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邻居，你想让我回去吗

    令人满意的炮友变成了boss，这件事让尤利坦在“不和同事及上司搞在一起”的原则上摇摆了好一会儿，甚至想过“要不干脆辞职这样就即可以约也不会破坏原则了”这种想法。

    最后尤利坦躺平了，他讨厌动脑子和做选择，最后他选择在天平中间躺下，爱咋咋地。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大概十天，尤利坦又去了几次酒吧，他没再看见那个boss，但是也没找到什么优质猎物。

    他可能口味被那一夜养叼了，之前那些还看的过眼去的帅哥现在他总能挑出点毛病来。猎艳失败的尤利坦只能喝几杯酒然后回家自我奖励。

    生活平静而美好，咱就是说，如果尤利坦没有从浴室出来看到卧室的玻璃碎了，有个血糊糊的人躺在窗户根下。

    撒旦啊——那个头盔和他自己身上的血一样红的家伙，虽然看起来快被人打死了，但还是坚强的抬起一只手用手枪指着他。

    “滚出去，这个屋子我征用了。”他的声音大概被变声器处理过，带有机械感。

    尤利坦耸了耸肩，把手心中的那张牌藏回去，说：“好吧，我亲爱的boss。但这并不属于荷官的工作范围，你得给我应有的报酬。或者说你是以一夜情炮友的身份来提这个？那你可真是自来熟。”

    红头罩好像被他的话惊讶到了，举枪的手低了低。尤利坦虽然不擅长肢体冲突，但是口舌还算灵活，继续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除非你把自己用包的像大白，不然别想以两种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哥谭惯例，你可能不想去医院，需要借用我的床和急救箱吗？”

    两人达成了诡异的和平，尤利坦把红头罩扶到床上，找来了他的急救箱，然后被赶出了卧室——只穿了一件浴袍。介于刚才差点被就这样赶出整个屋子，他选择不说妈的。

    他在沙发上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吧，然后去敲卧室的门：“你搞定了吗？”

    “你就非得进来不可吗？”在他问了两三次之后，里面传来暴躁中压着虚弱的男声。

    “well，这是我租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还有唯一的浴室加厕所在卧室里。虽然我可以暂时睡沙发，但是至少也让我拿一下我的毯子和睡衣，还有收拾了那床可怜的床单吧。”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好吧”。门是没锁的，尤利坦按动门把手打开门，走进去，看向床上胸腹上缠满绷带的红头罩。

    “你的头盔在渗血。”尤利坦一边掀起狼藉的床单的一角，一边说，“你的鼻梁还好吗？”

    “你少管我。”红头罩拒绝摘下他的头罩，语气相当狂躁，“拿着你的衣服和毯子出去，别管这个床单。”

    如果在平时，红头罩也不想对一个普通的陌生的（如果不算那一夜的话）甚至有点好心的人这样说话，但是呃——他现在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消化一下刚才的……还有脑子里那个疯癫的声音。

    “啊哈？但是沾了血和灰的床单干掉就会变成一团垃圾。”青年语气中的情绪并没有半分波动，好像并不惧怕他，“让一让，让我把它换下来。”

    尤利坦把那张可怜的白床单团了团塞到大盆里用洗衣液泡着，然后从柜子底下扯出来一床深色的床单。“我想你不会介意它有点粗糙，我只是不想再霍霍别的浅色床单了。还是说需要我弄点温水和毛巾给你？别捂着你的头盔了，那天晚上你亲我那么多次，我又不是看不见。反正你少说也要在我这儿躺两天，不憋得慌那吗？懂了是黑科技，我不说了。”

    红头罩看着尤利坦一边在房间里乱走一边不停地嘚啵嘚，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对他出手一样，感到了无奈，同时竟然也拥有了一丝平静。当然他表示自己不需要像个重伤患一样躺着让人照顾，清理这件事他自己可以。

    尤利坦带着睡衣和毯子出去了，顺便把卧室的门关上，红头罩的耳朵终于可以安静点了。但当他躺下的时候，脑中尖利的笑声差点刺穿鼓膜。

    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条缝，门缝后面凑上来一只绛红的眼睛：“你睡不着吗？”

    “……管好你自己。”

    “给你本书看看，也许会好一点。”一本书被扔到床上，红头罩拿起来一看，《圣经》。

    “你信上帝？”

