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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打,便连我一同打死。”父亲一时无法下手,忿忿将家法掷了回乌木金丝托盘里,“你给我在祖宗灵前跪好了,没我的吩咐,就一直跪下去。”父亲的意思,是不许我们请郎中来给大哥瞧,可大哥这情形显然不算好,万万拖不得。母亲跟了上去,低声求着劝着。不一会儿,偌大的祠堂里,便只剩下了我同大哥。我心里焦躁,略微看了看他身上的伤,也就是大哥身子底好,若换成旁人,怕是三四条命也已经搭进去了。他将嘴边血迹擦了擦,抬头望着我,声音已有些虚了,一字字道:“事到如今我不好出手,你贺家姊姊还需得你多照应些。”我点了点头,“便是大哥不吩咐,我也自会做的。”犹豫着还是问了一句,“当时情急不能问出口,现下心中仍有不解。可是阿姊,对大哥用了药?”我委实未能琢磨透贺家姊姊的用意。大哥似是十分疲惫,“这笔账我同她算,不必旁人插手。”话音刚落,他便晃了晃,我眼疾手快地扶他一把,大哥已是人事不省。而后府上闹腾了许久,直到夜里头郎中说大哥已无大碍,多休养些日子便好,这才消停下来。我心头也松了一口气。第二日我便偷偷寻了一套衣裳,作公子哥儿打扮,从院墙翻了出去。秦家贺家正是风口浪尖上,我自然不能如往常般大大方方出门,免得落人口舌。母亲这时候正心烦着,自然顾不上我,我行动起来也方便许多。我盘算了盘算,既然要寻个好靠山,那自然是去寻最大最高的山,登时脚下一转,去了东宫。路上又想起来,往常都是太子来寻我的,东宫可不是什么人想进便能进的地方,更何况我此时“身份不明”,怕是连叫人通传一声都不成。只是我一时半刻也无别处可去,贺府更是想都不必想,只能存着两分侥幸,万一刚好便碰上太子了呢?我还未近得东宫的宫门,便见先前那给我酒酿方子的嬷嬷候在此处,她瞧了我一会儿,没敢贸然认,还是我将头巾往上掀了掀,先说了一声:“嬷嬷,是我。”,她才忙叫身旁的小公公往东宫里头传话去了。“殿下昨日里便吩咐了,叫老奴在这儿候着。”嬷嬷将我往旁边引了引,而后低声道:“殿下的意思,上京这些日子里风声不太好,此事他明面上插不得手。秦小姐且先去前头二里外一间插了红旗的酒肆里候着,殿下马上便过去。”我依言去寻了那间酒肆,挑了个偏僻的桌子坐下,同小二要了一壶温酒并一碟酱牛rou,一面喝着酒琢磨着这事儿,一面等着太子。我慢悠悠喝了两碗,便听得前头一桌议论得唾沫横飞,人人皆是满面红光。我不动声色地将酒碗搁下,听着他们的交谈。“那大将军嫡女,以前还以为是多清傲的名门闺秀,架子摆的比天都高,真是没想到,污了门楣啊。”“早先还有人说她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这种荡/妇,给太子提鞋都不配。”“什么名门闺秀,已经被贺家扫地出门了。依我看,同那夺月坊里头的,不过是一路货色。”我再听不下去,几步跨过去,拿起桌上一小瓮酒,泼在说的最恶毒的那人脸上,“把嘴洗干净了再出来说话。”那人抹了一把脸,骂了一句娘,一时桌上的几人皆往后退了一步,从桌下抽出家伙来。我未料到这些人是会武的,本也不欲在这关头上多生事端,没想同他们打,只将桌上一双筷子折断,拿了一截带木刺的,身形忽动闪到为首一人身后,两招将他剑踹飞出去,把木刺抵在他喉头,微微用力。旁边诸位果然顾虑着不敢妄动,我将声线压低,平静开口:“你们认个错,保证往后不再议论此事,今日这事便了了。否则,我手上这力道可不好拿捏。”我手上这人啐了一口,“就凭你小子,还想控住我?”,话音刚起,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倏地往我右边攻来。我往后退了几步避开锋芒,电光火石间交了两次手,心里也有了底。不过是些微末功夫罢了,若不是此地限制了我,也不必拖多久。这时候听到店家门口有熟悉的声音颇带无奈地响起来,“在能挑事这事上,你还真从未叫我失望过。”他声音沉了沉,“十一。”酒肆的后堂里有人应声而出,身后又跟了五六人,个个儿皆是黑衣配剑,像是身手不俗。我也并不太意外,能叫太子指名道姓的酒肆,必然不是寻常店家。只是面前这几人见这些人出来,登时气焰便灭了下去,讪讪收了剑,“兄台,误会,都是误会。”我挑挑眉,等着这一行人规规矩矩认了错,保证往后绝不再乱嚼口舌,且我该打的也打了个差不多,胸口这气才顺下去一些。待这些人出去,酒肆将门关了上。太子朝地上跪着的那几个黑衣人皱了皱眉,“我不是留了信,叫你们照看着?”为首一个说道:“属下也不知这位便是秦小姐......”他顿了顿,扫过来一眼,视线在我桌上的酒rou上停了一瞬,再打量一眼我身上的衣裳,显然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没再追究,挥挥手叫人退了下去。这才对我说道,“说正事。”第40章我回到我那桌上,将未喝完的酒拿在手里,倒了两碗,回身递给他一碗。他接过去喝了半口,言简意赅道:“贺南絮已同贺家断了关系,除了还顶着这个姓氏外,往后同贺家再没有半分瓜葛。”我手中的酒水晃了晃,好在只倒了七分满,也未洒出来。“怎么会?不管怎么说,贺姊姊也是贺家唯一嫡亲的女儿。”他眉头微微蹙起,“我知晓你必然上心得很,昨日里得了消息便进宫一趟,本想探探父皇口风,可父皇避而不谈,我几度开口,都被堵了回去。如今,难说不是父皇的意思。”我叹了一口气,想起先前阿姊同我说过的话,“阿姊该是也料到了。”当日那句“只要我是贺家人一日”,如今想起来,真真是意味深长。只是贺家姊姊这又是何苦?倘若有贺家撑着,即便是出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过几日风波退下去,两家出来给个说法,开脱几句,议了亲就是了。我摇摇头,不对,若真是如此,怕是两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