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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生寒。一舞已毕,红衣美人敛眉低叹:“无情之道的最后一步,师父可愿成全我?”第59章吴裙剑道已入,却始终差着一步。她由情入道,心中有旧愿,若是不破开云雾,便终究难以大成。西门吹雪亦是如此。魔道一日不出,剑法便衰退一日,由盛转消直至耗亡。月光盈盈,那美人持剑立着,水红的衣裙随晚风舞动,极艳又极烈。那飘带像嫁衣的颜色。白衣剑客微微勾起唇角。他的笑意很冷,面容也很冷:“你在骗我?”他看向了吴裙持剑完好无暇的手。却见那美人轻轻笑了笑:“我确实是受了伤,师父亲眼所见。”“不过,那伤啊~自药铺之后便已好了。”她语气漫不经心,却让西门吹雪眸色更深了些。他本已入魔,剑意愈加难以控制,白衣剑客淡淡垂下眼来:“你在逼我。”吴裙眼波微转,却是叹了口气:“为剑者向来须斩断心魔,师父又何必装作不知道呢?”她声音娇娆,似血仞一般直直刺入男人心头:“难道师父这些日子从未想过杀了阿裙?”西门吹雪握剑的手顿了顿,面色更冷了。红衣美人轻笑着摇了摇头:“师父要破心魔,我欲破权障,终有一日便是如此。”她看着目光沉沉的剑客,缓缓伏身。那红衣婉转曼妙垂在地上,像是盛开在火岸的伽兰之花,用枝蔓上的软刺狠狠扎入人心尖。“还望师父成全。”她的背挺的很直,眸光柔软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像是第一次拜师那般。而这一次却是要亲手了结这段师徒情意。西门吹雪面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种奇妙的神色。良久冷声道:“拜师是你,诱我是你,说要了断情意的人也是你。”他微微抬眼,目光沉沉叹息:“阿裙,我对你太过仁慈了。”吴裙缓缓起身,月色与剑光交相印在那雪肤之上,生出一股凛冽的艳气来。她望着那白衣剑客,眸光盈盈。“师父还未见过我今日之剑吧。”那疾愁剑仞轻吟,已是动了。这一剑是那人亲手所授,她曾苦学三月,日日挥剑不下千次。如今便也亲手还给他。万寂无声,枝头梨花簌簌落下。寒光乍破间有凄艳之色自月下而来,似分月断云,瑰如天日。西门吹雪面色孤寒。在那艳光划过时慢慢睁开了眼。他的剑也动了。那是很简单的一剑,也是很快的一剑。自西而来,由死而落。那是死亡的一剑。两柄剑交织在一起,带着凛凜铿锵之声。有玄铁残屑缓缓落下。两人离的极近。吴裙可以看到那人落了寒霜的眼睫与无情的薄唇。西门吹雪眸光冷冷,便听那人在耳边笑道:“师父如今可还会收剑?”乌鞘与疾愁俱是一往无前之剑,若是收剑便是后退。一个退了的剑客手中是握不住任何东西的,无论是剑还是――美人。西门吹雪的手依旧很稳。他想起了那时落叶满园,那红衣美人双手握着剑告诉他:“师父为我破例了。”他淡淡垂下眼来,冷笑:“阿裙,例外只有一次。”心软也只有一次,像她那样的美人,本就不应该饶恕的。只有完完全全地斩断羽翼才能依附于他。从前是他太仁慈了。那剑意杀气凛然,破月梨花自枝头染血飘落。听得一声叹息。那冉冉红衣愈发明艳了。“师父,我疼。”吴裙长睫轻颤了颤,雪白的面上已无半分血色。西门吹雪拿剑的手上缓缓滴下血珠来。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剑,那原本有所阻挡的剑锋此刻竟直直刺入心口。她还是笑着的,那白衣剑客手上青筋爆出。他在将剑刺向她的那一刻便震断了自己手上经脉,可惜却还是晚了一步。“阿裙,你又骗我。”他一字一句狠声道。嘴角也已缓缓流下鲜血来。那红衣美人心口处已被贯穿,原本水红的衣裙竟被染成了嫁衣一般的颜色。她的目光依旧很美,像是盈盈动人的水仙一般:“师父。”吴裙咬了咬唇,面色雪白:“师父这次没有收剑,阿裙却收剑了。”她眼中仍带着笑意。西门吹雪指尖微颤。却听那刺在他心口的人轻声道:“师父可否侧耳过来,阿裙……”她声音已有些颤抖,细弱地几不可闻。白衣剑客缓缓靠近,便听那美人轻笑了声:“师父千万别忘了阿裙啊。”她面上已沾了血珠,每说一句话便要喘口气。水红的衣裙上盛开着大朵大朵血色的花,顺着指尖蜿蜒流下。吴裙长睫轻颤了颤,最终慢慢闭上了眼。她这样子极美,像是睡着一般面上犹带着笑意。风寒簌簌,月落星移。枝头梨花沾血沉谢。良久,那白衣剑客轻笑:“阿裙说心悦我可是真的?”他声音清冷,听着却有几分诡异,可惜院中却已无人回答了。‘习得那人平生之剑,再一一还给他。’‘毁他所愿。’师父,你此生都无法入道了啊~隐约听得一声叹息,院中梨花落血溶溶,那滟滟红衣慢慢化作灰尘,被雨打湿在泥土中。剑客经脉碎裂的手深深插在湿土中。良久,却缓缓笑了。“阿裙,你休想再骗我了。”锦元十二年冬。江湖盛事,当世两大剑客决战于紫禁之巅。西门吹雪身陨。陆小凤将其尸体与妻子衣冠合葬。白雪覆盖,万梅相送,却始终寂寂。南海白云城内:已是深夜,却仍有人未眠。书房内灯火还亮着。披着鹤麾的剑客咳嗽了声,慢慢将那银珠铃铛置于烛台。叶孤城缓缓闭上眼,却想到那人深夜赤足而来。“城主可愿尝尝这相思滋味?”那声音已不见了啊。第60章隋帝九年,天下大赦。帝杨坚初平北方,驱逐胡掳于玉门之外。大赏四大门阀。岭南镇国公宋缺奉旨入朝觐见。入天子近旁不得携兵器。宋缺走到宝殿外时便有侍卫上前来解刀。他敛下神色,将随身佩刀放于一旁。宝殿内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