    “不，我讨厌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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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头罩开始怀疑，自己被当做什么受伤的流浪小动物养了。

    给他床睡，给他充足的伤药，甚至还每隔半小时就带着食物来敲他的门。

    “你这样让我感觉，我就是一只流浪猫，被你捡回家包吃包住包医疗。”红头罩吐槽到，他的头罩早就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和圣经放在一起。

    “嗯嗯啊啊，你说的都对。所以你吃不吃苹果，还是要我给你切成小兔子。”尤利坦相当敷衍，心里只想让红头罩把他里的这个苹果吃了。

    红头罩接过那个苹果，上面还有没擦干的水珠。他有些凶狠地嚼着，好像在嚼自己的仇人……然后扯到了受伤的嘴角。

    他听到尤利坦的笑声，转头看到对方正在看萌宠视频，一只吉娃娃试图把比自己头还大的球叼起来。

    “……”他愈发觉得尤利坦是在把自己当动物喂。

    “你待会儿想吃什么？”尤利坦又看了一遍那只蠢萌的吉娃娃，才抬头说，“离我上班还有一小时，来得及。”

    “我已经数不清今天吃了多少顿饭了。”红头罩好像在抱怨到，“每次你敲门手上都不是空着的。”

    虽然每次的量都不算多，不会让他过度饱腹，但是这让红头罩感觉自己的嘴就没闲下来过。不过不管是三明治、浓汤还是不知名的水果派，味道都同样美味，进食让他拥有安全感，这可能是多巴胺的功劳。

    “所以，你不想要吗？”尤利坦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好像在面对不肯好好吃饭的幼崽。

    “……随便。”反正这家伙做什么都好吃。

    尤利坦投喂的乐趣只享受了两天，第三天下班回家时家里就空无一人，卧室被打扫得好像新的一样，连窗户都被修好了，就是少了本圣经。

    投喂的对象消失了，尤利坦有一些失落，不过他很快收拾好心情，把过量的食材塞进冰箱里，然后把沙发上的铺盖收起来。

    半夜尤利坦被枪声惊醒，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迷迷糊糊地睡回去。

    等他再醒来，起床出门时，对门邻居的家门打开，正对的客厅地板上一大滩血，还有白线勾勒的人形。有几个警察在附近走动，看到尤利坦出来还过来问了几句，确认和他没关系后就不再管他。这种事在哥谭实在太常见了，没引起什么风波。

    等到他下班回来，对门就被收拾干净，不日就会有新租客进来。

    新邻居来的比尤利坦想象中的要快，而且很出乎他的预料。

    “嘿，Red……或者你想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尤利坦站在楼道里和男人打招呼。

    在此之后，红头罩，或者说杰森?陶德，变成了尤利坦的邻居。

    尤利坦是个问题很少的聪明人，无论是搬过来的原因还是关于杰森的身份，他都没有问，只是烤了纸杯蛋糕后直接端着烤盘去踢对方的门，问有没有果酒可以蹭一下。

    隐约感觉又被投喂了，但是杰森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或者说，这让他想起来某些已经变得久远的记忆，有位慈祥和蔼的长辈也是如此投喂他的……他不介意和尤利坦如此安静柔软的相处，甚至借此来放松自己。

    虽然外面有很多糟心事，包括但不限于各路势力之间的火拼和哥谭特有的黑漆漆老蝙蝠以及旁边的新罗宾鸟。不过至少目前，杰森还有个宁静温暖的地方能让他休息一会儿。

    当他和尤利坦盖着同一条毯子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时，杰森突然有些恍惚。

    已经到冬天了啊。

    他想起来巷子里那些孩子，冬天对于流浪儿来说格外难熬。虽然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也制订了各种计划来杜绝意外发生。但他还是偶尔会因此想到自己流浪的那段时间，如此难捱的寒冬……

    柔软的触感攀附上手臂，尤利坦把下巴放在杰森肩膀上，说：“电影结束了。”

    “嗯，质量一般。”剧情拖沓，感情线太突兀，高潮部分结束太早，结尾处更是有大段无用的煽情。杰森关掉电视，问：“你要回去吗？”

    “你想让我回去吗？”尤利坦攀紧了对方的手臂，懒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