝,天际宽广,可以飞到任何地方。”鹤山南抬手摸了摸江亭远的头,像是在说不必担心。“其实鹤氏很难成婚,”鹤山南望着那飞到天边即将远去的族人,“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最合适的伴侣。”“合适?”江亭远歪了歪头。“嗯,”鹤山南还牵着江亭远的手,他将少年的手抬起,“不是相貌或声音,性格或善行,而是当我们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对方如同空气。”“是我们赖以维生,如果失去就会死亡的空气。”鹤山南将江亭远的手放在唇边,在他的指尖落下轻轻一吻,他抬眼看着江亭远,眼角微微上挑,这冷玉般的青年就徒然生出一股难言的诱惑。江亭远心脏猛然漏跳一拍,却见鹤山南把手松开,他再次掀起了那长长的藤萝枝条。“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江亭远顺从地从那缺口跨出去,一抬眼天色竟然已经黑了。他惊诧地回过头,那里藤萝轻摆,已经没有人在了。江亭远抱着手中的机械球,恍惚间仿佛进行了一场时光旅行。等江亭远晚上把东西送到机械系时,机械系的小兔都穿好胡萝卜睡衣和睡帽在窗边打瞌睡了。江亭远敲敲窗,还未睡的小浣熊即刻把窗打开,接过了江亭远手中的纸箱。“哇!你是吃了夜宵再过来的吗?”“不好意思,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在雪海看到了鹤的婚礼哦!”江亭远小声解释。浣熊把纸箱放下,眼神犀利地看着江亭远。“你脸怎么这么红?谈恋爱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江亭远愣了一下,立刻把手贴到脸上,却没有感受到什么热度。浣熊毛绒绒的脸上不禁露出个邪笑。“哈哈,随便诈一诈就出来了,是谁啊?”“不不不,你听我说,”江亭远连连摇头,“我只是觉得他说得很对。”“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也会视他如空气。”“只是不是赖以为生的空气,而是相处起来如空气一样轻松自在人。”浣熊听着江亭远的话,打了个哈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们灵长类根本没有轻松的感情。说这样的话,只是下意识想逃避而已。”浣熊跳上窗台,仔细端详着江亭远。“你今天到底遇到谁了?他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吗?”江亭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莫名染上了一丝热度。“是……压力吗?”“还是你长这么大的初次心动啊?处|男的迟钝可真让熊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