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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与匆忙,刚升上高三的张活柔震惊了半天才消化过来,之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哭得眼睛浮肿,人形憔悴,感觉连以后的高考都无法参加了。至亲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远逝了,作为存活人间的子女,一夜之间要独力承担起整个家的责任,某性质上,张活柔与顾跃命运相似,她能理解他的悲痛与压力。“但你不理解!”张活柔指控阎冽,“你连一句安慰我的话都没有,我去安慰朋友,你凭什么指手划脚?!”阎冽见不得她发红的眼眶,稍稍气急。他确实没有经历过至亲消逝的伤痛,冥后的投胎转世纯粹是她老人家一意孤行所致,并非真正的生死,而他本是冥界的鬼,阳间凡人的生死于他眼中再寻常不过,不会为此伤神。他极力抗辩:“叔叔婶婶在冥界不活得很好么……”“被你家困在牢里,被你家硬塞一张天价欠单,这叫好?!”“不是早放出来了吗?他们现在在冥界,哪里吃亏哪里受苦了?”“呵,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你……”阎冽憋着气说:“你有点不讲理了。”“我最讨厌你说我不讲理,我不要跟你讲理!”张活柔反驳,“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安慰顾跃,我相信换作是他,他也乐意给我一个拥抱去安慰我!”补一句:“怎么样也比你强!”阎冽登时眉心紧皱,心里俨如被一腔闷气牢牢堵住,又如心窝挨了一拳,比之前她在芙蓉轩说那些话,还要令他难受几倍。她在芙蓉轩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忘。那时候,她没有拿谁去与他比较,没有拿谁去惹他生气,他觉得还可以容忍。可现在,阎冽紧紧盯着张活柔,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冷声问:“你敢再说一次?”张活柔抬起下巴敌视他,他的现代西装打扮乍隐乍现,古衫银发的真容似要现身。张活柔一点都不怕,照直说:“为什么不敢?顾跃难道不比你好?他不仅是阳间数一数二的高富帅,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帮我,我有什么困难,他都有能力并且愿意帮我解决,不像某些人,能帮却不帮……”想起顾跃表白的话,张活柔笑了起来,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如果我真的接受了他,三殿下你应该高兴才是。他家不差钱,我欠冥界余下的那200多亿冥币,对顾跃来说,不过一张支票的事。”阎冽腮帮绷紧,几千年来,他从未试过像此时此刻的心情,愤怒,紧张,不解,焦急。他不知怎的,竟有些慌不择路地问:“你对他动心了?”张活柔惊了惊,对这个问题始料不及。阎冽恢复了真容,古衫银发,白眉入鬓,脸色冷峻,一般人不敢直视。张活柔看着他的凤眼,冷静说:“为什么不?他给的承诺,全是我以前巴不得的。”作者有话要说:好晚啊今天。一直到大年初三,留言全部给红包!大家猜猜活柔meimei说的话可信不可信!第58章第58章冥界财政司,司长房内,一道虚幻的白影飘浮于雕花书桌旁,手捧几份卷宗,恭敬地递向阎冽,小心翼翼道:“三殿下,本月新的财政费用申请。”阎冽随手拿过一卷,略略翻阅后,大怒:“大太子府半个月前才发放了3亿用度,何以如今要申请津贴?到底是花钱还是烧钱!”他将卷宗往前怒扔,卷宗砸在地上,打散摊开。白影立即躬成半截,浮影凝固,僵着喉咙应道:“卷……卷宗是大太子府送来的,属下并未细问,这……属下马上去查。”地上的卷宗像被风吹过,迅速合卷并飘了起来,白影将它纳走,匆匆离开了司长房。房外,文若仙拉住白影,压着嗓子问:“三殿下又怎了?”白影心有余悸,三太子几百年没动过怒,最近却似吃了火/药。他抹把冷汗说:“不妥,很不妥,你好自为之。”说完化成一抹烟丝,没影了。文若仙捂住胸口,心想又是难熬的一天。她在房门外愣是给自己鼓励了半天,才敢端茶盘进去。文若仙是阎冽身边的老人了,平日她的侍奉,悄然无声,行云流水,甚得主心。最近却不知怎的,她毛病特别多。阎冽提笔蘸墨,她跑去磨墨,他想喝茶润喉,她来压杯斟茶,他铺开宣纸,她偏偏把纸镇挪开……总之,处处碍手,左右不是,还发出烦人的杂响,连斟茶都抖漏,溅湿了案上的宣纸一角。阎冽将毛笔“啪”一声重重拍在案上,压着火气怒道:“不懂侍奉的出去!”文若仙吓得手哆嗦了下,手上的茶壶差点没拿住。她连忙低头躬身不住道歉,目光偷偷瞥了下那毛笔,白玉笔杆竟被摔出裂缝。那是冥王赏赐的唐制白玉紫毫笔,三太子一用千年。早两天三太子又类似发怒,文若仙自恃老人,问了几句安慰关心,却惹三太子不耐烦,勒令要她退下。吃过亏的文若仙不敢再冒犯,唯有低头躬身,没得三太子恩准之前,不擅自起腰抬头。阎冽往太师椅背无力后靠,双手握着椅扶,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抬手怒拍椅扶,又万般无奈地长吐一口气。书房内无声无息了半晌,他才沉声再道:“出去。”文若仙如获特赦,一秒钟不敢多留,道谢后马上退了。房门关上,房内又是一片安静无声。雕花书桌下有两片薄薄的抽屉,右边那个自动伸出,一直放在里面的心型相框悠悠浮了起身,落入阎冽温热的掌心。心型相框是与张活柔热恋时,她从网购淘来并执意放在他书案上的。粉色的普通木质材料,不仅不名贵,细看造工还颇粗糙,颜色风格与黑色为主的庄严的司长房亦格格不入,偏偏当时眼里心里只有对方,谁都不觉得相框放在书案上显得唐突。当时放在相框里的照片,是张活柔与他的自拍,嘴对嘴的亲吻照,秀恩爱秀得肆无忌惮。大哥见了,直呼幼稚,除了表示没眼看,还强调千万别让大嫂发现了。结果张活柔拿去跟大嫂秀,大嫂转个身网购了十个一模一样的,与大哥花式亲吻自拍,再栅栏般在政务司司长房的书桌上围了一圈。大哥:“…………”至于二哥,臭骂三弟公私不分,硬将办公地方变成秀恩爱胜地,顺便辱了辱单身狗。摆明被二哥拿来出气的阎冽一点都不生气,唇角浅勾闲闲道:“我倒觉得如此能提高工作效率。”后来张活柔与他闹分手,闹的那天,她穿上衣服,一下床就去把放在他这边的生活用品统统收走,包括相框里的照片。照片没了,独留一个空心相框,阎冽知道那是故意气他的,他索性将相框收进抽屉,眼不见为净。如今,阎冽掌上的心型相框里,镶了一纸水墨画。画的是个短发甜美的少女头像,寥寥几笔,浓淡适宜,笔锋异常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