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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都早已深入脑髓骨血,她又怎会不识!然而她识得却是作不得数,也要他肯承认才行。公孙灵此刻也有些顾不上两人究竟是何关系,她的腿间倏地传来一阵轻弱搐痛,脚下一个失力,她下意识地便攥住了身旁之人,这才没有失态地倒下。容砚因为看着绥晚正是专注,便没留意到身旁的异样,待反应过来,公孙灵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正欲抽回手来,这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终是伸出了另一只手稳稳地搀扶住了她。公孙灵歉意地对他说道:“容大哥,对不起,我好像坚持不了了。”容砚知晓她说的是她的腿疾之事,也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推开她,只是眉头微微蹙着没有说话。绥晚却是不知晓公孙灵的腿疾一事,她只看到了在公孙灵没站稳想要抓着他时,他不仅没有避开反而主动伸出手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要知道以前只要她稍微有些想要同他亲近的意向,他往往都是疏而远之避之不及的。如果说这一幕还只让她面容之上的血色褪尽七分,那么下一幕则是让她脸上剩下的三分血色也尽数褪去。容砚觉着这样一直扶着人也不太好,而且他也向来不喜和其他女子太过亲近,因此他微微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抱着人直接走过了绥晚身前,朝着店铺里间缓缓走去。此刻,先前去楼上取物的掌柜也正好走了下来。“夫人,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取来了。”掌柜拿着一个木盒从阁楼上走了下来,甫一见着容砚抱着公孙灵,和善地笑了笑:“公子和夫人两人的感情真好。”闻言,公孙灵脸上渐起一丝赧意,红着脸微垂着脑袋低声唤道:“容大哥。”店铺掌柜见此笑得一脸和善。绥晚却是看得唇色渐白,那张脸早已惨白得没有半分颜色。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公子,夫人,夫人……而他没有否认!他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也没有说过要等她,所以不过一年,他竟然真的成亲了!以前她虽说着他要是和别人在一起她会真心祝福,其实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如果他真的娶了别人她会怎样。那一刻,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僵硬着缓缓回流。她的世界突然就只剩一片苍茫之色,漫漫冰冷的白雪由天而降。她的墨发、面容、肩头、四肢……都覆满了雪,雪还在无止境地飘落,一层又一层直至将她彻底湮没。她冷得整个身子都在抖。终于,她再也受不住这样的场面,掩着唇大步跑了出去。……容砚面无表情地将公孙灵放在轮椅上,一旁站着的掌柜笑呵呵地道:“公子和令夫人真是鹣鲽情深。”公孙灵微红着脸解释:“掌柜的,我和容大哥并不是您认为的那等关系。”掌柜也只当她小姑娘面皮薄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说话。容砚先前还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此刻一听他说到二人的关系,立即皱紧了眉。他正想开口解释,身后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远,微微侧身便见着人已然匆匆消失在店铺之外。掌柜闻声看去,奇怪地道:“咦!这小姑娘何时进来的,怎么又跑了?”容砚愣怔片刻,那张面容依然清冷寻常,只是那向来波澜不惊的墨眸里竟起了一丝微漾波澜。他看着的方向正对着公孙灵,如果不是公孙灵眼睛看不见,否则当时她定然可以将他神色的变化收入眼底。向来处事不惊面无表情的容砚有一日脸上竟也会出现一种叫做茫然的神情,是的,他眸中方才划过的那丝异样就是茫然无措,他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容大哥?”公孙灵的声音终于缓缓拉回了他的思绪,云袖之下拢着的手指微曲。他缓缓垂下眸,再抬眼之时眸中一片清冷淡然,情绪尽数被他敛得个干净。他低头看了眼公孙灵的腿,皱着眉道:“先回府,我看看你的情况。”公孙灵本来还想问他方才跑出去的那个姑娘怎么了,他要不要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听到他这么说也只得点了点头:“好。”因为幼时一场意外,公孙灵自此落下腿疾和眼疾的毛病,从此她无法直立行走完全靠轮椅代步,眼睛也更是由于那场意外失了明。通过容砚这段时日的治疗,她的眼睛也渐渐能感知到一些物影,而两腿也开始恢复一些知觉,这几日更是能够撑着站个好一会儿,甚至状况好时还能走上个几步。今日原本是公孙夫人要来铺子里取她前些时日定做的首饰,但公孙灵听闻此事,想到这段时日她的腿有了不少起色,便央求着自家母亲让自己来替她取这些物什。公孙灵自从身子坏了之后,除了有时会来荆州看望年迈的外祖父,便已经很多年没出过府邸。而外祖父心疼她身子不好,也嘱咐她不要常来,她来荆州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每回都是卧在马车里。所以,她从来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是很想亲自去感受一下外头的世界,而公孙夫人向来心疼她,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想着还有容砚在她身边照看便也同意了。容砚此番本来就只是为了医治她身上的旧疾,如果她真的出了何事,便意味着他之前所做的功夫尽废,因此便也答应同她走这一趟。除了那个赶马的小厮,两人出来并没有带其他的小厮丫头。容砚是不可能去抱公孙灵下马车的,先前也是空青和另一名暗卫将人和轮椅一同抱下了马车,然后将人推到了店铺内才隐了身形。掌柜去阁楼上取公孙夫人定做的东西了,趁着这等人的间隙,公孙灵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摸索着一步一顿地走着。容砚在她身后缓缓跟着,公孙灵费了好大工夫才走到了柜台前。她抹了抹额间的细汗,侧头和容砚分享着她心头的喜悦之言,容砚虽然没有说话,倒也有在她说到兴起之时偶尔应一声。谁知这时,绥晩却在店铺门口看到了两人,她直接将容砚认成了兰雪辞,突然进来便打断了公孙灵的说话。先前公孙灵站不稳也是因为站得太久腿脚才承受不住,容砚也不知晓她如今情况到底如何,只能先行带着她回去。公孙灵接过掌柜手中的盒子,笑着道了谢。空青和一名黑衣暗卫从某个角落里现了身,将坐在轮椅上公孙灵推到门外停着的马车处,两人合力将人连同轮椅送上马车。容砚不知在想什么,在马车外顿了一瞬,而后他终是缓缓掀帘也跟着走上了马车。……是夜。“吱呀”一声,屋内的两个少年闻声看去,白衣男子一身清寒缓步而入。“师兄,你回来了。”“少主,您可算回来了。”白青苦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