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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青年俯身向前,他的胸口已被长剑刺穿,血顺着剑柄不停地滴着。而那握着剑的却是一双很美的手。客栈里简直静的可怕。唐天纵始终笑着。那剑已插的很深了,他呲了呲牙,俯身在那美人耳边低语:“我此生从未成全过别人,这倒是第一次。”那美人微微敛了眉目,水红的衣裙在日照下无情的紧。吴裙紧抿着唇。她的手上已沾了血迹,顺着雪腕留下。唐天纵将头微微靠在她肩上,看着门口光阴下的白衣剑客。他已经快死了,眼神却依旧很桀骜。他看了西门吹雪一会。突然低笑:“阿裙,那十万两白银……”他俯在她耳边喃喃:“都送与你做嫁妆吧。”这声音很小,除了吴裙外没有任何人听见。他离的越近,吴裙的手便越向前一分。唐天纵轻轻笑了笑,微微在那耳边亲了亲:“这剑叫疾愁。”他伸手握住了那剑柄上的手,呲了呲牙笑道:“我话很多,可这下是真要死了。”陆小凤微微皱眉。却见那劲装青年咬着牙又将剑向前了一分。客栈里静静地。不知过了多久。吴裙慢慢抽出了剑,她看着那剑仞上的血,神情突然有些寂寞。那红衣与宝剑竟像秋日将尽之花一般,萧瑟摇落。“他死了。”她突然道。陆小凤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这话并不是对着他说的。他的神色也有些寂寥。西门吹雪淡淡道:“明日与我回万梅山庄。”他已转身出了门外。吴裙将染血的剑仞擦干净。她的目光转向了陆小凤:“你也要走?”陆小凤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时你或许需要一个人静静。”一个姑娘在杀了人后又怎会不惊心呢?更何况那或许是一个喜欢她的人。吴裙微微摇了摇头:“我想先葬了他。”唐天纵的墓立在客栈后面的山上。吴裙用剑刻了两个字:疾愁。晚来知疾愁的疾愁。陆小凤手里有了酒。他或许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只能叹了口气:“人做错了事情总是要死的。”山上静静地,晚风吹来淡淡的花香。吴裙将朵水仙放在墓边微微摇了摇头:“他没有做错事情。”“他是为我死的。”“我知道。”陆小凤不说话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唐天纵杀了很多人,可最后却死的让人唏嘘。太阳落了又升起。这山上只是多了座墓碑。吴裙也要走了。她拒绝了西门吹雪的佩剑。“你要用这把疾愁?”陆小凤问。吴裙点了点头。她似已褪去了青涩之气,眉目间萦了层剑客的清寒萧瑟,却依旧美的惊人。陆小凤已能想到这江湖中有多少人要死在那把剑下。客栈里静静地。“如此也好。”西门吹雪目光未变,第一把杀人的剑总是有意义些。他伸手接过了那杯拜师茶饮尽。起身时却道:“若有朝一日你为祸武林。”他顿了顿,声音冷寒:“我会亲手杀了你。”“好。”那红衣美人眉眼柔和,轻轻勾了勾唇角。三匹马已悄悄地离开了镇上。陆小凤在出了官道便与他们分别。他是一个浪子,一个浪子总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虽然万梅山庄的酒很好喝,美人也很赏心悦目。可他知道,如若还想继续做一个浪子,那陆小凤就应该离开了。吴裙微微伏了伏身子,在夕阳下聊赠远游。那水红的裙摆映着天边落日晚霞格外动人,似这余晖脉脉都诉于那一双清冽又温柔的眼中。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突然大笑着纵马而去。那背影很快便消失不见,这官道上只剩轻扬的尘土。他们走的自然不是一条路。陆小凤要去江南,而吴裙与西门吹雪则要去塞北――万梅竟放的塞北。第42章小楼秋风摇落,满蹄翠红。这里是江南。即使是艳季已过,却也比塞外多了丝繾婘的意味。被百花包围的小楼里静悄悄的。穿着月白锦衣的年轻公子微微犹豫,却还是取下了花雀腿上的信封。一个月前,便陆续有信往这里寄来。这小楼是花满楼的百花楼,可这信却不是花满楼的信。这信是寄给一只鸟儿的。花雀每次衔信而来,扔进小楼窗外的乌鸦窝里便走了。初时只觉这雀儿定是记错路了,可当第三封信来时,便不觉有些疑惑。这难道真是寄给乌鸦的信?还是说这寄信人并不知晓信已寄错了。花满楼微微皱了皱眉。他想到若那是封很紧急的信,如此岂不耽搁了。可他并未打开那三封信。像他那样的人如果未经别人同意,是永远不会打开那三封信的。他只是提笔写了行字。重新绑在了雀腿上。那雀儿终于又飞走了。锦衣公子微微叹了口气。万梅山庄里:吴裙正在练剑。这个时候已是夜里,可她还在练剑。三个月,她只学了一个招式。那招式也很简单。刺。学剑之人总跳不过这一刺的。为这一刺她练了一百零四天。西门吹雪是个很严厉的师父。开始时若是手中的剑被打掉,便要在门外跪上一夜。一个剑客,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扔掉手中的剑。吴裙的手已经很稳了。月上柳梢。那美人挽了个剑花慢慢收了剑。她内力稍弱,因练剑出了些细汗,水红的衣裙薄薄的贴在身上,不由微微颤了颤。正想着却见一件白衫扔在了身上。那外衣带了些冷寒的梅香。吴裙微微抬头便看见高处坐了一个人。那剑客的神色依旧很冷。“你太弱了。”他淡淡道。吴裙眼中微微有些黯淡。她抬起头来盯着那白衣剑客看了会儿。这世上很少有人敢这样直白地盯着西门吹雪看。因那面容太冷峻,那双目也太过无情了些。她缓缓摇了摇头:“我会超过你的。”那水红的背影已融入了夜色中。白衣剑客微微闭上了眼。江南一座很美的小楼里。花满楼又收到了一封信。只是这次那信并不是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