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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林信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沈楼的怀里,贪婪地深吸一口气,浅浅的草木冷香,能把他从最深的噩梦里救出来。

屏息听沈楼的呼吸,均匀绵长,显然还在熟睡。林信仰起头,用鼻尖碰了碰少年尚未长出胡茬的下巴,张开两排小尖牙,准备咬一口。

绵长的呼吸逐渐变短,沈楼睁开双眼,发现林信已经彻底滚进了自己怀里,睡得人事不省,甚是满意。这时候,似乎快要醒来的林信,又往他胸口拱了拱,蹭开了内衫的衣襟,将睡得热乎乎的颊rou贴在了他的胸口。

沈世子坐起身来,装睡的林信睁开眼,看着沈楼露出来的一侧腰窝沉思。这人的体温明显比自己要低,对于火力正旺的少年人来说显然不正常。慢慢爬起来,揉揉眼睛,打了个人畜无害的哈欠。

紫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睡眼惺忪的林信,正坐在世子的被窝里发呆,而他们的世子爷,已经自己跳下床穿齐了中衣。

“你这孩子,叫你不用干粗活,你就睡到世子床上了!”紫枢伸手去拽林信的耳朵,却打到了世子正套外衫的胳膊,立时拐了个弯,改为替沈楼整理衣裳。

“收拾一下,孤今日与父亲去莫归山。”沈楼扣上箭袖的护腕,低声吩咐紫枢。

“是。”紫枢应着,给他套上玄色广袖外袍,再转头去看林信,那家伙已经穿戴整齐,献宝一样双手举着拧好的布巾,递给沈楼。

“阿信以后就睡这里。”沈楼接过布巾,直接断了紫枢后面的话。

紫枢惊异地发现,世子脸上没有了往常起床时的青白,想来是睡好了,原来如此……自以为找到了原因的紫枢,看着林信的目光越发柔和了起来,“阿信早上想吃什么?”

“rou!”

侍卫黄阁顶着一头露水回来,“信使,奉的是钟随风的命令,家主钟长夜早在几日前已经闭关了。”

素国公的弟弟钟随风?沈楼微微蹙眉。

西域素国公钟长夜,功法高强,杀伐决断,将西域治理得宛如铁桶。有这样的兄长在前,没有爵位的钟随风一直山水不显,也不常来沈家做客。如今家主闭关,钟随风根据兄长的交代,在开坛日叫沈家主来喝酒。

听起来毫无破绽。

“要去莫归山吗?”林信问低眉沉思的沈楼。

“嗯,阿信随我一起去。”沈楼本想把林信留在家里,但想起那随时可能找来的朱星离,还是决定把人带走。

莫归山……林信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攥紧,那个地方对如今的他而言,可不是个好去处。

“大哥!我也去!”清灵洪亮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穿着玄色衣裙的少女箭矢般冲进来,直朝林信的胸口撞去。

沈楼出手如电,一把将林信揽过来,任由自家meimei在地毯上摔了个狗啃泥。

“呸呸呸!”沈楹楹吃了一嘴灰,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抬头看见站在自家哥哥身边的小少年,顿时把摔跟头的事忘了,“他是谁?”

林信下意识地向后躲闪,还是被少女抓住了衣袖。

“他是你新收的随侍吗?”沈楹楹没有理会兄长的瞪视,兀自盯着林信的脸,“他真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楹楹:哥,他真好看!我要娶他!

楼楼:不行

楹楹:为什么?

楼楼:女孩子只能说嫁!

楹楹:哦哦,那我应该……

楼楼:叫嫂子

楹楹:(⊙o⊙)

第8章冤家(四)

林信看着沈楹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还不到十岁吧?你要个比你小的随侍有什么用,不如给我!”沈楹楹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信,越看越喜欢。

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一般女子,给她做随侍,自己的小身板估计撑不过三日,林信委屈地看向沈楼,小声说:“有用的,信要给世子暖床的。”

“……”

“……”

屋子里一片静谧,落针可闻。

头上露水还没擦的黄侍卫,震惊地看向世子,又转头看紫枢。紫枢一脸菜色地把林信从大小姐手中解救出来,“阿信,那不叫暖床,莫要乱讲。”

沈楼深觉自己教坏了孩子,脸色有些不好,把沈楹楹训了一顿,不许她跟着去西域。

“凭什么不许我去!我就要去!”沈楹楹一巴掌拍在手边的高脚梨木坐墩上,“咔嚓嚓”一声脆响,整个凳子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沈楹楹。”

听到哥哥连名带姓地叫自己,语气并不如何冷厉,沈大小姐却明显瑟缩了一下,梗着脖子瞄林信,轻哼一声,“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林信轻叹一口气,很想把去莫归山的名额让给沈楹楹,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上辈子这时候,他还不知道钟家,只记得赵坚抱着自己一路奔逃,被不知凡几的白衣修士截杀了三次。

“我不去莫归山了,让小姐去吧。”林信试图跟沈楼讲道理。

“莫归山跟咱们浣星海可不一样,山下就是西都咸阳,可好玩了!”紫枢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笑着哄他。

林信抽了抽鼻子,闻到了“破厄”的味道。破厄与尺腥草的功效相近,都是溢补神魂的灵药,只是比尺腥草要贵重许多,也没有尺腥草那种惹人嫌的尿臊味。

沈楼正翻看着檀木匣子里的信件,对于紫枢的到来视而不见。

紫枢看看把她当空气的世子,气得跺脚,把过满的汤药倒出些许,递给林信,“去,让世子吃药。”

林信接过汤碗,不甚稳当地走到沈楼身边,歪头看看他,自己偷偷喝了一口。破厄、归灵、三文草,还有几味尝不分明,治什么的都有,不单是补魂的。这人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沈楼哭笑不得地放下信件,这小馋猫怎么什么都敢吃,连药也偷喝!“好喝吗?”

“苦,”林信皱着鼻子,“但我娘说,良药苦口。”

以身作则,不能给孩子立坏规矩,沈楼接过药碗来,一饮而尽。

林信接过空空的药碗,甚是欣慰。看紫枢的模样,这位世子爷平日怕是没有好好吃药。如今的沈清阙应该才十二岁吧,正是反骨横生的时候,得顺毛摸。

紫枢心满意足地端着空碗走了,沈楼重新拿起信件翻看。

每每有莫归山的人来,都会带来一封钟家兄弟的信,大多都是钟有玉在啰嗦,沉默寡言的钟无墨顶多在后面添一句。最近一封是想请他重阳节到莫归山登高射雁,完全没有提及百年佳酿的事。而这次的信使,两手空空而来……

合上匣子,沈楼起身带林信去见父亲,即刻启程。

连下了几日的风雪,稍稍停住了,纤细的小枫树都被打蔫了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