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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斯,我在卧室。”她放下手臂,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可头部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狼狈地跌回枕头上,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她呻吟了一声,抬起头,望向出现在门口的人影。不是……桑切斯。她看到经常在梦里出现的迷彩作战服,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看到那双明亮却又隐含怒意的眼睛……她下意识地颤了颤,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这是在梦里,因为太过思念他,所以才会在梦里见到他。可紧接着,下一秒,她就被他的气息包围住了,他的大手落在她的额头上面,干燥而又清凉,许是指尖的温度令他感到不满,她清楚地听到他从鼻子里发出的哼斥声。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面前的人影儿变得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她伸出手,攥着他的军装。“我不来,你准备就这么躺着?”严臻拧着眉头,心疼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地说:“我也不知道会病得这么重。”他的眉头跳了跳,弯下腰,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别说话了。”她勾着他的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怎么会来?”“我陪营长来使馆参加一个联谊活动,没想到在附近遇见满世界给你买药的桑切斯。”他低下头,用力嘬了嘬她的嘴唇,“你是打算病好了再跟我说,是吗?”正文第二百九十章传奇学长“嘶!”长安皱起眉头。严臻也蹙着眉,捏着她的腮帮子,让她嘟起嘴唇。“难受……”她朝后仰了仰,想躲开他。他却一眼看到她嘴里那几个触目惊心的火泡,白白的,分布在嘴唇内侧,火泡四周的肌rou组织已呈现暗红色。他的眉心拧成川字型。长安愧疚地低下头,手指摩挲着雪白的床单,床单上印有凹凸不平的花纹,在灯光的折射下像海浪的纹理一样,明暗交替,闪闪烁烁的。“我带你去医院。”严臻说完,立刻就侧身揽着她的脖子和膝弯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她蹭了蹭,低声抗议:“吃药就好了……”明天一大早她还要去见贸易部的官员,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去医院折腾。可严臻却不这么想,他素来是个行动派,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病得浑浑噩噩的,没气力跟他吵嘴,也没力气逃跑,于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一个中国维和军人抱着走出酒店,被他塞进车里,一路驶入首都医院。首都医院是索洛托最大也是排名第一的全科医院,门诊楼只有四层高,虽然是夜晚,可依旧是灯火通明,人流熙攘。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急诊科的大夫竟是一位来自中国青海的中年医生。这位眼睛熬得通红的宋医生给了长安一支温度计,长安接过去,塞进胳肢窝里。严臻主动搭腔,“你来这里多久了?”宋医生一边低头看病历,一边回答说:“半年。”“看您的斯语讲得那么流利,不是第一次到非洲来吧?”严臻问。宋医生笑了笑,举起四根手指,“第四次。不过索洛托是第一次来。”四次!这次连垂头耷脸的长安也坐直身子,惊讶地看着这位长相普通的中年医生。作为一名医护工作者,一生能有一次非洲医疗援助的经历已经足够骄傲和自豪了,可这位宋医生,竟连续四次到贫困的非洲国家进行医疗援助。这是怎样一种高尚无私的境界。“到了这里,才真正体会到祖国的强大,能够做一个中国人是多么自豪和幸福的事情。哦,稍等……”宋医生侧过身和一个刚刚进来的黑人女护士用斯语交谈起来,他指着病历,像是在叮嘱什么重要事项,神情极其严肃,护士一边听,一边记录,过了一会儿,宋医生摆摆手,示意护士可以走了,可护士刚走,几个病人家属又进来询问病情,宋医生耐心解答他们的问题,直到把他们送走,他这才扶着额头,抱歉的对长安他们说:“不好意思,急诊就是这样,忙起来顾头不顾尾。”“没事。”长安把腋下的温度计抽出来,递给宋医生。宋医生看了看体温计,眉头拧在一起,“烧得可真够高的。”他坐下,拿了个手电,又抽了根竹片,指着长安,“张嘴。”长安愣了愣,慢慢张开嘴。薄薄的竹片卡在嗓子边缘,眼前是宋医生纠结的眉毛,“啊——”她跟着,“啊——”宋医生关掉手电,挠挠鼻头说:“你这是热毒感冒,口腔溃疡比较重,想快点好的话,需要输液。”“我输液。”长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严臻拍拍长安的肩膊,看着宋医生说:“那就输液,需要多久,宋医生?”宋医生抬腕看看表,“估计最快也得三个小时。”等待宋医生开处方的间隙,长安指着宋医生桌上的一个相框,问:“这是您儿子吧?”宋医生撩起眼皮瞅了瞅相框里戴着学士帽的英俊青年,从鼻子里哼了声,“嗯,不听话的娃娃。”长安拿起相框看了看,“看着挺乖的呀。”相片里的年轻人浓眉大眼,笑得极为灿烂。“乖?嗤……”宋医生摇摇头,“你见过不声不响就偷跑去参军的娃娃吗?他本来毕业就能工作,人家企业是世界五百强,多少名校生挤破头也未必能够进去,可他倒好,非说要向什么优秀学长看齐,立志在部队干出一番大事业,竟把到手的工作给辞了。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入伍半年多了,我爱人因此大病一场,就这样的娃娃,你居然还说他乖?”长安尴尬地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宋医生摆摆手,说:“刚知道消息那会儿我的确想不通,电话里没少跟儿子吵架,可时间长了,看到他在部队里的喜人变化,再加上在非洲工作,经常会接触到像他一样的维和军人。”宋医生指了指严臻,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和他们聊得多了,那些刻板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