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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溅起一片尘埃。好一会儿,容砚站在那里都没有半分动作。只见他的右肩处被梁木砸着的地方已是焦黑一片,混合着不断渗出的鲜血,黑红交错,煞是可怖。袖袍之下,右手自从方才起便一直在颤个不停。额角是不停滚落的汗珠,不多时,他的脸色已是煞白一片,再加上他那双发红的眼眸,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可怖气息。他咬了咬牙,揽紧了人大步朝外走去。……“快……动作快点……”“大家手脚利索点……”“咳……”三两宫女掩着口鼻跌跌撞撞出了殿门,甫一踏出殿门便直接摔倒在地,迷茫地看着周围不断忙碌救火的宫人,再想到自己真的活了下来,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而后,立即有人迎上去将人扶了起来。“没事了……没事了……”夜色微沉,火依然在无穷无尽地燃烧着。七星焦急地看着火光重重的宫殿,死死地盯着那不断进出的门口,主子怎么还没有出来?书珃急道:“容公子和主子不会被困在里面了吧?”景翕帝的脸色已经很是难看。早前他便想着要进去救人,但是徐元死死地拽住了他,拉扯片刻,还没等他进去,里头倒是出来了两人。若不是听到他们就跟在后面,他根本就没有耐心再等,只要一想到婉婉可能出事,他便连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不行……景翕帝正要动作,还没等他迈出一步,一直盯着他的徐元则立即挡在了前头。“你给朕让开。”徐元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哀求道:“皇上,您不能过去,您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啊!”“朕再说一遍,让开。”景翕帝寒着一张脸,脸上已是极度不悦了。倘若挡在前面的不是徐元,他早就一脚踢过去了。“倘若您有个三长两短,那老奴还有何颜面去叩见玥曌历代先辈。”徐元重重叩在青石地面,“请皇上三思!”景翕帝看着身前不停叩首的徐元,那沉闷的声音一声一声直撞在人心坎上,他紧抿了唇,一言不发。“你在逼朕?你也在逼朕……”景翕帝的眸中浮现一丝痛苦挣扎,良久,如同卸了力般,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一国之君,守得了江山,守得了天下,却没能守得住她……朕连自己的女儿都守不住……”景翕帝突然间就好像憔悴了几十岁一般,他道:“倘若婉婉真有个好歹,朕以后又有何脸面再去见她……”这句话已是低得微不可闻。徐元一怔。他又如何不想救公主,那不仅仅是皇上最是欢喜的女儿,就连他也是欢喜的。他怎么会舍得呢,皇上伤心,他也不忍啊。可到底……一直没出声的容楚在一旁开了口:“再等等罢,我相信阿砚定能够将人带出来的。”比起景翕帝的急躁,容楚显然就淡定得多,脸上自始至终都维持着淡淡的神情,没有丝毫焦色,仿佛困在那里面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他面无表情地直看着那殿门口,始终看不出半分情绪,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间以及眸底的浅浅暗芒,到底隐隐透露着一丝担忧。几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唯一的出口,良久,就在容楚都忍不住要冲进去之时,一道修长的浅蓝色身影终于走了出来。容砚抱着人微微趔趄了一下,晃了一下身形,而那头的七星赶紧过来扶住了他。其余几人也紧跟其后。七星见容砚的脸色很不好,不由担忧问道:“主子,您没事吧?”容楚赶紧道:“快,快将人放下。”景翕帝立即从容砚手中接过绥晩,将人给搁在了地上,景翕帝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手将人揽在怀中,容楚上前一步给人把了把脉,道:“没什么事,只是晕过去了。”景翕帝终于放下心来。“主子?”七星担忧地看着容砚。自从松手之后,容砚便一直维持着静止的姿势。只见他微垂着眸子,面色虚白,额间沁着密密麻麻的豆大汗珠,此刻正一滴一滴地沿着脸颊滚落,不一会儿便打湿了墨发,凌乱地贴着脸颊两侧。七星隐隐只觉着自己手上传来了些许异样,视线缓缓下移,便见手上的那只胳膊微微颤抖,而袖袍间的那只右手更是在抖个不停。七星惊呼:“主子,您的手怎么了?”容楚大步过来,一把扯过容砚的手腕,手方触及脉上,瞳眸剧烈一缩,顿了一顿,而后猛地掀开了他肩上的墨发。先前他身后的墨发遮掩得严实,尚未看出异样,此刻墨发一移,右肩上的伤口便立即暴露了出来。浅色衣衫早已被浸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红黑交错一片,血色灰木混凝成一团,隐隐露出最里面的贴身里衣,此刻还不断地在渗着血,肩上已是染红一片。“你这手是不打算要了?”容楚怒视着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向来温和的脸上此刻却隐隐压抑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薄怒。对于一个习武习医之人,手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书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容砚,倒不是说有多狼狈,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沉沉死气,往日清澈的眸底中透着淡淡微红,分明就在压抑着什么。周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忍着巨大痛楚才会露出如此神情,只有了解他的七星和容楚才知道此乃其一,最根本的还是因为他毒发了。这才是容楚动怒的原因,如果说救人伤了手还情有可原,可明知在自己不能运功的情况下还动用了内力,容楚气他根本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容楚气归气,到底还是没有放开手,握着人的手腕开始不断地为他输送着内力。渐渐地,容砚眸底的猩红便淡了下去。容楚收回手,看了他还在颤着的手一眼,骂道:“都抖成这个样子了,我看你这个手干脆是别想要了。”七星最先急了,颤着声音问:“主子的手没救了?”“你问他还想不想要?”容楚冷笑。容砚微垂着眸,一声不吭,由着他骂。景翕帝起了身,听到此话不由得也紧皱起了眉头,道:“是否需要什么药材,宫中有的都可以拿去,没有的朕再让人去找。”容楚稍稍敛了些气息,睨了容砚一眼:“让他长长记性也好。”他对着景翕帝躬了躬身,道:“如今公主已经安然,火势未收,后面宫中必定诸事忙碌,我等便不在此叨扰了。”景翕帝看了看容砚道:“有需要之处都可以同朕提。”毕竟是为自家女儿受的伤,自是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