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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水溶突发感叹:“其实见了你这样我倒是羡慕的,可身在其位实在没有法子。家里的一切担子都在肩上扛着呢。当日父王还时,也是极淘气的,家里更是无人敢管。也干了不少的荒唐事。现在想来也好笑。其实不管你是当真不喜欢读书,还是假意不喜欢读书。何不做出个样子来,也让二老喜欢喜欢,也算是尽孝了。”宝玉心想这位王爷素日不与自己谈论这些,怎么今日突然提了起来。心中很是疑惑,又不敢想问。水溶又道:“要不你去国子监念几天书,自然也能结交不少的有益之人,以后对你自然是有好处的。上次尊夫人来又和家里的王妃来提起这些,说来还是平日里也没照顾到你。若是愿意,我替你去跑跑,去国子监也不是什么难事。”宝玉只觉得逆耳,连忙起身来。将手中的茶杯一放,便作揖告辞:“王爷不必相送了,宝玉就此别过。”于是就抽身离去。水溶倒也不怪罪他失礼,心想宝玉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可到底也不小了,若还是这样下去,以后又如何是好?第71章:到底意难平宝玉这才知道宝钗背着自己找了北王妃,说什么谋求官位,去国子监读书一事。宝玉知道此事心里很是愤然。出了北王府,一时不知自己该去何处。后来想起卫若兰在家里养病也不知道好些没有,想了想便往卫家而去。结缡才不过一载,湘云倒也对这门亲事十分的满意,好日子也没过个多久,哪知他却染病在席。且一日重似一日,湘云日夜守候,苦苦支撑着。卫若兰才用了药,脸上依旧一点气色也没有,喘了半会子。湘云见了他这副光景又背着偷偷的抹泪,此时翠缕进来说:“奶奶,宝二爷来了。”“哪个宝二爷?”湘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翠缕笑道:“哪里还有第二个宝二爷呢。”卫若兰却依旧明白过来,忙道:“快快请进来。”正说着,只见宝玉已经自个儿揭帘进得屋里来了。湘云连忙起身来,脸上又是喜欢又是不相信,口中越发的念不清词句,一会儿宝哥哥,一会儿爱哥哥的。卫若兰脸上倒露出欣慰之情,唤了一声:“宝二爷!”宝玉走到跟前,却见卫若兰歪在床上,雪白的一张脸,形容枯槁,被病痛折磨得不像样了,雪白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宝玉见了他这样鼻子却发酸,喊了一声:“卫兄弟。”湘云道:“宝哥哥和他说说话吧,他倒每天盼着能有人来说说话。我出去看看。”因此带着翠缕出去了。宝玉见卫若兰的脖子上还挂着那只金麒麟,卫若兰道:“这只麒麟还是成亲那日你送来与我的,还说云儿有一个我也该有一个。正好是一对。”宝玉道:“这个也是我在无意中得的,想到云meimei身上有,原本是想送她来着,却又送了你。哎,人世还真是难料呀。年初时,卫兄弟还与我们一道射圃来着,怎么就病呢。上月冯紫英来约我去行猎,我也没去。后来听得薛大哥哥他们几人去了。以前倒不觉得,自从卫兄弟病了这几次相聚,总觉得少了好些话。我们几人中就卫兄弟文思泉涌,字也写得好,所以快些好吧。紫英还说做东来着。”卫若兰又咳嗽了一回,立马有个小丫头捧着痰盒来。宝玉又赶紧端了水来与他漱口。宝玉又往痰盒里一看,里面竟然有许多血丝来,顿时吓了一跳。卫若兰略歇息了一阵子,才又缓缓说道:“宝二爷见了我这样还能有好的时候吗?”宝玉连忙宽慰道:“卫兄弟倒也不要多想,慢慢的养着,且是不怕的。老太太也常念叨呢,说云meimei好不容易嫁了个如意的人家,怎么姑爷偏偏身子不好。老太太还等着你去给她请安。”卫若兰虚弱一笑:“到底是辜负老太太的一片美意了。宝二爷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走到外面的院子里晒晒太阳,也是困难的,更哪堪提当初在冯家射圃之事,只怕连弓也拉不动了。早晚是一死,我倒是想开了。只是想着我解脱了,将个云儿留下怎么好,早知如此就不该做这门亲事,竟是我误了她。宝二爷,若是我真不在了,云儿还得拜托你多多关照她。”宝玉听了话,眼泪直直的滚落了下来,叹息道:“卫兄弟快别说了。你正病等到天气暖和些也就渐渐好了,年纪又不老,底子也是不坏的,哪里就如此了。”卫若兰心里却是明镜似的,自己知道这病是不能长久了。心里只是舍不得湘云。想想这一年来,两人言和意顺,志趣相投。花前月下常有相和之句。此时倒让他想起“赌书泼茶”的典故来了。心中便添了不少的愁闷。接着又是一番的咳嗽,宝玉又不敢多留,怕说起以前的事他心里更是难过。待走了出来,湘云却站在廊下正与翠缕看阶下的菊花。湘云唤了一声:“宝哥哥!”宝玉也倚栏站着,见阶下的那几丛花开得正是时候,倒也婀娜艳丽。湘云先叹了一声:“爱jiejie怎么就没了,我倒时常梦见她。还记得做菊花诗那次吗,我就见她拿着根绣花针在树荫下穿茉莉花玩,后来我还和四meimei说笑要将这一笔添上的。也不知四meimei到底添没添。我们的诗社也没兴盛几日,林jiejie在外面住着。二jiejie却没了,宝jiejie呢,自从做了嫂子后也没什么意思呢。”宝玉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感触,想到当初大观园里的那些明媚的女孩子们,也终究有一天都是要流散的。一时默默无语,心里添了许多伤感。湘云又道:“可惜二jiejie是不大会作诗的。诗社开了好几次也没见她做过一首。如今连一句可以吟咏的句子也没留下。”宝玉道:“是呢。本来想写个文祭她,苦苦搜寻了一夜,竟找不到什么句子。实话和你说吧,当初晴雯死了我还写了文祭奠的。想来二jiejie这一生实在坎坷不济。”湘云继而又说:“在永嘉公主的喜宴上我倒是看见林jiejie了,她还没怎么变。约着说了一会子话,只是想着她如今到底也不自由。才出了宫,又入了王府。以后又去哪呢,还回潇湘馆么。只怕到时候就是探春jiejie也嫁了人。”宝玉听了心里愈发的难受。湘云又说到了卫若兰的病来,问着宝玉:“二哥哥,你看他能过得了这个冬天么,我心里实在是害怕。”宝玉宽慰道:“只要能过得了冬天还是不怕的。”兄妹俩又说了好一阵话,宝玉见天色不早了,只得匆匆告辞回家。及至家中,已是掌灯了。宝玉也未来得及脱外面的大衣裳,便匆匆跑到贾母房里。宝钗、李纨也在此处。贾母道:“怎么这个点了才回来。问常跟着你出去的小厮也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