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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我想知道。”“没有为什麽。”不禁有些急躁。“我曾经问过上杉君这个问题吗?我问了很多遍,还是忘掉,所以你才不想告诉我?”“不是。”上杉放在桌上的手被冰凉的感觉触及了,瘦弱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传递著那令人无法忽略的温度。“上杉君陪在我的身边,和我成为朋友,解释很多事情。”上杉低下头看著木质的桌面,他没有办法告诉中川这种感情叫喜欢,如果告诉他,他一定会变得混乱。“上杉君,寂寞吗?”冷不防的提问。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上杉稍微蜷紧了手,即使动作细微却还是被中川发现了。“我不寂寞。”他握紧了上杉的手背,用他瘦小而单薄的手掌,“我有上杉君,不寂寞。”上杉略显无奈地笑了笑:“总觉得,现在一直被安慰的人是我,本来应该由我来照顾你的。”“我情愿记不住事情的是上杉君,”中川指指面前的盘子,“先用大火,再用小火,刚开始的酱汁和後来的不一样,所以味道有两层。我每个小时都告诉你一次,还有,不开心的事情、开心的事情一起告诉你。记不住,可以得到点收获。”一下子说出这麽长的话对中川来说很是困难,他停顿了很多次才把话说完。“上杉君,谢谢你。”“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从当初的鲁莽而恶劣走到今天的懦弱和恐惧,从在中川的手臂上割出伤口的自己到每天都陪他来这里吃饭的自己。不完全是弥补,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悲怆。无论多麽喜欢也无法开口的爱,只好容由它在胸膛中慢慢烂掉,接著,腐蚀内脏。中川吃著盘子里面的蔬菜,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筷子。“我是不是要死了?”上杉没有说话。“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呢?”他盯著上杉的眼睛。上杉努力躲闪著那逼过来的目光,但他已经无法再退却了。“医生说病情可能会恶化,只是可能而已。”“没关系,死掉也不要紧,我有上杉君在这里,所以不害怕。”真正害怕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上杉微微叹了口气。慌张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重复著昨天的一切,顺著普通的路子走下去,却永远达到不了理应简单就可以达成的结尾。“死掉,还是挺可怕的……我没有和别人交往过,也没有接过吻,死了很可惜。上杉君能帮忙吗?”“我……”“对了,这个给你。”中川摸著自己的口袋,把一样小小的东西握在左手手心,“我找不到其他人,麻烦你了。”他碰到了上杉的手心。“我们交往吧,上杉君。”中川松开手,左手心的东西掉到了上杉的掌心中。──紫色的水果糖。那天晚上,是上杉交给中川的,他没有想到中川会把这颗糖留这麽久。“放在口袋里面的东西都很重要,紫色的糖,送给上杉君。”“谢谢。”上杉握紧糖果。真正被救赎和安慰的,其实是自己。“你答应了吗?”上杉没有不点头的理由,他又一次握紧手心里面的紫色糖果。在中川还活著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吧,能做的只有这麽多。中川都不害怕,自己也就不需要害怕。中川从口袋中掏出了上杉买给他的笔,这一次他没有拿出记事本,而是直接在手心上写上了起来。看起来好像是“恋人”的字样。写完了前面,中川顿了顿没有再写。“我叫上杉郁。”停下上空的笔又一次落了下去。21瞳孔21数著步子往前走,樟树的阴影打在头脸上。没有尽头的路继续在眼前延伸。却最终没有走到尽头。──中川的脚上起了泡,上杉背起他向前走,只是不到一会儿他已经忘记为什麽要往前走了。“上杉君,我们回家吧。”“不用去前面吗?”“为什麽要去前面?”“……那,我们回家吧。”回去的路,和来时一模一样,树叶在头上肆意蔓延开,覆盖满整个瞳孔的表面。秋季阴冷的空气闯入鼻腔,与冬季无疑的寒冷,萧条的感觉却更甚一层。“上杉君,”脸颊被冰凉的手指触碰了,“你冷吗?”“不冷。”中川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和上杉君是恋人吗?”他的手心中是油性笔歪歪扭扭写的“恋人”两个字,後面跟著更加歪歪扭扭的“上杉郁”。比曾经有过的寂寞更加深入的寂寞慢慢地浮上心脏,上杉看著前方回答:“算是吧。”“上杉君很辛苦吗?”“不会。”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温柔话语说话,似乎成了这几个月来的习惯。表现出寂寞是自己的任性,表现出不安也是。对於面前这个人,除了用温柔作为幌子,没有任何办法。就算说出自己的困惑和痛苦,也只会得到最多一个小时的了解。划过大脑皮层便消失不见的记忆和体会,於中川来说不算什麽,对上杉来说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细小寂寥,它们渐渐积累起来,在胸腔中敷衍成毒药般的孤独情绪。“上杉君。”“什麽事?”“恋人,要做什麽呢?”“像现在这样吃饭完一起回家,一起去彼此都很想去的地方。”“上杉君有想去的地方吗?”“没有。”“我有吗?”“……算是没有。”“我们都想去的地方呢?”“它离这里很远,要非常努力才能走到。”“那得走很久吧。”“要走很远,但不一定走得到,只是稍微有些希望罢了。”上杉回答。中川抬起头,没有什麽感情的眼睛中映出密布的树枝。交缠在眼中的是一张巨大的网,在视网膜上划出纵横的影像。在他们面前蔓延开的,是一条笔直的道路,现在看上去非常笔直,却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会出现分岔或者走不通的情况。抱著必须到答案的信念才可以坚毅地走下去,上杉很清楚这种坚毅只能由自己提供。暂且不谈他能不能坚持到底,只要想到或许中川根本不想走下去,上杉便失去了坚持的心情。被冰凉的手指触到了脖子,上杉回过头来看著面前的男人。“上杉君脖子上的伤口……”“很早之前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弄伤的。”“一定很痛吧。”中川说著,撩起了自己的外衣和衬衫,指著腹部几乎看不见的rou色伤口说道,“这个好像也是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弄的。”他用手指摩擦著那