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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的清俊修士已走出了竹林,蓝白道袍也缓缓没入了雨雾中。“谢泊。”“邪帝谢泊?”鲁妙子面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奇妙的色彩,终于释然而笑。谢泊并未着急离去。因为他知道竹林外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那是一个穿着青衣的疏狂男人,风华气度颇有芝兰玉树之态。他静静地站在竹林外,目光奇异地看着这个闲庭信步的羽冠道士。谢泊淡淡笑道:“你也要它?”他目光清和,杀人时也谈笑风生。石之轩平静摇头:“我十年后会来拿它。”他语气洒脱疏狂,已可见其宗师风范。空气中静静地。雨丝落在两人肩头,与那相对的目光中。“魔门有你很不错。”谢泊淡淡道。石之轩不置可否。如他二人这般,已不必自谦。那清鹤道袍的清俊男人已离去。石之轩突然吐出一口血来。眼中缓缓划过一丝暗色:“道心种魔大法。”“原来是你。”他原以为阿裙是向雨田的炉/鼎,如今看来却更有趣了。石之轩想到那目光柔软的小公主,微微勾起了唇角。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生在深宫之中柔弱的菟丝花啊,真是让人心动。他目光温柔,却让人心中生寒。花间功法,向来便是极于情而断情。第74章吴裙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可大约是这么多年太过惫懒,小公主只愿意和道士说。“谢泊。”她又轻声叫了声。小嗓子软软的,几乎要将人化了。清鹤蓝袍的年轻道士微微转过头来,眉眼温和。谁能想传言中杀名赫赫的邪帝谢泊竟是这样的。吴裙弯了弯唇角:“天下马上要大乱了。”那是和氏璧昨日给出的预言。此话一出,满朝皆惊。连隐于暗处的江湖势力也蠢蠢欲动。隋帝面色未变。自为帝以来,这位清明的帝王早已喜怒不形于色。李渊背上的朝服已经湿透了,可这个时候却没人敢笑他。帝王一怒,伏尸体百万。隋帝捻弄着玉玦的手顿了顿,突然问:“宇文爱卿何在?”他语气淡淡玩味儿,听不出变化来。独孤峰微微低着头。李渊心并未落下,这朝堂上静静地,连针尖落地也听的清清楚楚。高育连忙道:“宇文大人偶染风寒,今日已是告假。”这时候染了风寒。众人心中各有念头,只是不知帝王如何想了。龙涎香缓缓燃尽,灰烬掉落在宝殿上。高育额上汗珠慢慢滑入衣领。隋帝眯了眯眼,却是轻笑了声:“近日风寒雨重,可亦有告病者?”无人敢应答。慈航静斋持和氏璧预言之事,已在这泱泱王朝之下埋了粒种子,谁也不知这种子何时会发芽。宝殿沉寂。隋帝微闭着眼像是睡了过去。可那身龙袍却震慑众人不敢抬眼。已近未时。今日才刚晴起来的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雷霆震震,阶上流水顺着高台流下。像是血液流动的声音。许久,雍贵帝王慢慢睁开眼来:“诸位卿家怎的还在此跪着?”他虽淡淡问着,可并未叫他们起来。独孤峰与左右互看了眼,沉默不语。这是帝王之威,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杨坚见众人不语,轻笑了声:“再等等。”众人始终不知道要等什么。直到暮色将至。踏踏铁骑顺着宫巷而至才陡然惊醒。隋帝九年八月。慈航静斋妖言惑众,门下教徒尽数入狱,帝踏峰被裴矩率铁甲军包围,三月不得而出。宗教与帝国之战迅速拉开帷幕。吴裙听闻这个消息时弯了弯眸子。隋帝早有心思对这些个妄图以天命制人的教派动手,如今不过是顺势而为。这天下向来是以暴平,以文治。百姓即使多有怨言,也不会与生计过不去。胜者总是有权利决定的。谢泊身上裹了厚厚的大麾。分明尚不如何冷,可却显得面容严寒。宁道奇这几日闭关而去,山上便也剩了他们两人。“你可有打算?”过了许久。吴裙都已被房中暖意熏的睡着,却突然听他问。小公主眨了眨眼,看向窗外云云雾色。这里到底比墓里好多了。“不知道。”她看着看着却突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像轮月牙儿似的。瞧着天真动人。谢泊叹了口气:“我要走了。”他语气温和,眼中却是有些复杂。那是一种很安静的眼神,像他道袍上的清鹤,明明暗暗。吴裙细想了半天,有些忧愁的晃了晃脚腕儿。“你要去哪儿?”墓中多年,华山相伴,她第一次问他要去哪儿。谢泊淡淡笑了笑:“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吗?”他少年时尚不知何为道。只觉这天地不应该是这样的,独尊儒术,百家之言皆为旁门。于是拜入道家门下。清修二十载,方知世间有魔。那坐在棺材盖儿上的小姑娘将枕下舍利丢给他,告诉他:“与其在百家之中求同存异,倒不如自成一派。”谢泊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奇妙的感觉。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魔。她知他心中所想,他们不容于世,这便是魔啊。谢泊目光温和地看着那梳着粉桃髻儿的小姑娘。她好像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天真任性,又无情的动人。吴裙任由袖口被山风吹的散开。粉色流云缓缓飘荡在云端。她支着手臂想了想,又微蹙着眉不想说出来。谢泊轻笑了声,替她道:“此生所求唯愿长生。”小姑娘静静地敛着眉眼。长长的睫羽落在鼻梁处蒙了一层阴影,连髻上桃枝儿都微微黯淡了下来。谢泊心中柔软,目光却坚定。他心中已定,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白鹤清鸣一声忽而从溪谷里一跃而起。这山风很冷。吴裙轻环着手臂,微微撇过头去。她从来是寒暑不侵的,可或许是那地下实在太冷了,如今也学会取暖。鹤冠白羽的道士轻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